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年初总是忙，忙着核对很多……账单——作为雀辰店里最大的投资人，这是叶雾初难得“上班”的时间。
    很琐碎，加班到九点。
    她看得头昏眼花，被没车的雀雀使唤，“送实习生妹妹回大学城。”
    “你自己送。”
    “你把车给我开。”
    叶雾初：“……行。”
    接了司机的单。
    实习生妹妹不太好意思，“没事的姐姐们！我骑共享电车回去就好！”
    “她不送你也是要接人的。”雀辰说，“某人的老公在喝酒，估计待会要过去接。”
    话音刚落，来自李纵的语音电话如期而至，堵着扬声器，某位狗竹马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醉意，“老婆……”
    叶雾初不能再熟练，“地址？”
    “老地方……老婆，快点哦，好想老婆……”
    某位前·人前酷哥人后嗲精的超模有人前人后都很嗲精的趋势。
    “喏。”
    雀辰颔首，“她这狗样子，一看就是老公查岗。”
    挂了李纵的电话，叶雾初抿了抿唇，“也没查岗。”
    她摸了摸车钥匙，招呼实习生妹妹，“过来，先送你回去。”
    “——不用啦初初姐，我……”
    “顺路。”叶雾初说，“大学城附近有摆糖水的，我买一份。”
    “诶——”
    “给老公解酒。”她说。
    面上看不太出“已婚”的身份，实习生妹妹憋到车上，才好意思问，“初初姐结婚了？”
    “嗯。”
    “……啊，是被催婚吗？”
    雀辰被家里催得厉害，最近在司扬家挤——把司扬挤到秦臻那，她一个人独享所有空间。
    “没有。”叶雾初说，“突然想结婚才领的证。”
    “突然？”
    “上个月领的，十二月。”
    “……蛮突然的。”妹妹问，“冒昧采访一下，婚前婚后的区别是什么？”
    “区别？”她想了想，“以前能拒绝当司机，现在没法拒绝。”
    妹妹：？
    “……我老公会说，这是做老婆的义务与责任。”
    想到某位估计在装醉找存在感的老公，叶雾初的眼神柔和了很多。
    “别被男人骗了！”妹妹好心提醒。
    “不至于。”她说，“认识二十多年都能被骗，只能怪我，识人不清。”
    无形中吞了一口狗粮，妹妹缓了半分钟，才回过味，“你们是……？”
    “发小。”叶雾初说，“认识他比认识你雀雀姐更早。”
    “……难怪网上说，能结婚的好男人不在市面上流通。”
    原来早早就被“发小”预约了。
    车上的暖气很足，开出停车场之前，叶雾初把长长的外套褪去。
    打底一件黑色的薄毛衣，露出肩颈线条。V领开口，调音乐的时候，锁骨的吻痕，不经意露出一角。吮得有些时间，浮着一圈紫色。
    好明显哦……
    实习生妹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叶雾初切好了歌单，《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味很冲，第一句的戏腔开口，就把实习生妹妹创飞到藏区。
    味很怪，现代和古典融合，有种……林妹妹在旮旯蹦迪的冲击感。
    听了一段，逐渐上头。
    实习生妹妹：“嗯……”
    她确定不是初初姐的风格，扫了一眼歌单，网抑云连通着手机，歌单的名称印着小小一行字——
    小李不想当舔狗，汪。
    “……”
    很有个性的一位姐夫了。她想。
    大学城有点偏，实习生妹妹有些犯困，不好意思地问，“我能眯会吗？”
    “嗯……那我能绕个路吗？”叶雾初问她，“先去接个人。”
    “啊！都可以的！我们学校没有门禁！初初姐送我回去我已经很感激了！”
    “……谢谢。”
    绕了个弯去抓某位装醉装得熟练的竹马，他坐在靠门的沙发上，要睡不睡。
    看到她的车，瞬间变成电量满格的大狼狗，起身，“咚”地撞到酒吧的玻璃门，捂着脑袋推门，委屈兮兮地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老婆……”
    “玻璃门打你，玻璃门坏。”叶雾初很熟练。
    “嗯嗯……”
    他拿起她的外套，披在身上。安全带还没扣，趁着空挡手刹的时间，直直地吻了过去。
    “好想老婆……老婆。”
    “等……”
    “不等！”
    亲的动静挺大，唾液交换，水声交缠。
    后座的实习生妹妹被他们的激烈吓醒，赶紧握着手机边缘，敲了敲车窗，“初初姐！要我打电话报警吗？！”
    “报什么警……”
    亲完最后一口，装醉的人扣好安全带，“这又是你哪个好妹妹？”
    叶雾初打了他一下，向后排投了个放心的眼神，“别理他。”
    “老婆——”他嗲声嗲气，“头晕晕。”
    “迭词词，恶心心。”她瞪他，“谁让你喝酒的，活该。”
    实习生妹妹已被小情侣不分场合的亲热吓晕，“这、这这这——”
    “当他不存在就行。”叶雾初说，“先送你回去。”
    “……不是。”车内酒气浓郁，妹妹很是担心，“会不会被抓酒驾呀？”
    “一般来说。”酒味最重的人开口，“只亲这一下，是吹不出酒精含量的，喝到肚子里才会。嗯，亲身实践过。”
    实习生妹妹：“……不存在的知识增加了。”
    叶雾初忍无可忍，“你很得意？”
    “也没有。”他熟练地放倒座椅，继续装醉，“难受受……别凶凶……”
    和实习生妹妹预想中的吸出吻痕的霸总姐夫不同。面前的这位，亲完之后，还蛮乖的。安静地靠在副驾，降低存在感。
    跟刚才上车就急着亲嘴的人，判若两人。
    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小李。
    实习生妹妹看在颜值的份上，浅嗑了好几口。
    不过——
    【帅哥并不能抵消我对喝酒男的坏印象！好臭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给室友的吐槽，不小心发给了叶雾初，她又敲了几行字。
    【唉，你懂，对我们店的漂亮老板姐姐无限溺爱，还是希望她们跟干净的年下小奶狗谈：）】
    【居然跟死酒鬼已婚了我真的会恨——】
    【世界能不能对美女好一点？】
    *
    美女本人看到消息时，已经不能撤回。
    实习生妹妹“啊啊啊啊啊”刷了几条长消息，试图掩盖发错信息的尴尬。
    没掩盖成。
    新的一年，李纵“人见人爱”的光环弱化了不少，慢慢开始，有“朋友”之外的人，站在叶雾初的角度。
    “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小李同学看着她举过来的手机，“离婚更是不可能离的。”
    顿了顿，“这些消息除了气到我，没有任何作用。”
    “不啊。”她收回手机，“我很开心。”
    这就是新的作用。
    他看着她真情实感的笑意，打下车窗。
    醉意被风吹散了两分，顾及着她怕冷，又抬了回去。
    “会有更多人喜欢你。”李纵说，“但是，我们可爱的叶初初同学请不要忘记一点。”
    “嗯？”
    “喜欢你的那么多人里，最爱你的，一定是李纵。”他避开她的视线，“你只需要用一点点爱浇灌他，他会持续爱你、爱你、爱你。”
    “为什么用了叁个‘爱你’排比？”
    “不算排比。养成习惯只需要二十一天。我早就习惯‘爱你’的相处模式。简化是因为，昨天爱你、今天爱你、明天也会爱你。”
    “知道啦——”她笑，“趁那个糖水摊没收摊，老公要不要自食其力，自己去买一杯解酒？”
    “不想动。”
    “我想喝。”
    他按下车门锁，“想喝什么？”
    “椰汁西米露。”
    “懒死你得了。”他打开车门，“我问问有没有热的，这种天喝不了冷的。”
    “你才懒，你以为是谁开车绕了一大圈接你？”
    李纵偏头，“谢谢老婆，但这是老婆该做的。”
    简单用嘴炮维系了关系，他下车，小跑到糖水摊前。
    夜晚风大，把他的鼻头吹得发红，呼出的白气氤氲了一层雾，模糊的好看。
    叶雾初失笑，难得升起跟主流相悖的看法。
    ……结婚，不也蛮好。
    李纵完全属于她。婚后不久，他的户口迁到她的名下。
    独居时住的房子也也租了出去，连人带钥匙打包到她这里，低低地笑——
    现在，小李同学要过上、看小叶同学脸色的生活了。
    糖水摊主，动作麻利。李纵拉了外套拉链，把冒着热气的椰汁西米露，塞到怀里。
    几十米的距离，一路小跑。
    上车还有点喘，“某人从哪找来那么好的老公，怕到你手里冷了，一秒都不敢怠慢。”
    “嗯嗯，谢谢老公，老公最好啦。奖励你喝第一口。”
    李纵：“看出来了，某人为我着想。”
    他又想吻她，拆了包装，闷了一口，趁嘴里还甜，迎上去缠绵地亲。
    “尝到了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