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宝格深耕于欧美的奢侈品市场,不论是影响力还是号召力,都远不是‘娇杏’能比的。
这会儿备足了原料,先加班加点地生产‘娇杏’系列,等为梵宝格的联名款定制的包装瓶与包装盒送到时,‘娇杏’系列的生产线势必得匀出几条来给联名款用,到时候不能丢掉‘娇杏’的市场,就只能靠着库存量撑一撑了。
如果现有的库存量实在撑不住,那就只能再拓展一下护肤品工厂的规模。
宋红琴听了陶娇杏的要求,给迦楼集团打电话过去联系购买原料的事儿,本以为这是十拿九稳地正常沟通,没想到迦楼集团的原料部很委婉地表示,这些原料现在很紧俏,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手。
宋红琴也是个暴脾气,“咱的原料渠道是哪儿,是哪个工厂,当我不知道吗?这些原料什么时候缺过?除非炮-弹从天上掉下来把厂子给炸了,不然这些原料就一定不会缺的。咋,是不想卖给我们原料了?沈市这边的厂子当时可都是和迦楼集团签过合同的,你们要是不提供原料,我们这边也能把迦楼集团的原料给卡住了!”
那边的人才不怕宋红琴的威胁,他就是得到了大老板的授意才敢同宋红琴这么说。大老板既然已经下令要卡住‘娇杏’的原料来源了,那肯定是做好了同样被卡原料的准备的。
“红琴姐,咱就是一个传话的,上头报给我的数据是实在没原料了,我也没办法啊……这今年的国企倒闭的多,还有很多工人下岗,应该是原料厂那边转不开了,大家都很难。”
宋红琴挂断电话想了半天,觉得原料厂倒闭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只是太突兀了些……她拿不定主意,立马就把电话拨去了陶娇杏家里。
前一年县城里说只要交电话费和装机费就能安电话的时候,陶娇杏当天就跑去交了一笔钱,给自家家里、养牛场、奶粉厂都装上了电话。
宋红琴的电话拨进来后,才响了三声,陶娇杏就接起来了。
宋红琴把迦楼集团那边的回复给陶娇杏一一说了,还替迦楼集团解释了好几句,毕竟迦楼集团是她的老东家,感情还是在的。
陶娇杏一时间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如果真是原料厂出了问题,那她去上海这次,裴扬应该会同她说的,她不可能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收到。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陶娇杏心里还在琢磨这个问题,那头的宋红琴已经替她着急上了,“老板,咱这可怎么办?我们刚同梵宝格签了协议,要是原料供应不足,别说是给梵宝格供货了,连现有的市场都满足不了啊……”
陶娇杏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太像是正常事态,可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头绪,索性直接打开交易区,从交易区里搜索了一圈儿各种原料以及生产设备,心里立马就踏实了。
且不说那些原料,单单说那些生产设备,就绝对值得她‘铤而走险’一次。
那些生产设备的等级和水平实在是太高了啊……
眼下的世界主要旋律还是红蓝阵营的冷战,还没熬到红方的大旗倾倒、大厦崩塌,华夏上头有一个关系不怎么好但还站在同一战线中的大哥,因而同华夏建交的国-家并不是很多,尤其是蓝方阵营的那些国-家。
‘娇杏’系列在海外的销售,可没分红方阵营还是蓝方阵营。因为蓝方阵营中的发达国-家更多,消费水平更高,‘娇杏’其实在蓝方阵营更受欢迎。
要是没人查这批原料以及设备,那就让这秘密埋在港口、藏在她的心里。
要是真有人去查这批原料和设备的来源,那就甩锅给欧洲,说是委托欧洲的朋友买的进口设备,走的是不光明的路线。
一旦点名了‘进口设备’,再加上个‘不光明路线’,多半就不会有人追究了。
说来挺悲哀的,可这就是技术封锁下的常态。
华夏想要发展,就需要面对红方阵营老大哥的猜忌以及西方阵营的合力封锁与围剿,只有扛住所有的压力、冲破所有的禁锢,才能把压在这片土地上的大山给搬走。
陶娇杏在确定沈市的护肤品工厂生产时需要的原料全部都能从交易区买到之后,心里就不慌了,她叮嘱宋红琴说,“原料的事情,你暂时不用担心,我在海外还有一些关系,国内实在买不到的话,去海外也能买到,甚至能买到更好的来。”
“我先同海外的朋友磨一磨关系,看能不能不仅买原料,也连设备和技术方法一并买回来。你也去做点事,一是同沈市的国资委联系,我们还要再扩张。”
“按照现有的护肤品工厂的六倍面积大小申请批地,就说是打算打造一个从基础化工原料生产,到工业产品生产,再到包装产品的生产,整个产业的上游、中游、下游全部覆盖的产业群。”
“发生了这档子事儿,我觉得原材料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好,原本想着大家一起赚钱,可想不到原料厂会掉链子……他们能掉链子,我们可不能。我们掉链子得损失多少钱?单单是赔给梵宝格的违约金就得一大笔。”
“另外,你去绕过迦楼集团,直接同那些原料厂打听打听消息,看看他们是遇到了什么问题?面临什么难关?为什么原先一直都能保证供应的原料,现在突然就生产不出来了。”
“记得给他们带句话,就说如果他们解决不了原料供应保障的问题,往后就不合作了,我们宁肯自己建原料生产工厂也不会放任这么大的不确定性存在。”
陶娇杏同宋红琴说的时候,很多话都是话赶话地就说出来了,自个儿原先都没往那么深入地去想。
心里一琢磨,陶娇杏脸上的冷意浓郁了不少。
“迦楼啊迦楼,裴扬啊裴扬,希望是我陶娇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果真是你们打算卡我的原料,故意给我们使绊子,那就别怪我们不仅合作继续不下去,还会彻底朋友变劲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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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楼集团用的日化原料也不全都是他们自个儿生产的,好多都是同其它工厂购买到的。
宋红琴在迦楼集团工作了许多年,手头积攒了不少的人脉,这会儿有意地去打听了一下,都没怎么费力,就打听到了真相。
“啊?我们厂子好好的啊!是迦楼集团突然说要砍一些订单,逼得我们得给工人放假停工……我们刚刚还开会讨论,是不是迦楼集团遇到了什么问题和难关之类的,琢磨我们厂子该怎么渡过难关呢。”
“往后也不能所有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头去了,不然万一出点啥事,那可就真的是啥都剩不下,风险太大了。”
宋红琴又不是职场小白,一听这完全与迦楼集团原料部的人对不上的话,就猜中了暗中使绊子的人是谁,尽管她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可结果就摆在面前,狰狞而残忍。
原料厂那人无意识中说的一些话也让她看清了很多问题——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到同一个篮子里,那样的风险太高。
作者有话说:
这个是补昨天的第二更,我还差一更tat,醒来抽摸鱼的空接着码
第73章 反击
陶娇杏安排宋红琴去绕过迦楼集团同那些原料厂谈订单的时候, 用上了恩威并济的大棒,一边许以对方很巨大的订单量,一边说如果购买不到足够的原料, 就会着手自己生产原料, 彻底解决原料问题。
其实宋红琴在这里是撒了谎的, 不管能不能购买到足够的原料,陶娇杏都打算自己生产原料了。
亡羊补牢, 为时未晚。
吃一次亏就长记性总好过往后次次吃亏, 次次都被这种绊子给绊倒。
趁现在华夏的国际关系还没完全开拓,许多凭空出现的设备也不会被追踪到, 还能做做手脚。
等过上十年, 华夏加入了世贸组织,同绝大多数国-家都建立了外交关系, 再想做这样的手脚就很难了。
她看了看交易区账户上的数额,已经是相当庞大的一笔天文数字了……陶娇杏决定体验一把挥金如土的爽感。
先购买足量的原料,再购置生产原料的高端设备, 甭管是眼下能不能用到的,只要她觉得将来可能会用到, 这次就一并加入到了购物车里, 来了个豪放地剁手。
应买尽买。
想买就买。
收获地址全部填成了沈市的护肤品工厂,先将设备安置在暂时腾出来的厂房中,等新批下来的土地上建好工厂后, 再逐渐搬迁。
一艘艘货轮出现在大连港的港口, 货物与设备搬运下来之后, 经过海关的检疫, 再经过陆运的转送, 最终出现在了沈市的护肤品工厂。
宋红琴正与那些原料厂谈的心头上火, 很多原料厂都被迦楼集团之前定下的条条框框束缚着,哪怕‘娇杏’开出了相当诱人的代价,许出了相当巨大的订单量,依旧无法打动那些人。
突然听说有大批的原料从海外运进了国内,宋红琴的底气瞬间就来了,她当场就把自己准备好的谈判方案给撕了个干净,还撂下了狠话,“既然不愿意合作,那就做竞争对手吧!等我们自己生产出原料来,看迦楼还能有几分市场能消化得了你们的原料!”
狠话撂下之后,宋红琴便没再搭理那些人,把同意合作的原料厂商喊到一起开了个会,敲定好接下来的原料供应计划,剩下的那些搞不到的原料就自个儿生产,先集中力量把生产线搞起来,尽快投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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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杏’稳定发展了这么多年,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在沈市搞投资计划了,辽东省国资委寄托在陶娇杏身上的‘厚望’都淡了不少。
如今陶娇杏突然申请批地,要围绕护肤品原材料建产业园,规模空前的大……直接就为辽东省国资委送上了续命的仙药。
每个月都要不少的国营工厂倒闭,国资委眼看着手里的牌不断地缩水,最希望听到的就是新兴工厂的建设,而陶娇杏的这个动作,可以说是正中国资委的下怀。
等这个产业群真正落地的时候,能为沈市解决多少的劳动力问题?能为辽东省提供多么高的税收盈利?
现如今的沈市人,哪个不知道‘娇杏’护肤品工厂和啤酒厂的工资待遇高,还会按照绩效考评结果给发奖金涨工资?辽东省国资委的人都知道。
那么多的劳动力赚到了很高的工资,自然就有了消费能力,不敢说能够盘活辽东省的经济,反正沈市的经济是没啥大问题了。
省会城市可是一个省的脸面,多数省份的政策都是先让省会发展起来,然后再带动其它地级市发展,至于带不带动另说,这个饼肯定是会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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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娇杏被迦楼集团这事儿给刺-激了一下,不敢再咸鱼了。
迦楼集团能在原料上给卡脖子,保不准就会在销售渠道上卡脖子,阴沟里翻一次船能说是失策,要是在同一条阴沟里接连翻两次船,那就是失智了。
陶娇杏使出十八班武艺,动用自个儿手头能想到的所有人脉,疯狂地构建海外关系,还同碧昂丝租下了梵宝格的销售渠道,租期是三年。
这三年时间,应当够摆脱迦楼集团海外销售渠道的掣肘了。
这一切都在秘密进行中,然而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裴扬他舅不想直接撕破脸,把当初同陶娇杏签的合同给撕掉,这才想出了釜底抽薪的这一招,通过卡住原材料来限制‘娇杏’的生产量。
当初迦楼集团同陶娇杏签订的合作条例中写的很清楚,如果迦楼集团限制了‘娇杏’的销售渠道,‘娇杏’有权单方面终止原料供应。
正是因为这一条条例,迦楼集团才选择耍阴招——卡住原料供应不给。
然而事态并没有朝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沈市护肤品工厂不仅没有断供海外渠道,还对所有的护肤品来了个集体升级,宣称肤感与使用效果都得到了令人尖叫的优化。
而另外一边,‘娇杏’与梵宝格联名的洗护产品也逐步供应,摆到了梵宝格的专柜柜台上。
等迦楼集团收到这消息时,怎会意识不到,‘娇杏’护肤品工厂已经快要摆脱他们的掌控了?本以为是笼中鸟掌中珠,没想到这笼中鸟似乎要飞了,掌中珠也滚向了无法预料的方向。
更没想到的还在后头。
仅仅是一个半月的时间,‘娇杏’就推出了姊妹品牌,而且一次性就推出了俩,一个角‘瓷容’,一个叫‘皎月’,都是直接同供销总社签的合同,借助分布在全国各地的供销社与百货大楼将这俩品牌推了出去。
当‘瓷容’和‘皎月’的产品摆在王新娥的办公桌上时,王新娥只是打开在手背上一一试用了一下,心气儿突然就泻掉了。
“老史啊,良禽择木而栖……你是真的说到做到,半点情面都不留。”
王新娥同史古生共事了这么多年,虽然那‘瓷容’和‘皎月’的香味做得与嘉华集团的护肤品迥然不同,可护肤品除了调香之外,还有质地与手感。
只是上手一涂抹,王新娥就从那质感中找到了史古生的影子。
这种将质感赋予生命力与层次意境的功底,饶是王新娥在日化行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在史古生之外的第二个人身上见到过。
王新娥抠了小半瓶面霜出来,在手背上一遍一遍地揉,手背上涂到再也涂不下去了,她就往手臂上涂,就好像是着了魔一样。
直到那一大坨面霜都彻底消失不见,王新娥颓然地靠在椅背上,“输了,彻彻底底。”
她联合迦楼集团仗着能拿捏全国所有原料厂的订单而卡‘娇杏’的原料,没想到陶娇杏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原料,不仅续上了‘娇杏’的原料,还有余力出来反击。
看看‘瓷容’和‘皎月’的定价,完全就是对标迦楼集团和嘉华集团现在还在市面上销售的产品去的。
再看看‘瓷容’和‘皎月’的销售渠道,陶娇杏居然舍得抹下脸来把这么好的东西放到了供销社,毫不顾忌身段和面子地去挤占乡镇以及农村市场,那可是嘉华集团和迦楼集团盘踞的主要阵地了。
不仅是双杀,还是绝杀!
且不说‘瓷容’和‘皎月’真实效果如何,就凭史古生加持的肤感以及‘娇杏’创下的名声与口碑,‘瓷容’和‘皎月’就不会卖不动。
当他们把钥匙伸进潘多拉魔盒的锁孔时,何曾会想到潘多拉魔盒里关着的是一头恶魔?
本以为‘娇杏’是一只温驯漂亮的金渐层猫,没想到竟然是一头披着金渐层皮的东北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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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娥收到了‘瓷容’和‘皎月’,裴扬怎么会收不到?市场部那比腰斩还惨烈,几乎卡着脚脖子斩去百分之九十市场份额的销售报告连同‘瓷容’和‘皎月’的全部产品都摆在裴扬的办公桌上,裴扬的怒气飙升到头发丝儿都根根立了起来。
他火速地拨通了宋红琴的电话,待那边接通之后,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质问,“红琴姐,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把刀捅到我们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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