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嫣华 作者:柳寄江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六八:shang元
大汉嫣华 作者:柳寄江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六八:shang元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一六八:上元
刘盈于是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意兴阑珊道,“走吧。”
“这儿太荒凉,咱们到山下陵邑去走走。”
他打了个呼哨,于是飞云得得的奔驰过来,在他身边停下。
张嫣低头看看,她身上披着他的玄色貂氅,其下依旧是那件不适合骑马的素色襦裙,来的时候,是刘盈抱着自己侧坐在马上一路奔驰而行,而此时,她却不愿如此,于是低下头,伸手去扯襦裙裳摆。
冬日的衣裳,中间纳了丝绵保暖,很是厚实,椒房殿备给她的衣裳料子又都是极好的,她扯了数下,都没有扯开,不由得蹲在那里委屈,这么大冷天的,连她的衣裳都欺负她。
撕拉一声,她终于用发簪,将襦裙裙裳撕出了一道开衩,安静的翻身上马,道,“好了。”
飞云不悦的刨着蹄子,表示抗议,它对背上的少女并不熟悉,只在来的路上因为有主人共骑,方能忍受。如今单独被张嫣骑在背上,便不免暴躁不安起来。
刘盈伸手安抚着它,直到它安静下来。
骏马最通人,在他一次次的摩挲下,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潮澎湃,于是便不再闹脾气。随着刘盈牵着马辔,在夜色中安静的前行。
他没有回头,却知道,他的那件玄色大氅,披在阿嫣的肩头,一宽大地将撕裂的襦裙严严实实的遮盖。不会显出不雅。随着马行的颠簸,微微抖索,覆在阿嫣的足踝之上。
他忽然有点嫉妒,他的貂氅能够随意亲吻阿嫣,他却不能够那样放肆,只因为,他没有那个资格。
他牵着的马上。坐着他心爱地女孩,他不是不爱她。却不得不送她离开自己身边。有那么一瞬间,他愿意将一切抛下,只求陪在她的身边。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
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
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悲佳人之屡沐,从白水而枯煎!
愿在眉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悲脂粉之尚鲜,或取毁于华妆!
这一日,是上元。
惠帝三年,刘盈在安陵置邑,迁了一些关中子民富户在安陵邑安家。上元夜是一年佳节,长安城开宵禁。这座偏敝地安陵邑,市道上竟也有些行人来往,商肆夜不闭门,颇见热闹。
东街的一家酒肆,斜斜挑出一面旗子,燃着昏暗的光。伙计在案台后休憩。见一名玄衣男子进来买酒,起身懒懒的打了,递给客人。
刘盈付了钱,又问道,“你们这儿有没有热汤?”
“这位客官说笑,哪有在酒肆中要热汤的?”小伙计便有些不耐烦。
“帮个忙吧。”刘盈温声道,“我的妻子有些不舒服,我想她喝一些热汤,也许会好过一些。”
他闻言,抬头向店外望去。果然见树上刷着的骏马一边。披着玄氅地少女跺着脚等候,不停的呵气搓手。侧面皎皎,很是动人。
他忽然就动了点羡慕之心,笑道,“你对你妻子体贴的紧,她嫁了你,倒是很有福气。”
“福气么?”刘盈怔了怔。然后虚弱的笑笑,“也许吧?”
“今日酒肆中是真的没有热汤,不然,我烧点烫酒给你?”伙计殷殷道。
“也好。”刘盈温和的点头道,“记得不要拿太烈的酒,她酒量不好。”
刘盈出酒肆的时候,见一轮明亮地月盘已经升到当空,照在地上,显得很是清冷。阿嫣仰脸看着月色,神情竟比月色还要清冷几分。
他咳了一声,唤回阿嫣,将一囊烫过的清酒递给他。
她不着脑袋的接过来,隔着囊感受到烫手的暖意,不由得有些意外,心中酸楚,幽幽道,“你既然都不要我了。干嘛还对我这么好?”
一直一直对我这么好,只有让我不能后悔,心中更舍不得你。
刘盈心中亦难过的紧,可是,阿嫣,我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呢?
他不答话,只是拧开了酒囊,喝了一大口酒。
张嫣微微一笑,也学着他,饮了一口酒。
民间的卖酒远不如酿酒品清醇,尚带着一丝没有发酵地苦涩,烈烈的滚下喉,腹中就暖和了不少。
“舅舅,”她盈盈笑道,“难得上元夜出来,我想买一盏花灯。”
“好。”他贪看她的笑颜,应道,“我带你去买。”
安陵邑毗陵长安,虽繁华远逊与长安城,但上元夜市也别有一番风味,间或有一二少年见张嫣生的貌美,想要上来调戏,见了刘盈淡而含威的眸光,最后都讪讪避走。
走了小半条街,张嫣便看见一座卖花灯的灯肆,肆中扎着数十盏花灯,上下参差而悬,五光十色,将小小灯肆照的亮如白昼。
此情此景,张嫣喃喃念道,“去年元月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眼睛一酸,心中竟起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她说的太含糊,刘盈没有听明白,于是回头问道,“你说什么?阿嫣。”
“没什么啊。”张嫣偷偷擦掉眼泪,张嫣瞧到了其店中最上挂着的一盏光彩玲珑夺目地杏花灯,于是指着道,“我要那一盏。”
待到将飞云栓在路边地一株柳树上,“老丈。”刘盈问掌灯人,“那盏花灯怎么卖?”
“今儿个是上元佳节,小肆地花灯都是不卖地。”老先生回过头来笑道,“毎一盏灯上都贴着一个灯谜,公子要是能够猜到,小肆便将花灯免费送上。”
刘盈于是去看那盏高挂在最上方的杏花灯,其上垂着一张纸笺。上面写着:“江梅二三朵,马蹄踏初春。打一字。”于是沉吟了一下。回头去看张嫣。
“你不要看我。”张嫣垂眸道,“我不会猜谜。”
她一直对古典文人这种咬文嚼字的猜谜没有天赋,从来没有猜对过半分眉目。
刘盈无法,只得自己独自拆解,过了半刻,神情若有所悟,竟是渐渐怔忡。
“怎么。”老先生含笑道,“猜不出来么?也没关系,”他善意的开解道,“这位小娘子看中的是本肆的灯王,灯王地谜面是最难的,我这儿还有其他灯,也都好看地很。公子不妨试试,也许能答中一二呢。”
“不是。”刘盈淡淡道。“我已经猜到了。”
只是,这个谜底有些意外而已。
他提笔,在案上铺开的新纸上,仔细写下了一个“嫣”字。
“正是。这位先生才思聪敏,”老者笑眯眯道,“我替你将灯王拿下来。”忽听得市肆另一厢传来喝彩道。“这位公子也猜中了杏花王的灯谜。”
“这……”老者提着杏花灯,左右望望,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既然这盏花灯的灯谜暗合着阿嫣的芳名,刘盈便不能让它落在旁人的手中,便笑道,“我多出一份灯钱,请这位兄台割爱吧。”
灯肆西首绕过来一个行人,笑道,“助本来是一时无聊,才来猜这灯谜消解一下。既然这位兄台是猜灯以赠佳人。自然不敢与之争爱。不如就以此花灯转赠佳人。”抬头看了一眼张嫣。两个人俱一怔。
另一个猜出灯谜的,竟也不是陌生人。与她曾有数面之缘。是她曾在太学时地同窗,严助。
在满肆的花灯中,严助似乎也认出了她,眉眼惊疑不定,唤道,“张孟……兄?”忽然顿住。
站在花灯下的少女眉目轻扬,颜如芙蕖,青丝在身后挽成了一个椎髻,飘扬的像一道瀑布,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男孩,分明是个女红妆。
刘盈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张嫣,是否认识此人。
他虽曾查阅过严助的履历,却并未亲见过严助,所以此时在外遇见,竟一点也认不出来。
张嫣一时也有些僵硬。
想起刘盈曾经有意考虑过将自己许配给这个陌生人,心里就委屈憋火,对严助也没有好脸色,挑眉冷笑道,“谁稀罕你送,我要的东西就是我自己的,沾了别人的分,我才不要。”
“阿孟,”刘盈微微喝道,将花灯递到她手上,她怔了怔,静静地接过,终于没舍得抛弃,看五光十色的光彩在自己掌中跳跃。
平心而论,这盏花灯在民间虽算是不错,扎灯的竹纸却糙,入不得她的眼。她自幼来往于侯府墙之中,家里有无数盏灯,每一盏都比这盏要来的漂亮,华丽。
我却偏偏喜欢这盏杏花灯。
这世上有无数的好男儿,他们或许有地比你英俊,比你聪敏,比你更飞扬,更不羁。
可是我却偏偏喜欢一个刘盈。
你是我的缘,亦是我的劫。
我努力想要,最终却发现,你不是不爱我,只是对我的爱不足以冲破你心中的道德藩篱。
本来么,她扯唇无声的笑了一下,人生在世,总有守住一些最重要的东西,才能立定的住脚,一如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她不幸,爱上了一个太顽固的人。愿赌服输,没有什么可说的。擦干眼泪,继续往前走,她地一生,总不能停止在这个安陵地夜晚之上。
一盏灯,佳节好日,三个人,站在对目相望的距离上,默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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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俺错鸟。这篇文中犯地忌讳,我会牢记,下一本绝不再犯了(内牛满面中)
如果看完这一章,仍然觉得虐,建议一个星期后再来观看,我尽力在一个星期内将章节压缩,一个星期以后,改虐刘盈。
其实,冒死仍要说一句,这个时侯,刘盈童鞋也在受虐,不要以为他很轻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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