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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节
    “那是布了阵法的,有灵气在室内流转,可以静心凝神,能把灵气吸纳为己用,自然会对你身体有好处,会觉得舒坦。”
    权璟和王昱千都有些意外,那个小小道室还布了阵,有灵气?
    王昱千有些后知后觉,低头看看自己,咦了一声。
    他不算浪荡子,但玩乐他也是在行的,仗着年轻身体倍儿棒,眠花宿柳喝个通宵达旦他也干过,眼下来了漓城是收敛了,但他昨夜才去这城中的地下斗鸡场蹲了半宿,腿麻脚软腰酸精神头也不济,要不是得陪着权璟来求医,他估计还在床上起不来。
    可现在,他腿不麻腰不酸精气神杠杠的。
    这难道就是在那道室干坐起的作用?
    权璟也想起自己的精神确实比之前要足些,换了今日之前,他早就因为精神不济身体虚弱而躺下了。
    “原来那道室的玄妙之处是在这,少观主说的养身,是要我住在其中么,直到你找出那更霸道的毒物来?”
    “呵呵,你真美!”秦流西轻嗤。
    权璟:“?”
    滕昭面无表情地补刀:“想得美!”
    噗嗤。
    魏邪笑出声。
    权璟惨白的脸上出现一丝浅粉的红,耳尖也泛着粉色,是他会错意了吗?
    秦流西也不让他难堪,道:“你这副身体要使阴阳调和,气血足,得施针行气,再配合药物滋养五脏六腑。道室你可每日来打坐两个时辰养生参道,待得你这身体强壮一点,才能用毒。”
    说实在的,权璟这身体比中了几十刀伤的杜冕还不如,毕竟杜冕多是外伤,伤势从外向内而发,这过程尚且缓慢有点奔头,而权璟的毒却是从内肆虐。
    人最重要的莫过于五脏六腑功能强健,因为它们代表着生机,还有血液,但权璟中的毒,是在体内全身肆虐捣毁生机,所以他才这么病弱不堪,风吹即倒。
    话已经到了这里,再说下去就是啰嗦了,权璟起身,向秦流西拱手一礼:“此后还请少观主费心。”
    “你愿意赌?”秦流西挑眉。
    权璟眼中迸出一丝坚毅:“我别无选择,也无退路,不是吗?”
    赌,尚且有一线生机,不赌,就是等死。
    左右不过一个死字,既如此,为何不赌那微末的一线?
    秦流西点头:“那就把你平日吃的药物送过来我查看,现在去内堂雅间的榻上躺着吧,我给你先行个针。”
    这就开始了?
    权璟被领到雅间,褪了大衣裳在小榻上安心等着。
    王昱千站在一旁,干巴巴地道:“鹤琦,你想清楚了?真赌啊?”
    “不赌,也是死。”权璟嘶哑着声道:“你放心,不管如何,权家都会承你们这个情。”
    “哎,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王昱千挠挠头,道:“我肯定是盼着你能好全,但她也并非全然有把握,万一找不出比你这毒更霸道的,又或是你挺不住,那……”
    权璟捏着拳头道:“无碍,天若绝我,早就拿了我这命去,若不绝我,那我就和它斗一斗!”
    “我就怕你赌输了,权家不服,派一支军队来把清平观和我表妹给推平了。”王昱千嘀咕一句。
    权璟:“?!”
    你这是在诅咒我,也在怀疑我的人品。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没品,输不起。”
    王昱千讪笑。
    这谁知道呢,他有品,但哪家都有护犊子的家长,权璟这身份还矜贵,又是权家长房独苗了,虽说现在也是等死的节奏,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苟活也是活,咽气了就啥都没,万一权家人就这么想的,那秦流西岂不是要完?
    大夫治不好人还反被病人揍了的画面又不是没见过!
    秦流西走进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两人一眼,说出一句话来:“放心,医闹在我这里不存在的,谁敢闹,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绝对是威胁和警告,几人打了个激灵。
    第667章 我喜欢和鬼差抢人
    要接权璟这个病号,秦流西开的经方很是细致和谨慎,毕竟对方的身体实在是破败孱弱,不指望在没解毒的情况下养健康了,最起码也得比现在强健,所以这调理经方,得配合着他这身体反复琢磨好了。
    留针的时候,秦流西还见了那随行姓谢的军医,仔细询问权璟中毒后所吃的药,包括现在压制的,这一看,多半都是镇痛的虎狼之药。
    “都是虎狼之药,怪不得他这身体败成这样。”秦流西看着那些经方摇头。
    一番交谈过,谢军医对秦流西的医术也是大为叹服,他没想到对方年纪这样小,可医术却如此精湛,有些药他甚至闻所未闻,更不说配方。
    对秦流西的不认同,谢军医露出苦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实在是这霜火蚀骨之毒极为霸道,发作起来,恨不能以刀剐身,若不用虎狼之药,公子爷他挺不过去。”
    秦流西再看毒娘子一脉给的毒方,还用过极为大胆的川乌,川乌是毒也是药,倒也不过不失。
    “毒箭入体时,可仔细处理过伤口?”
    谢军医想起来那一幕,道:“自是处理过了,当时唯一庆幸的箭身穿体而过,没留在肉骨之内,但仍是毒入骨髓,当时的骨头已经泛青,虽然马上刮骨去毒疗伤并吃下解毒丹,还是……唉。”
    “处理也算得当,若不然怕是已经毒发身亡。”秦流西夸了一句。
    话虽这么说,但从受伤到处理毒箭吃下解药,这当中也有一个过程,在这过程里,这霜火毒已经开始肆虐了,吃解毒丹就是保命延缓,压根解不了。
    “少观主是打算如何用药?”谢军医忍不住问:“我家公子爷,可能迈过这道坎?”
    “看运气。”秦流西把治疗的方案给简便的说了一下,就是养体魄,再找到克制之物以毒攻毒。
    谢军医一直随行在权璟身边,对他的身体状况最是清楚不过,又问了几个问题,秦流西都答得很是中肯,心知最坏也不过是那个结局了。
    而秦流西的治疗安排,也最是妥帖不过,便是他也没这般仔细,顾及到方方面面。
    “有劳少观主,我等一定配合你的安排。”谢军医向秦流西郑重地行了一礼。
    秦流西把经方和食疗的药膳方子都写了一张递了过去,交代了几个事项,才让人离开。
    权璟他们走了,王昱千却是找了个借口留了下来,对秦流西道:“其实你要是没有大把握,可以不接这个病号。”
    “怕我被权家报复?”秦流西挑眉斜睨着他:“我和你也不熟,没必要担忧我吧。”
    “谁担心你,我是怕连累姑母和表弟他们。”王昱千跳了起来,有些尴尬,摸了一下鼻子,道:“权家在西北是一霸,权璟这一房剩他一根独苗,但还有其他两房兄弟,权璟要是在你这没了,万一他们要秋后算账可怎么办?武将可不和你讲道理,只讲拳头实力。”
    秦流西冷哼:“要是权家是这样的脾气,哪个大夫敢为他们效力,不怕一个整不好就被过河抽板么,你想太多了。”
    “就不兴人家给你使绊子?”
    秦流西嗤笑:“你是被阴谋害着长大的吧,就光想着人家害你。”
    王昱千气极:“你这是不识好人心,我要不是怕你吃亏,至于这么苦口婆心?”
    “你为啥怕我吃亏,咱们又不熟!”
    王昱千:“!”
    我靠,这手好想打她,太欠扁!
    “爱咋咋地,当我多管闲事。”他甩袖离去。
    魏邪摇着折扇,道:“他也说得有几分道理,武将多是蛮人,不讲道理。”
    “他们不讲道理,但武将比谁都讲义气,不会出现他口中的事,因为权璟早就被定性死人了,不过是等日子罢了。”秦流西说道:“就算出现了那种情况,你看我会惧怕?”
    魏邪有些好奇:“这没把握的事,你为何要接?不怕毁了自己的名声?”
    “名声对我来说不重要,它又不能吃又不能变成金银香油,是好是坏,我不在乎。是这霜火蚀骨我没见过,如今碰到了,它的解药或是克星是什么,我很好奇。我要是研制出比它更厉害的毒,我就比那什么阿图普更厉害不是?”
    懂了,是这个所谓祭司激起你的胜负欲了呗!
    “还有一点,我就喜欢和老黑他们抢人,这权璟我就要留着,直到钻研出能克制霜火蚀骨的毒来。”秦流西眨着眼说。
    正在来路的黑无常莫名打了个激灵,感觉被惦记了。
    魏邪有些无语,既然你底下有鬼,又何必和姓权的说什么要赌命这么严重,直接告诉他肠穿肚烂都死不去就行了,因为你不会让人勾他的魂去。
    “你就是这样救人的?但凡这样的重症都让你护着,阴阳生死轮回岂不乱套?”
    “怎么可能,我救人是正儿八经地用药物救,但要是时间差一丢丢,找人脉拖一拖时间不是很正常吗?阳间讲究人脉,在阴间也讲人脉……”
    “是鬼脉才对。”
    秦流西瞪他:“杠精当上瘾是吧?总而言之,这人在我这排队挂号了,找点关系走个后门,很正常,我不脸红。”
    魏邪:我觉得你才是杠,你强词夺理,厚颜无耻!
    秦流西起身,走到后院,道:“过来,我的鬼脉来了,给你挂个公职。”
    魏邪不解,直到跟着她去了后院,虚空出现一个浑身黑戴着书写着天下太平的黑无常,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接过黑无常给的一套勾魂锁链和代表身份的符牌挂在腰上,魏邪把玩着锁链有些欢喜,有了这些东西,就真正能在人间畅通无阻,便是见了天师也不慌了。
    因为他在地府公职里挂了号的,是临时鬼差!
    嗯,鬼脉真香!
    黑无常却是苦了脸,来送套勾魂工具,咋又让秦流西这祖宗给安排了个事,让那啥权璟苟活着?
    “大人,那权家子的命数……”
    “不是有一线生机吗?真到了那会儿,让老判给拖一下。”秦流西道:“我就是说说,你们不拖也行,他一个能保家卫国身有功德的死了,以后也不知会死多少士兵百姓,我就怕你们忙不过来……”
    “我这就去判官大人那传达您的意思。”黑无常头皮一麻,咻的跑了。
    魏邪:威武霸气的黑无常也不过如此,他一点都不害怕了!
    第668章 来自叛徒的挑衅
    说是找鬼脉行个方便,但秦流西也不是真就无视阴阳轮回了,还是得正儿八经地从鬼差手中抢人,所以权璟这毒,不宜拖。
    “我去清平观的登仙楼翻一翻藏书。”秦流西让魏邪坐镇非常道,她自己则是带着两个徒儿出城往道观去。
    而午后的清平观,香客只得寥寥几个。
    无为刚给一个香客解完签文,回到大殿,便看到一个穿着藏青衣袍戴着兜帽的男子进店。
    “这位善人,入殿需摘冠,以示对神明的敬重。”无为上前,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