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布兰登斜眼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走了进来,脖子上还戴着纯银制作的十字架。布兰登眯了眯眼,没有任何慌乱的勾起嘴角:神父想喝什么?
克莱斯特却没有任何寒暄的将公文包放在茶几上,从里面翻出几张男人的照片,冷声道:你认识这些男人吗?
布兰登随意的瞟了眼,抽着烟道:不认识。
克莱斯特脸色更冷:这是你的地盘,那些男人都接触了同一个青年。
吸血鬼的记忆向来很好,克莱斯特并不认为眼前这个活了上百年的家伙会轻易讲出真话。
布兰登笑着问:你认为最近那些事都是我干的?
克莱斯特说:你是这片区域最强大的吸血鬼,就算不是你,你也明白是谁。
你的态度可不算友善。布兰登垂眼看着公文包里露出的银器,想杀了我吗?
克莱斯特绷紧了嘴角,说:我需要知道凶手是谁。他当然迫切的想杀死眼前的吸血鬼,被神放弃的一族,清除这些罪孽是他应该做的。
但老神父不赞同他过于偏执的举动,认为所有生物都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吸血鬼存在于这个世界是上帝的默许,他不能忤逆神的意思。
布兰登不想再掺和进这些事来:有个才被转化不久的男人,就住在一个街区外。
克莱斯特皱眉:我以为你们已经放弃新鲜血液了。
他自己找上来的。布兰登勾起嘴角,他想获得永生。而永生的代价则是孤独。
克莱斯特立刻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另外。布兰登低声说,我的确见过这些男人。
克莱斯特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布兰登。
他们都和一个亚洲人离开了。
克莱斯特一愣:那个亚洲人叫什么名字?
布兰登挑眉:我不知道。这些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和你无关。说完,他就步履匆匆的离去。
布兰登沉了脸色,那些年轻男人都是曾经跟着裴烁离开的人,再联想到那只恶魔,似乎一切都一目了然。
克莱斯特迫切的想联系裴烁,但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手指无论如何都按不下去。他独自站在街道上,看着夜幕下行人往来,天上没有星星,湿润的空气让不远处起了淡淡雾气,他围上围巾向远处走去。
裴烁是一所艺术大学的学生,他常喜欢背着画板坐在湖边绘画,享受难得的宁静。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隐约的窥伺感让青年勾起嘴角。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身后传来了陌生的声音:要去我家喝一杯吗?
裴烁微笑着侧身看向出现在一旁脸色苍白的男人,笑意更深接受了邀请:好啊。
他跟着男人回到了对方的公寓,公寓里很干净,只有简单的装修,书房里却摆满了对暗黑生物、未知宗教的书籍,再往过看去,是画在白纸上的某些神秘学法阵。
我对这些比较感兴趣。不知何时,男人悄无声息的站在了裴烁身后,他离青年很近,鼻尖几乎可以触碰到对方脖颈的皮肤,男人轻轻嗅闻着皮囊下血液的香甜,难耐的咽了口唾沫,接着将下了安眠药的果汁递给裴烁。
青年毫无防备的接过,正准备喝一口的时候却被书架上的另外一本书吸引了目光,他将杯子放在桌上,抬手抽出那本关于吸血鬼的书籍,饶有趣味的问道: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吗?
或许吧,一切都有可能。男人的目光放在杯子上,平静地回答道。
裴烁转身靠在桌子上与男人对视:我很好奇,吸血鬼到底长什么样子。
男人向前一步将青年禁锢在双臂之间,垂眼盯着对方红润可口的嘴唇:想看看吗?他伸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正想凑过去接吻的时候,大门被敲响了。
克莱斯特几乎失去了理智,他的大衣沾满鲜血压在这个早已失去心跳的男人身上,用银铸成的刀一下又一下扎进尸体的心脏,随着生命里的抽取,尸体变得干瘪而恶心,整个房间都散发着一股难言的腥臭。
克莱斯特。温柔的声音唤醒了他的疯狂,克莱斯特怔在原地,无措的看向自己的掌心,鲜红的血液正向下流淌。
裴烁轻柔的用纸巾擦拭着男人的脸颊,看着对方暗金色眼眸中的茫然,忍不住翘起嘴角。
在吸血鬼的公寓里看到裴烁的一刹那,克莱斯特就彻底失控了。他不明白为了什么命运总是让青年遭受侵害,而自己又为什么总错过对方的求助?
无尽的等待与痛苦让他嘶吼着想摆脱上帝赐予的命运,唯一的念头就是保护裴烁不受任何伤害。
所以,他变成了行凶者。
克莱斯特抓住了青年的手,就像落水者的救生筏,他神情恍惚的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裴烁嘴角弧度变大:我很好,你救了我啊,克莱斯特。
这场谋杀以教廷的介入而告终。
克莱斯特主动去了忏悔室,自我训诫,皮鞭毫不留情打在脊背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痕迹,他疼的额角冒汗,但暗金色的眼眸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耶稣的神像,虔诚的吟诵圣经,但他的脑子里却一直一直回放着一个人的影子,那就是裴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