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卿尚未缓过气来,呼吸起伏间,她揪着男人腰侧衣衫的手也没松开。
待混沌的思绪清晰些后,顾晚卿抬眸,在男人怀中仰头望着他。
恰好泼墨般漆黑的夜空中绽放起璀璨的烟火。
殿内众人不紧不慢地涌出宫殿,到廊上赏烟火。
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不断。
其间夹杂着顾晚卿父亲的声音,还有卫太尉。
但始终无人发现藏身于梁柱之后,那昏暗一隅的两人。
顾晚卿心弦绷紧,呼吸急促地望了男人许久。
虽什么都没说,但卫琛却从她眸中捕捉到了缠绵炙热的情意,似滔天潮浪,被风卷着朝他扑来。
那一刹,隐忍克制收着力道吻过她的男人,眸色陡然昏暗,复又低头,不管不顾地欺负过去。
“卿卿……再让阿锦亲亲。”
男音靡丽低磁,蛊惑人心。
顾晚卿被吞没呼吸,不能也不愿抗拒。
烟火燃尽,喧嚣远去。
殿内复又传来笙歌,暗涌的潮浪,渐渐平息。
顾晚卿抿了抿被亲得生疼的小嘴,报复性地踮了脚尖,攀上男人的脖颈,扯开他的领子,在他锁骨一侧狠狠咬了一口。
男人闷哼一声,忍着疼,兀自将圈着少女纤腰的手臂收紧。
磁声低笑:“数月不见,卿卿倒是学会投怀送抱了。”
顾晚卿:“……”
-
夜色渐深,寒风凛冽。
厚厚的雪将宫墙裹上一层银白。
短暂温存后,卫琛将顾晚卿带上了宫墙。
两人并肩坐在最高的宫墙上,眺望远处万家灯火。
夜风平静,卫琛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件大氅,披在了顾晚卿身上。
两人离得近,他替顾晚卿系衣带时,少女便一直看着他。
双眸盛满星河,也盛满他的身影。
男人低垂着浓密长睫,虽没看顾晚卿的脸,却感受得到她眸中的滚烫。
心下暗吸一口气,无奈至极:“你这般盯着我瞧,可是嘴又不疼了?”
一心只想看看卫琛锁骨附近,被她咬的压印的顾晚卿:“……”
下一刻,她收回了视线,不再盯着他看。
嘴里不满地嘟囔:“小气……”
看看都不行。
卫琛被逗笑,薄唇勾出弧度。
他瘦长的指节生涩地将大氅的衣带打了个结,又拎着两边领子,掖好。
确定不会让寒风从领口缝隙间钻进去,冻着顾晚卿。
至此他才终于掀起长睫,目光灼灼盯着少女娇红俏丽的脸蛋,笑意更深:“等你嫁我为妻,日日给你看。”
顾晚卿也抬眸,对上他满眼宠溺地笑意。
她的耳根蓦然滚烫,脸色更红了。
片刻后,少女似想到了什么,下定了决心般:“阿锦。”
“嗯?”
“……你再等我两年。”
“什么?”
卫琛有些愣怔,视线定格在顾晚卿忸怩的小脸上。
只见她咬了咬本就被亲得嫣红的唇瓣,抬眸对上他的眼,坚定道:“两年后,无论我是否能够通过女夫子的考核,我都嫁你。”
卫琛的瞳色深了些,出神了片刻。
片刻后,他压下了心下暗涌的情愫,倾身将少女搂入怀中,不松不紧地抱着。
声音有些艰涩地哑,欢喜无措,很是低沉:“好……我等你。”
第41章 、今生041
除夕过后, 迎来了新岁。
苏家迁居帝京后,顾晚卿和卫琛一道登门拜访过。
还约了苏笑、苏照到酒楼一聚。
也不知道顾晚相从哪儿听到的风声,说什么也要上赶着凑热闹。
还扬言卫琛的朋友便是他的朋友, 苏照他们兄妹初来帝京, 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他便是。
既然顾晚相要凑热闹,顾晚卿干脆也叫上了班窈和卫妆。
这些都是她去年交到的新朋友,大家凑在一起吃肉喝酒,再开怀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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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楼用膳时, 卫琛被顾晚相和苏照左右围住, 畅谈人生, 再聊聊政治抱负。
他对这些全然没有兴趣,却又不得不替苏照解惑。
再看顾晚卿, 和她几个小姐妹不知道凑在一起说什么, 脸上笑意就没散过。
见她心情甚好,卫琛心下的不耐消减了几分。
倒也乐于应付苏照和顾晚相。
卫琛不知道,顾晚卿也曾偷偷瞧过他几眼。
见他与苏照、顾晚相聊得尽兴, 她便将心思全都放在了身边几个姑娘身上。
卫妆和班窈性子内敛,细嚼慢咽地吃了点东西,两人便饱了。
苏笑将两个小姑娘打量了一番,又忍不住看向顾晚卿:“同是高门贵女, 怎的你这丫头养了这样一副性子。”
洒脱随性,敢想敢做。
一点大家闺秀的做派都没有。
起初苏笑还以为京中女子皆如顾晚卿这般,直到见了卫妆和班窈。
这二位倒是十分端庄得体,气质不凡,一看就是养在深宅中悉心教养长大的大户千金。
顾晚卿支着下巴, 往嘴里喂了一口酥饼, 未答。
倒是旁边的卫妆, 替她应了一句:“婠婠是有大志向的,与我这般小女子自是不同。”
苏笑本就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卫妆当真了。
不由笑了笑,又聊了些女儿家的私事。
比如班窈那位神神秘秘的心上人。
早前顾晚卿便听她提过,当初那方手帕,确实是不是她的。
不过与顾晚卿想的不同,那手帕不是班窈的心上人赠予她的,而是她捡的。
她捡了手帕本欲归还那人,不过手帕对那人而言,似乎无足轻重。
落在地上脏了,便也不要了,让班窈帮他扔了便是。
既是对方不要的东西,班窈觉得弃之可惜,便偷偷留了下来,自己贴身藏着。
自那日被赵浒捡了,好一番调侃戏弄。
班窈便将手帕缝进了香囊里,将香囊贴身戴着。
“所以班姑娘思慕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既是用情至深,何不将自己的心意告知那人。或许还能成就一桩美事。”苏笑的想法同顾晚卿差不多。
只是考虑到班窈文静腼腆,脸皮那样薄。
顾晚卿冲苏笑摇了摇头:“她怕是说不出口。”
果然,被苏笑随口问了几句,班窈白玉无瑕的脸蛋便红透了。
这会儿像只鹌鹑似的低着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也别逼班姑娘了,这种话从姑娘口中说出来,到底不害臊了些。”
卫妆很能理解班窈的感受。
可不是所有女子都如同顾晚卿和苏笑这般无所畏惧,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的。
天底下的花,争妍斗艳,各有各的品性。
女子也一样。
这一日,顾晚卿玩得尽兴。
她长这么大,身边只有卫琛,从没这么痛快热闹地与朋友喝酒吃肉过。
夜里回府时,她脸上染了驼红,还是卫琛亲自送她回院子的。
后来卫琛还没来得及离去,便被顾太傅请去了书房,提起他今日入宫给太子讲学时,陛下驾临同他提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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