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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答应过林牧青,不让人出事, 但是战场刀剑无眼, 算是他的失职。
    钟云领命去问林晚秋, 却得到了一个他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 林晚秋不愿意回云北, 想继续待在军营里。
    想到近来应该不会再起战事, 钟校尉也就同意了让他留在这里,继续待在伙房里,只是去了一封信给林牧青。
    等林晚秋能自由行动出去找林晚夏的时候,他按照跟哥哥的约定走到药铺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林晚夏的踪迹,只听到了附近的街坊对这件事的讨论。
    “嗨呀,那天早上我来找小林大夫拿药,就看见掌柜被人杀了,小林大夫也不见了。后来有人来探查,才知道先前在镇子上摆摊卖东西的那两兄弟,其实是蛮族的细作,我估摸着,小林大夫是被他们给掳走了,只怕凶多吉少了。”
    “我看小林大夫算是遭了殃了,被蛮族人掳走,谁知道会遭遇些什么事啊?”
    “现在蛮族人颓败,他一个大越人,被掳走之后,那些丧心病狂的蛮族人,不知道怎么折磨他呢。”
    林晚秋很快地跑回军营里,不顾什么尊卑,也没管什么礼节,径直地跑进了钟校尉的营帐:“钟校尉,我求求您,您救救我哥哥,我哥哥他被蛮族人掳走了。”
    钟校尉揉着太阳穴,仔细一想就大概地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又结合了从镇上回来的探子带回来的消息,很快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伪装的蛮族人接近了林晚夏,从他的口中套出了云北的秘密,从而云北遇险,蛮族人又进攻戍边军,最后恼羞成怒的蛮族人,带走了林晚夏。
    “你可知道,这一次不仅是蛮族进攻了军营,他们还攻打了云北,你们住的那个寨子。”钟校尉其实没想着跟他讲明白道理,“你哥虽然是无意被哄骗的,但他却是是造成了这些事情的发生,在我们看来,他就已经属于叛国了。”
    林晚秋摇头,脸上的疤痕都纵在了一起:“他不知情的啊。”
    “管他知不知情,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他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即使他没有被蛮族人掳走,他也会被大越审判,怎么都是死路一条。”
    钟校尉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林晚秋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总有一天,我们会踏平蛮族人的土地,到时候,你再接回你哥哥吧。”
    林晚秋低下了头,慢慢地从钟校尉的营帐里走了出去,看着高悬的太阳,想起了那晚死在蛮族人刀下的人,那个拿着菜刀救了他命的兵,最终没能以一敌三,还是死在了蛮族人的刀下。
    从那以后,林晚秋就留在了伙房里,他一直在等着云西军踏上蛮族土地的那一天。
    *
    随玉的生辰在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他还记得上一次过生辰的时候,京城里就已经一片阴霾,夺嫡之争那个时候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而今年的二月二,随玉蹲在山上的井边,手里拿着林牧青给他的那把匕首,准备给他修发。古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每次修发的时候,都需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而二月二,就是最适合修发的一天。
    随玉本来说让他在院子里修,还能有热水,他非说碎发落在院子里不好打扫,用水也不方便,还不如在井边修。
    随玉拉着他的头发,想着去年中秋的时候,林牧青这一头的头发就像是炸毛的熊,到现在,他的头发也被随玉收拾得服服帖帖。
    修发也不是什么大修,就是把发尾那些开叉的枯黄的头发都修掉,整体的长度稍微修得短一点:“林牧青,你知道去年这个时候我在做什么吗?”
    林牧青正享受着他的手指贴在自己头皮上轻柔的触感:“做什么?”
    “我难得地能出一趟门,以前娘亲在的时候,这一天我会跟她一起去城郊的佛寺里上香,娘走了之后就是姐姐带我去,去年姐姐身子不爽利,我们就没去佛寺,不过虞哥带我去街上逛街了,还给我买了好多零嘴。”
    “嘴馋了?”林牧青笑着问他,“明天我也带你下山去玩?”
    随玉笑起来:“那你记得啊,要带我下山买吃的,我想吃那个阿么做的那个小馄饨了。”
    “好,你最近晚上看书,我去给你买点耐放的糕点,饿了就吃点儿。”上回从向阿么那里带回来的书随玉看完了,然后向阿么又给了他很多本,随玉现在每天晚上都看书看得很晚,然后总是饿着,翻来覆去很久才能睡得着。
    林牧青的头发很快修完了,他牵着随玉往回走,边走边问:“你们家二月二这天吃东西有什么风俗吗?”
    随玉想了想说:“一般就是蒸肉龙,你们呢?”
    “没什么特别的。”
    他们牵着手往家走,林牧青走得特别慢,慢到随玉都以为他是在拖延时间:“你干什么啊?不早点回去吗?”
    “回,就回。”林牧青又牵起随玉的手,“这不是想让你看看山上的风景嘛。”
    随玉的脑袋转了一圈:“不还是以前的风景吗?都看过多少遍了。”
    山上的树一直都是苍翠,在入春之后,路边开起了星星点点的小花,随玉弯下腰去摘下了一朵,拿在眼前看:“这么早就开花了啊?”
    往常在京城的时候,这个时候虽然树木已经冒了新芽,但花却开得没有这么早。
    又磨磨蹭蹭了好久,他们才回到家里,院子被林华扫得一尘不染,他们的房间里,早换了一张新床,这会儿床沿上被绑上了五色的香包,床上还放着两套新做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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