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义似乎不愿说这些,只道:“蓉儿的事你不必担心,明日会打发回永昌亲王府。还有你的宫人不得力,本宫会让人重新安排。至于你我的关系,本宫说的很明了了,本宫不会爱你,也不会再伤害你,本宫于你的情分也就只此而已。”
百里霜单薄而消瘦的声音在夜幕中显得憔悴而可怜,可她却一点儿也打动不了她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她充满过美好幻想的夫君,这个为人所歌颂温良的杞国太子。
真是嘲讽,百里霜低着头嘲笑自己的愚昧和无知。倘若不是那个叫淳缦的宫人怀了孕,太子怕是根本不会娶她吧。
李宗义自己不愿意于百里霜多说,吩咐身旁的宫人送百里霜回去,自己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百里霜宛如行尸走肉般走在路上,空洞的目光冷淡的看着那宫人手里的宫灯,却想着这宫灯瞧着亮,却不够暖,能照亮她的路,却也只此短短一截而已。
而这一截便是太子对她的全部情分了。
宁王府,
平日这个时候李宗瞿都应该早早地歇息了,可不知为何非要厨子给他做些花生米解馋。
董楼按照李宗瞿的吩咐晨日里去了万福楼,在一堆的姑娘了找了半天也没瞧见那个叫澜姬的。后来给了其中一个姑娘几锭银子,说那澜姬被人赎走了,至于究竟是谁,谁也不清楚。
李宗瞿吃着花生米觉得索然无味,听着董楼的回话更是心情郁闷,找了这么几日这澜姬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谁能在教司坊大火之后,如此迅速的将澜姬带走,甚至连同礼部都不知晓。
想来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也就只有太子李宗义了。
李宗瞿冷笑着冲着董楼道:“太子不愧是千年的老狐狸,这么快就把人带走了。他那府里如今一股子骚味了吧,也不晓得驱一驱。”
董楼以为李宗瞿那是嫉妒人家太子成婚了,低着头嘟哝着反驳道:“王爷,哪有说太子是狐狸的……太子起码得是青龙麒麟什么的神兽吧。”
李宗瞿本就为着此时心烦,听了董楼的话更是生了气,抄起一粒花生米就往董楼的脑袋瓜子上砸,不屑怒斥道:“谁你主子?帮谁说话呢?”
董楼被砸中也不敢和李宗瞿呛声,委屈道:“是是是……您才是瑞兽……”
李宗瞿整了整衣襟一脸的理所当然道:“这个是自然,本王出生时便是吉瑞之象,这整个杞国,便再无第二个如同本王这般的。”
董楼小声嘀咕着:“只是这‘命带桃花’怎么听都不像是好事……”
“董楼。”李宗瞿瞪眼正声道:“王府的差事不想干了是不是?想改做言官了是不是?”
“不不不,属下只是觉得王爷您近几日变得有些……不大一样了。”
董楼边说着边斜眼瞧着李宗瞿桌上的那一盘花生米,又道:“从前您不爱吃这些的,怎的太子大婚之后就迷上了,顿顿不落。”
李宗瞿不由得淡笑着:“太子不高兴,本王就高兴。再也没有比他不高兴来得更加高兴的事情了。”
董楼不明白了:“属下瞧着太子也没多不高兴,毕竟他娶了百里家的女儿,也算是稳住了他太子的位置。倒是您,像是越来越不在意储君之位了。”
李宗瞿站起身来,走到董楼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缓声道:“董楼,本王曾经也很想要这储君位,只是这段时日本王有时候想,这皇位到底有什么好的,想着父皇仁慈待民勤勤恳恳的做了那么些年,还得被那些言官戳着脊梁骨骂,真真是无趣极了。”
董楼小声道:“皇上是关心江山社稷,这才任由那些个言官说道。王爷若是无心储君之位,这太子日后继位了,您怕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是了,哪怕是为了清如。”
李宗瞿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他并不是沉迷于权势之人,只是这些年待在淑贵妃身旁,听淑贵妃念叨着难免记在心里。他也有想过要逃避这一切,可面对清如,瞧见她受委屈自己却显得无能为力时,他又想着,若能让她少受些委屈,便去争一争这储君位。
董楼忽而笑了:“还记得王爷曾经跟郑公子说自己不要当太子要许小姐时,郑公子都吓了一跳。”
“本王说的都是真心话。”
李宗瞿走到屋外,想着初见许清如的那一日,也不知怎么的,从那一日起他的心被遗落在她的身上,什么命带桃花都是虚的,命中想要的不过是那望眼欲穿多年的人儿。
李宗瞿瞧着满院盛开的桃花,折了一小截淡淡道:
“若能与她终老,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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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教司坊,
官妓A故作玄虚的对着官妓B道:“听说了吗?就那个许府的大小姐。”
“许府?哪家许府?”官妓B假意不知地问着
官妓A扬起脸故作大声道:“就是骁勇将军的独女,听说早就失身给了太子。”
官妓A的声音引来了坐着喝酒的大官人们的注意,其中一个官员大声问那官妓道:“你说什么?就是大理寺卿的妹妹吗?”
官妓A拿过一杯酒, 喝了一口酒这才有模有样道:“是呀,太子殿下和那许小姐的事情早就是满城皆知了。只是奴家今日才知那许小姐为何总是缠着太子殿下,原来是早就行了周公之礼,这才巴巴的往太子身上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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