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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越昭刚好是三年前那件连环凶杀案的负责人,他一看见这个图案就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把孟舟山约了出来。
    孟舟山拿起照片,一张张查看,睨着凶案现场墙壁上留下的衔尾蛇图案,神色逐渐沉凝起来:“你不是说,凶手是隋月声吗?”
    严越昭想起三年前的那件案子,眉头紧皱:“我们曾经搜查过隋月声的家里,发现他曾经在笔记本上画过这种代表轮回的衔尾蛇图案,而且当初那栋楼的居民只有你和隋月声活到了最后,他不是凶手,难道你是?”
    孟舟山脑海中不期然闪过了那名少年的模样:“可他坐着轮椅。”
    同为三十岁的年纪,严越昭与孟舟山不同,胡子拉碴,看起来相当憔悴:“我们去医院调查过,隋月声在被他舅舅打断腿之前,其实已经可以站起来了,有一半的康复希望,所以他不是没有几率作案。”
    孟舟山扯了扯嘴角:“人都死了,当然随便你怎么说。”
    他目光又落在照片上,墙壁被人用鲜血画满,刺目且碍眼:“有没有可能是模仿作案?”
    严越昭道:“不像,案件刚刚发生,
    还在调查取证,我也没办法向上面申请保护。总之这段时间你小心点,每天给我发个信息报平安。”
    当初那栋楼里的人都死绝了,只有孟舟山一个活口。而且最新一起凶杀案的地点在青南路67号,就在孟舟山家小区对面。
    孟舟山没有说话,三年前的那件事显然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结。他拿起座椅旁边的一束向日葵,准备告辞离开。
    严越昭见状屈指敲了敲桌子:“我听说你们网站莫名其妙死了三个作者,你这是打算去祭拜谁呢?”
    说来奇怪,孟舟山手底下最近有三名作者忽然离奇死亡。一个狗血界的扛把子因为心脏病猝死了,一个写正剧历史的出车祸死了,还有一个写爽文的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
    单看似乎只是几起普通意外,但连起来看却总让人觉得背后没那么简单。
    孟舟山闻言脚步顿了顿,却并没有回头:“我查过,是意外死亡。”
    严越昭探头探脑:“万一是被你克死的呢?”
    孟舟山扶了扶眼镜,回头看向他:“那下一个可能就轮到你了。”
    他语罢,不再和严越昭打嘴巴官司,直接离开了咖啡厅。
    外间夜色深沉,冷风呼啸着迎面吹来,冻得人瑟瑟发抖。孟舟山从大衣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拉开车门上车,驶向了一片早已破败不堪的拆迁区。
    今天是隋月声的忌日。
    孟舟山没有去刻意打听过那名少年的故事,但他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起对方。以至于后来每每提笔,都觉得重若千斤,再难写下任何只言片语。
    当年的危楼早已拆迁,如今只剩下一堆断壁残垣。钢筋扭曲着在水泥砖墙中贯穿外露,在清冷的夜色下像无情的钢铁巨兽。
    这里死过很多人,
    好的,坏的,善良的,恶毒的,
    但现在都被深深掩埋。
    孟舟山俯身,把手中的向日葵放在了一处砖石上,在原地驻足许久。他思及当年的凶杀案,总觉得还有许多疑团尚未解开,只可惜时隔太久,早已无迹可寻。
    如果衔尾蛇真的是隋月声,那么为什么在他死后多年,又出现了同样的凶杀案?
    危楼倾颓,那些被机器砸出的巨坑就像一双冰冷空洞的眼睛,在夜色中怒视苍穹。孟舟山缓缓后退两步,离开了这片废墟。
    外间空荡的街上有人在散发传单,孟舟山一出现就被对方缠上了:“先生,请问入会吗?”
    孟舟山看了眼散发传单的人,对方在寒冷的夜晚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声音也因为冷风的灌入而沙哑粗粝。男女不辩,个子高挑。
    孟舟山随手接过传单,塞进了大衣口袋:“我回去看一下,谢谢。”
    他语罢朝着路边停车的位置走去,然而未走两步,忽然意识到周围都是拆迁区,怎么会有人来这里发传单。
    孟舟山慢半拍低头,从口袋里拿出那张传单,在昏黄老旧的路灯下缓缓摊开。却见上面画着一条正在吞食自己尾巴的巨蛇,身躯形成了一个环形。
    下面是一排方方正正的打印字体:
    我吞食罪恶,我获得永生。
    我生而完美,我往复无限。
    孟舟山还未来得及完全消化上面的意思,耳畔忽然响起一道迅疾的风声。他眉目一凛,反身一躲,随即攥住那柄在黑夜中朝自己刺来的匕首,却见赫然是那名派发传单的人。
    孟舟山目光惊疑不定:“你到底是谁?!”
    对方不语,一双眼闪着杀意。抬腿朝着孟舟山踢去,飞速有力,显然是练家子。孟舟山不顾掌心鲜血淋漓,劈手夺刀,直接与对方缠斗在了一起,打斗间不慎扯掉了对方手上的手套,虎口处赫然有一道暗红色的胎记。
    但孟舟山更想看清袭击者的脸。他手腕一翻,攥紧匕首朝着对方脸侧刺去,趁对方抬手攥刀的时候,另一只手直接扯下了那人脸上的口罩——
    “砰——”
    一声经过消音的枪响陡然在孟舟山身后响起,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尤为明显。
    孟舟山动作一顿,下意识低头,却见心脏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四处蔓延流淌,浸湿了身上的衬衫与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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