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两位贝勒一直试图将子娴拉进话题里。可子娴并不是一个闲聊的好对象,总是两三句,就彻底终结话题。
惹得几人又郁闷又好笑,最终也只能丢在一边。
到了目的地,鸟巢还在,可鸟巢里居客早已离开。小鸟盘旋着树干飞了一阵,又落到子娴的肩上。
子娴戳了戳它的小嘴,“自己照顾自己吧。”被抛弃没关系,反正总是要独立的。生存,从来都是自己的事。
小鸟听不懂,紧紧的抓着子娴的肩膀不放,也不离去。
“既然不走,不如就留着吧。”九阿哥笑道:“难得这么个野性未泯的小东西居然懂得感恩。”
“说得是,等有一天,野性上来了,没准你留都留不住。”十四阿哥也开口道。
子娴垂眸,“那就跟着吧。”又戳了戳小鸟头,抬头看了一眼鸟巢,一时间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句话:“回不去了啊!”
小鸟受了伤,就被抛弃。既然被抛弃,那就只能一个人,它可以待在她身边,可以自己努力生存,就是回不到家人身边了。
它的家人也是,选择了抛弃它,就再不留恋,连家都搬了……
“真难想象,佟佳格格也会有这么伤怀的时候!”
“八阿哥与我应该不熟吧?”她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伤感的时候,他又有什么资格评论?
“……有句话叫交浅言深。”
“大概吧!”
“……”
九阿哥笑眯眯的靠了过来:“佟佳格格,明人不说暗话,那两幅微雕是从你手里出来的吧?”
终于知道这两人缠上来的原因,原来是为了这个。可一感觉到两人那紧张中带着些期待的情绪,子娴便放心了。这两人现在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定呢!
“那两幅微雕?九阿哥指的是什么?”并没有刻意的装模作样。
“呵呵呵……”九阿哥突的笑了起来:“佟佳格格,我们既然将这话说出来,必然是确定了的。你也不必做这般姿态,我们兄弟虽然的确好奇,更吃惊。但你到底是四哥的格格,我们还不至于做出什么下作的事来。”
子娴干脆不接他的话,笑得再大声,也掩盖不了那丝紧张。这是诈她呢!不得不说,九阿哥年纪不大,手段不错。这演戏的水平更高,然尔……她好歹也活了一辈子,那辈子不是白活的。
“九阿哥如果可以将事情解释清楚,也许我会明白您在说什么?”
“呵,明知道我们的身份,也只自称我,从来不自称奴婢!这世上有这么大胆子的女子,可不多。”
子娴抬手摸了摸不鸟的翅膀,“我只是没有自称闺名的习惯。”像年秋月那样,时时将自己闺名挂在嘴边?
话说,在年秋月的带领下,她已经听到好几个人这么自称了。虽然都是些受宠的格格侧福晋,但不得不说,年秋月的确引起了某种潮流。
现在她自称我,并没有那么突兀。
“……”九阿哥一时间也没有接话,营地里被年秋月带起来的古怪作风,他也是知道的。
“佟佳格格真是小心呢,我们只是想再求两幅微雕罢了。”顿了一下,又似乎无意的说道:“毕竟,言而无信,失约的可是……呢!”
想让她惭愧么?可惜,子娴并没有这样美好的情操。她淡定无视:“九阿哥想要什么,就去向有的人求就是。”
“八哥九哥,你们在说什么?”十三十四策马过来。他们与十阿哥已经收获了好几只猎物了。
“没什么,只是对这小鸟好奇。这种品种,好像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鸟?”
“九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它的确长得奇怪。”接下来,几个人就小鸟的品种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可惜最终也没有得出结论,猛一看,跟满林子里飞的雀儿没什么区别。细看又有那么点点不同……最后,众人一致认定,那点点不同,大概是因为小鸟受了伤的缘故。
子娴完全不发表意见,小鸟被他们说的烦了,直接振翅离开。直到他们回到营地,才又落回子娴的肩上。
“啧,这可以当信鸽用了。”十四阿哥随口感叹道。
回到营地,子娴立刻离开这些用心不纯的阿哥们回了营地。
朱儿见到她时,长长的松了口气。让子娴怀疑的多望了两眼,“有事?”
“格格,奴婢以为您……不回来了。”就像第一次她突然翻墙出去时那样。她若不回,在外面如何,被找到以后又如何且不论,她这个大丫环,却是必死无疑的。
格格一个人骑马离开,而且那策马狂奔的架势很容易想到她想要逃离,永不回来。
“放心,我若离开不回来,必会知会你一声的。死也让死得明明白白!”
朱儿脸一白:“格格……您若要起,带奴婢一起吧!”
“你不够资格。”人与人相处时间久了,总会有感情。但感情也分好坏,她不舍得弘晖,可对于一个一再背叛的人又怎么会喜欢?而她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随时可能反咬她一口的人在身边。
现在留着她,一是因为她是她到这世界接触的第一个人,她暂时更没有改变的想法。更因为,她就算背叛,她也不惧。而她知道她的习惯,她的要求,她对她的不在意。一个时时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却又时不时的耍些花样的小丑……留在眼前看戏,也是很不错的选择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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