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石。”
“咚——”魏桦晕过去了。
柱子使劲掐魏桦的人中,魏桦一醒过来就抓着胤祚问:“六阿哥之前为什么不说啊?”
“你不擅长种水稻啊。”胤祚无奈,这要不是来了个会种水稻的人才,他也不敢做这样的梦。
袁爷爷研究杂交水稻六十一年,大清要什么没什么,研究这个真的说不好会不会有结果。
魏桦紧紧抓着胤祚,“六阿哥,我,我也要研究杂交水稻!”
胤祚:“……你的扦插研究完了?”
魏桦缩了一下脖子,“没有。”
胤祚又问:“你的嫁接研究完了?”
魏桦哭丧着脸说:“没有。”
胤祚深吸一口气,“那你的优种育种研究完了?”
魏桦原地自闭。
倒是许三听得来了兴致,“这些能展开说说吗?”
魏桦刚要开口,就见胤祚一个冷眼扫来,他会意地闭了嘴,还在嘴上拉了一道拉链,继续自闭。
胤祚:“你加入进来以后有的是时间展开说,现在,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这不就是“愿不愿意加入”吗?
许三已经猜到胤祚要问什么,想着自己拿到招贤令一年才来,态度太过消极,就想主动、积极一回,不等胤祚问出口就表示:“我愿意。”
胤祚一怔,羊毛都主动送上门了,哪有不薅的道理?
“既然这样,那我就把杂交水稻、稻花鱼、养牛蛙、河蟹、鸭子的任务都交给你了。”
许三:???
许三:!!!
第268章
许三的到来就像是打开了一个奇怪的开关,时不时的就有人来皇庄。
这些人或者带着皱巴巴的招贤令,或者千里迢迢地赶来,衣衫褴褛,一身尘土,全部都是冲着胤祚来的。
人才不来,胤祚头疼,人才陆陆续续地来,又透着一些蹊跷。
早一年来,可以说是被招贤令吸引而来的,再早半年或者晚半年,可以说是看到钢筋混凝土堤坝阻挡洪水的效果,被胤祚为民之心吸引而来。
现在这个时间点,不前不后,不上不下,着实令人心里惴惴。
一开始,许三还说:“这些人肯定跟我一样,是见六阿哥你言行如一,直到现在还在坚持建钢筋混凝土堤坝,这才来投奔你的。”
等来的人上了两位数三位数,许三都不免怀疑起来:“有这么多观望的人吗?要不还是先调查调查有没有问题再说吧?”
这番话可把铁蛋柱子他们给逗笑了,大家意味深长地看着许三就是不说话。
许三后知后觉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尴尬地挠了挠头,又拍着胸脯保证道:“我没关系,上数十八代都身家清白,你们去查好了。”
胤祚只是笑:“只要你不作奸犯科,触犯大清律例就好。”
背景调查也就是调查一个人有没有犯罪史,犯了什么罪,人品如何。
能力再好,人品不行,谁敢把这样的人放进处处都是研究成果,个个都是弱鸡研究员的皇庄?
即便真的进了皇庄,也会有很长一段考察期,在这期间需要查看他的方方面面,度不过考察期依然会被劝退,如果犯了重大过错,不管手上的研究项目多重要,依然会被揪去蹲大牢。
没人可以把皇庄当成犯罪之后的避难所,更不可以把皇庄看成是有才能者的免死金牌。
许三:“六阿哥就不怕我带着其他目的?”
“那也无妨。”胤祚爽快道,“只要能把杂交水稻研究出来,让大清的百姓不再饿肚子。”
许三的眼神有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亩产量巨高的杂交水稻,六阿哥都能放心随随便便交给别人,是不是太心大了一点?
很快,他就知道胤祚为什么会这么放心。
在皇庄学完杂交水稻的相关知识,许三就被胤祚派人送回了江南。
那是他自小生长的地界,土地、温度、湿度、天气、种植经验样样烂熟于心,没有比这更合适做研究的地方。
东北是一块肥沃的地区,也能够种水稻,但那是旱稻,一年只能种一季,和江南一年两季的水稻有着很大的区别。
要是去东北,一个是没办法把稻花鱼、稻花蟹一起搞了,最大范围地提升经济效益,另一个也是人生地不熟,一切都得从零开始。
再者,大清和沙俄的冲突矛盾还没解决,冬天一过,冰河解冻,那边随时都可能发生战乱,缺乏安全稳定的研究环境。
继许三之后,胤祚又派人把许多农家子弟和擅长种植的老农们送去了各个地方。
农业方面他帮不上什么忙,眼瞅着这些人把他知道的仅有内容都学会学好了,赶紧给人给钱给地,放他们自己出去研究。
优种育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最少的计量单位就是年,还不一定会有成果与回报,没看到效果,户部那群吝啬的大臣肯定不会拿钱出来,胤祚已经做好每年投入一百万两白银的准备。
他倒是想多投入一些,可是在钢筋混凝土堤坝没有建完之前,还得支撑其他项目的研究,的确拿不出更多了。
为了让他们能够心无旁骛地研究,不为研究经费所苦,胤祚决定多搞一点钱。
首先就是把今年的钢筋混凝土堤坝份额分出去一点。
其次就是:拉赞助。
春天到了,夏天还会远吗?
夏天到了,洪水还会远吗?
这一天,胤祚再度站上了朝堂。
“去年,你们说没钱,我给了。今年,你们还是没钱吗?”
五岁孩童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扫过朝堂上的每一位大臣,与他视线相对的大臣们都低垂下了脑袋。
他们已经看过那一本本厚重的账本,知道每一座钢筋混凝土堤坝的建设花费多少银两,更知道近一年来六阿哥前前后后投进去了多少钱。
那是把整个国库现有的银两贴进去都不够的天文数字,也就是六阿哥名下那么多产业边赚边投才能撑得住。
这种情况下,根本没人敢参六阿哥身为皇子阿哥却做那么大的生意,好几项生意都形成了垄断,违背康熙“不与民争利”的意思。
那么会赚钱的聚财童子都要撑不住了,把聚财童子搞下去,他们自己上吗?得了吧。
正因为知道钢筋混凝土堤坝太费钱,把整个国库砸进去都不够,大家才会把主意打到六阿哥身上。
——既然你已经开始投钱了,既然你那么会赚钱,那就继续赚钱继续投吧。
出于这样的想法,没有人能够坦然地和胤祚对视。
脸皮再厚,他们也没忘记六阿哥今年才五岁,比很多人的孙子都要小。
胤祚小脸紧绷,正打算逼一逼催一催,就听坐在龙椅上方的康熙沉着脸说:“怎么,没有一个人会说话吗?”
皇上都开口了,哪有人敢不回话?
国库拨款一事牵扯最大的就是户部,当即就有户部大臣出列。
“回皇上的话,不是奴才等人不想说话,实在是您也知道连年征战、国库空虚,确实拿不出那么多啊。”
“如果是普通的堤坝,国库还能拨出些钱来,但钢筋混凝土堤坝实在太费钱了,六阿哥若是愿意降低要求,或许还能建那么一两个。”
胤祚抬眼,语气平淡,眸底却隐藏着逐渐聚集的风暴:“你所谓的降低要求是指什么,用木头代替钢筋吗?”
大臣拱手道:“六阿哥所言极是。”
“放屁!”胤祚怒了,小小的人当着朝中所有大臣的面,直接开喷,“用木头代替钢筋,就好比是用莲藕代替骨头,你以为你是哪吒吗?你倒是用莲藕做的双腿,站起来走两步试试!”
康熙:“……”
太子:“……”
大臣们:“……”
一直以来,胤祚给人的印象,要么是靠谱的研究员,要么是爱作妖的熊孩子,还从来没见过他满脸愤怒就差指着鼻子骂人的时候。
被骂的那个大臣也愣住了。
被一个五岁的奶娃当着皇上和那么多同僚的面指着鼻子骂,面子里子掉了个精光,老脸通红,气得差点甩袖走人。
“堤坝年年建年年垮,不就是因为过去建的堤坝不行?现在好不容易有个高质量的堤坝,还一个个的都不肯出钱。”胤祚针针见血地道,“国库的钱取之于民自然要用之于民,你们不愿意出钱,不就是觉得我出钱建了几个,就会一直出钱下去?想得那么美,怎么不上天呢?”
小家伙的下巴高高抬起,明明是那么五短的身材,非用鼻孔看人,以此表达自己对诸位大臣的不屑与鄙夷。
康熙:“……”
太子:“……”
大臣们:“……”
“今天你们想一文钱不出白嫖我的钢筋混凝土堤坝,可以啊。”胤祚忽然笑了。
就在大臣们觉得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妥协的时候,胤祚的笑脸一收,表情一绷,他不骂人了,但现场的大臣们更希望他继续骂人。
“今天谁要是不同意出钱,你就给爷收拾收拾滚过去,住在那堤坝下。”
不把百姓的命当命,不把百姓的田当田,不就是因为觉得那一切和自己无关吗?那你就住过去试试,亲自感受一下近在咫尺的堤坝摇摇欲坠,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看你还会不会觉得此事和你无关!
胤祚很少用“爷”的自称,每一次用都是他准备仗着皇子的身份欺负人。
被欺负的大臣们浑身一凛。
正常来说,六阿哥不具备任免官员的权力,但谁让康熙是个过分宠儿的皇帝呢?还真说不好会不会。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不就是康熙为了给六阿哥找几个能干活的,从原来的位置上撸下去的吗?这两人自从离开京城就没再回来过,今年过年都没回,也不知道在外面过得有多凄惨。
……应该不至于吧?
皇上也知道国库拿不出那么多钱的。
有大臣悄咪咪地抬头观察康熙的神色,却见他摸着下巴一脸“这主意不错,朕怎么早没想到呢?”的表情。
再瞅瞅一旁的太子,本以为皇上不靠谱,太子应该靠谱一点劝诫下吧?结果太子竟然是一脸“六弟说得真好,孤是不是该鼓个掌?”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