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萧瑭没去理会他,眼神飞快地和站在角落的萧培羽对视,随后冷冷地扫向萧阳。
因着有爹撑腰, 萧阳今日比昨日的气焰更高,鼻孔都快要长到眉毛上去了。
但是对上唐萧瑭的眼神, 萧阳想起她昨日的可怖, 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迅速低头将视线落到了地上。
唐萧瑭冷哼一声, 目光终于转到了萧渊脸上,“带到刑罚堂来自然是要受罚,至于犯了何事,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子。”
到底是带了习武之人的凌厉,唐萧瑭稍一施压,向来跋扈惯了的萧渊立马感到周身一紧。
他不由得转身瞪了一眼萧阳,“你干什么了?!”
萧阳畏缩道:“我没干什么,我就,我就昨日说了怜姑娘一句,也不是什么重话嘛。”
见儿子并未犯什么大错,萧渊明显有了底气,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萧悦怜,嗤笑一声,道:“我当时什么事,怜姑娘好大的气派啊。”
萧悦怜还未搭话。
砰的一声!
唐萧瑭抓起桌案上的砚台直直砸向萧阳,瞬间就将他的额头砸得鲜血直冒。
“萧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自己承认了我还能酌情处理,若是死不认账,你全家都要跟着你遭殃!恐怕今日之后,这百工道就要易主了。”
前一刻萧渊正要对唐萧瑭一言不合就砸人的行为奋起对抗,下一秒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终于察觉事情不对,惊得立马调转枪口,一巴掌狠狠拍向儿子,“你到底干什么了?你还不快说!”
萧阳又疼又惊,捂住额头哇的一声干嚎起来,一边嚎一边断断续续的“我……我……我……”我了半天没我出句完整的话来。
萧悦恒先前一直忍着没说话,此刻彻底失去了耐性,他上前一步,一脚将萧阳踹翻在地,“你说,你为何要谋害我娘?!”
“谷主夫人?!”
萧阳和萧渊同时惊呼。
萧渊一把抓起萧阳的衣领,双目赤红,“他说的可是真的?!”
“我……我没有啊。”萧阳一脸无辜,随后大声嚷道:“我是冤枉的!我没有谋害谷主夫人!”
这一次,萧渊没着急为儿子辩护,反倒是急切地抓住萧悦恒,声音颤抖,“白……谷主夫人,她怎么了?”
萧悦恒愤恨地回视他,“你少在这儿装蒜,我娘已经仙去。”
“仙去?白秋她已经仙去……”这下,他连谷主夫人也不唤了,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得,看来这又是一段求而不得的陈年爱恋,虽然到目前为止唐萧瑭还没见过她的外公,但她已经默默为萧白秋当年的选择点了个赞,还好没选这个萧渊。
唐萧瑭揉了揉太阳穴,不想再跟萧阳绕弯子。
“萧阳,已经有人向我们指认,是你花钱去暗枭阁买.凶.杀.人的。”她拿起手边的画纸展开,“你自己好好看看吧,你若是没去过,暗枭阁的人怎会认得你呢。”
唐萧瑭刚一说出暗枭阁三个字,萧阳的脸上立马露出了惊慌之色,待到那画纸落地,那画上之人从衣着服饰到轮廓样貌,哪一点都同他分毫不差,的确是他那日去暗枭阁的样子。
萧阳惊得跌坐在地。
角落里的萧牧忍不住偷偷翘起嘴角,先前他们要出门时萧培羽叫住众人,说那画像太过潦草,若是用那原画去对峙,萧阳必定不会承认。
于是让他照着原画的衣着打扮,将萧阳的样貌画了个分明。
看吧,这铁证一出,萧阳果然立马露了怯。
坐在地上的萧阳正要张口辩解,冷不防离他最近的亲爹一脚踹上他的胸口,竟将他踹得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你这个孽障!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今日定要将你打死!”
说罢,萧渊抬脚就要继续。
“不是不是,我没有害谷主夫人,我只是让他们杀了萧培羽萧景青和萧牧他们三人!”
萧阳几时见过父亲生如此大的气,顿时也顾不得其他了,他从地上一个骨碌爬起来奋力避开萧渊,顷刻就将他买凶之事供认不讳。
听到这话,萧渊的脚步顿了下来,看了看萧阳,又回头看向萧悦恒,眼神迷茫,一时间像和先前变了个人一般,嘴里喃喃自语:“不是你,那是谁?那是谁……”
在场没人理会他。
看萧阳的样子似乎说的不是假话,唐萧瑭一时不知该怎么继续。
她将目光投向萧培羽,习惯性的就想要萧培羽帮她,好像这样依赖他是件极其自然的事情。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萧培羽回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上前几步,走到萧阳的跟前,“那你先说说,你为何要买凶刺杀我们三人?”
“为何?呵呵,你说为何?”事已至此,萧阳也没什么好掖着藏着,他直视萧培羽,愤怒道:“明明我们十人都是自幼为谷主备选而修习技能,凭什么最后却只带你们三人去求亲?!”
“十人?”唐萧瑭诧异道。
一旁的琴长老这时终于开口:“我们岐悠谷历来谷主候选人是从十道之中每家挑选一个,与圣女一同长大,最后再由圣女决定嫁与谁。只是,这次情况特殊,若是他们十人都去,一是怕人多路上耽搁时日,二来是……”
琴长老顿了顿,面上露出些许赫然之色,“二来是担心圣女你一时半会儿挑花了眼,你也知道的,他们不能在外面待太久。所以,我们便提前甄选了一轮,最后选定了他们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