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时,
外头的鸟叫声有些聒噪, 李宗渠醒的时候许清如还昏昏沉沉睡着,李宗渠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梳洗换了衣衫。
若夏一早就被董楼找来跪在屋外。
若夏人小胆子也小, 跪在地上又是哭又是发抖的,董楼见了也是不忍心便开口道;“王爷要不饶了若夏这次吧。”
李宗渠冷着脸看着若夏问道:“昨天是你自己去的, 还是王妃请你去的?”
“是……王妃……让奴婢伺候王爷……”若夏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着。
李宗渠淡淡道:“你不必留在王府了, 王府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没有本王的命令旁人是不许进本王的内寝的, 你坏了规矩脏了本王的地界,罚你是应该的……”
若夏磕头哭诉着道:“王爷……奴婢家中无人,若是被赶出王府只能活活饿死,求王爷开恩……”
李宗渠最厌烦大清早便吵吵嚷嚷的,冷脸看向董楼道:“带她回定国公府吧,既然是郑也送来的人,如今也应当还给他了。”
董楼微微一愣,随即觉得不妥道:“王爷,郑公子就要成亲了,此刻把若夏送回定国公府,定国公怕是也容不下她的……”
“容不容得下她,是她的造化。本王便是要让这府里上下都知晓,本王的规矩,谁都不许坏了。”李宗渠说着便拂袖离开。
若夏哭得厉害,董楼怕若夏吵醒了许清如,连忙捂住若夏的嘴,把若夏硬生生拖走了。
许清如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正午了,前日里没睡好,昨夜又劳心伤神,今日睡了个痛快。
阿英过来给许清如梳洗,许清如这才扶额想起来道:“昨夜让若夏伺候王爷,王爷没去,若夏去哪里了?”
阿英说不出口,便含糊其辞道:“若夏回去了,王妃不用担心她。”
“那便好,是我没有思虑周全。你送对玉钗给她,就当是欠礼。”许清如说着便从梳妆台上取了一对玉钗给阿英。
阿英迟疑了一会儿便收下,点头。
许清如刚刚走到外头便见屋外又飘起了小雪。
这时一个丫鬟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许清如道:“王妃这是太子派人送来的,说是关于许大人的。”
许清如急忙拆开了信,里头确实是许清风的亲笔,上面大致意思是,大漠的风沙恶劣,比不得皇都那么冷反倒是有些燥热,许清风同大漠前两次皆打了个平手,大漠国的世子骤然离世,大漠国内部矛盾加剧,趁此机会说不定能打赢大漠国。只是许清风也提及希望皇上能够增援,大部队赶到大漠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连续迎战也是体力不支,如此打下去就算赢了此战杞国也会损失惨重。
许清如收到信既是心安又是惶恐,李宗义意欲何为?
许清如问丫鬟道:“太子的人可有说什么?”
丫鬟回答:“说了一句,说是杞国这几年很不安定,陛下暂时不会增援。”
许清如捏紧了信纸,似乎是明白了李宗义的意思。李宗义不过是希望许清如去求他,求他增援,求他帮许清风。
只是……许清如早就不愿意再见李宗义了。
“王妃,许大人足智多谋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更何况,许大人也说了大漠国如今内乱,大人一定会打赢归来的。”阿英小声安慰道。
“不行,兄长既然提及了,我必然要帮他。若是为此让他丧命,我会于心不安的。”许清如说着便披上了斗篷匆匆离开宁王府。
东宫,
魏驰见李宗义亲自沏了茶,有些疑惑。
“太子是在等什么人吗?”魏驰问道。
李宗义将其中一杯凑到鼻尖闻了闻,身心愉悦道:“这茶的味道极佳,是前几日舒国送来的。”
魏驰心中更加犯嘀咕了,这样极好的茶,李宗义从来都只同聂丽阿朵同饮,今日又会是谁?
“去把屋内的熏香拿出去,熏得很。”李宗义淡淡道。
“啊?”魏驰更是疑惑了,这熏香可是聂丽阿朵最喜欢的味道,李宗义爱屋及乌才把它放置在书房,今日怎的嫌弃起来了。
魏驰也不敢多问只能照做。
李宗义又开口道:“屋子里的炭火再多加些,有些冷了。”
“是。”魏驰又乖乖加了炭火。
“再去厨房拿些点心,记得做地漂亮些。”李宗义又吩咐道。
魏驰实在是忍不住了问:“太子殿下,您今日怎么了?这是有什么重要的客人要来吗?您从来不这样的。”
李宗义的眸子微微暗淡了,魏驰便不敢说话了。
外头的宫人进来道:“殿下,宁王妃来了,要不要……”
魏驰厌恶的皱起眉道:“赶她走,现在来作甚,莫不是看我们太子殿下掌管政务她想要巴结?”
“让她进来。”李宗义瞪了一眼魏驰道。
宫人退了出去,魏驰急道:“太子殿下,您忘了多罗郡主的事儿了?您不是说了不会再记挂她了,为何还要……”
李宗义沉默着不回话。
在魏驰眼中李宗义一直都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做了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更改可现下这才过了多久,就又忘记了?
这时外头那个熟悉的身影,让李宗义的眼眸微微一亮。
外头下着雪,许清如的头上沾染了不少雪花,银白色的斗篷衬托着雪色更白皙,就像是小时候李宗义见到她的时候一样,只是那时候的许清如蹲在宫学外娇小而胆怯,不像现在多了些淡漠从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