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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乃是叫谢灵玄亲自命人打。
    长公主这么做,原是留了个心眼。叫旁人打,下手未免没轻没重。但谢灵玄是谢灵玉的亲兄长,让他出手惩责,既可以给温氏夫妇一个交代,又可以免得谢灵玉被伤得太重。
    虽嘴上一声声叫着逆子,但谢灵玉终究是长公主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终究是舍不得这个小儿子的。
    谢灵玄遵母命,命二喜拿起棍棒,朝被绑在条凳上的谢灵玉走去。
    他俯身浅笑,在谢灵玉耳边道,弟弟,母亲叫打,兄长不能不遵,还请你忍着点,莫要怪罪兄长。
    谢灵玉心口如聚着一团火,却又不能把谢灵玄怎么样。
    他那娘是不是疯了,竟把他交给这人打?这哪里是他的亲哥哥,又怎会顾念半分手足之谊?
    在静济寺时他才刚说漏了嘴得罪这人,此刻他落到这人手里,还不得直接被打残?
    不及多思,二喜扬起棍子,已开始打。
    如雨点般的棍子落下来,谢灵玉牙关紧闭。他本以为谢灵玄会借此机会公报私仇,把他打个半残,可棍子一下又一下,打得却不甚重。
    温老爷和何氏却看出长公主的猫腻,何氏道,长公主,既您有心惩责谢灵玉,就不该叫玄儿打。玄儿自幼宅心仁厚,怎么能下得去手惩戒这逆子?这打得可比挠痒痒还轻。
    温芷沅虽不满谢灵玉这夫君,但毕竟嫁都嫁了,平常她都是向着谢灵玉说话的。但今日眼见自己的亲兄长被害成这样,高烧不退,实在恼恨,便也狠下心来没求情。
    长公主被人抓住了把柄,迫于无奈之下只得朝谢灵玄道,玄儿,你那么轻飘飘地做什么?打死这逆子!
    谢灵玄淡淡提醒,母亲,弟弟已经很难受了。
    长公主厉声道,你也要忤逆母亲吗?打!
    谢灵玄无可奈何。
    他对二喜道,重些打吧。
    二喜一愣,问,公子,把二公子打到什么程度?
    谢灵玄思忖片刻。
    母亲说叫打死。
    他顿一顿,冰冷说,那便打死吧。
    作者有话说:
    注释:1.竹露滴清响五字引用自唐代孟浩然的《夏日南亭怀辛大》
    2.色不迷人人自迷引用自清代黄增的《集杭州俗语诗》
    第37章 听戏 话本先生
    二喜浑身一颤, 虽不忍如此,却终究无法违拗主子的命令。
    他虽名义上是二公子房里的小厮,身家性命却都握在大公子手中, 大公子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二喜重新再打,力道比方才明显大了许多。棍子上生有倒刺儿,噼里啪啦地落下去, 是骨肉分离的钝响。
    谢灵玉初时还强犟着不叫,半晌就忍不住闷哼出声,再后来脑袋一耷拉, 没动静了。
    谢灵玄悄立在窗畔边,开了折扇。
    骨断筋折的声音很好听, 光明正大行凶的滋味也很令人受用。只消再打两下,他那弟弟就要变成尸体了。
    二喜战战兢兢地道, 公子,二公子已经受不住了。
    谢灵玄长睫阖了阖, 却依旧没有叫停的意思。
    直到长公主惊悲交加地带人奔过来,才厉声阻止了这一切。
    玉儿!
    长公主扑了上去,见自己的小儿子臀部血浸,面色惨白, 一动不动,呼吸也没了, 心疼得差点晕过去。
    她怒瞪谢灵玄,明明叫他行刑是护短的意思,怎么就变成了催命?
    长公主想质问一句你怎能对你亲弟弟下手如此重, 可温家人俱在, 她又不能说出口。
    谢灵玄矮身在长公主身畔, 柔声问, 儿子可惹了母亲生气?儿子是按母亲的命令惩罚弟弟的。
    长公主真是恨铁不成钢,她只是一时气话才说要打死谢灵玉,自然不是真要小儿子命的意思,怎能假戏真做?
    她脾气上头,就想破口斥责谢灵玄。
    那一瞬间,她涌上来个极奇怪的念头,眼前这个人不是她怀胎十月、教养十年的玄儿。
    可是,他又怎么可能不是玄儿呢,他不是玄儿是谁。
    温老爷与何氏也赶了过来,见谢灵玉被打得如此惨烈,胸中郁气略略消了些。
    温芷沅轻呼一声,扑上前去,深深懊恼自己刚才见死不救。
    她泪水如洒,恳求长公主道,婆婆,快把夫君抬回去医治吧!不能再打了!
    长公主吼了声,还不快把二公子抬走!
    谢府俨然乱了。
    罚也罚了,骂也骂了,温老爷自觉再在谢府待下去无味。谢灵玉已被打成了这样,再闹下去,怕是长公主要翻脸了。
    温老爷叫人用一副担架床抬了虚弱的温伯卿,就此告别,他们两家都需要静静。
    他们离去时,长公主也没亲自相送,只叫人传话说改日亲自登门赔罪。谢灵玄代替母亲,将温老爷一行人送出府门。
    谢灵玄道,母亲忙着照顾弟弟才未相送,并无轻慢岳父和岳母大人的意思,还请二老宽宥。
    他的手轻轻拂过温伯卿所在的担架床,留下一小瓷瓶药丸。
    此乃秘制的止泻之药,世弟用了,不日就会痊可。
    何氏收了药,含泪道,多谢贤婿,整个谢府也就贤婿一位明白人。沅儿没和你走到一块真是福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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