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者 作者:憨阿甘
第六十九集 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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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德尔有喜，海文这个要当爹的家伙一点儿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就好像那孩子不是自己的一样。
赛德尔自己不觉得如何，萨拉对海文却明显有了不满的情绪，直接找到了正在客厅里独自喝茶水的海文。“喂！你怎么不多关心一下赛德尔？”
“我关心了就有用吗？她该吐还是吐啊。”海文说得虽然在理，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最没理的。
萨拉干脆上来拽他。“赛德尔正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呢。去陪陪她呀，笨蛋！”
“你可是很久没这么说我了……”海文无奈地跟着她走向了赛德尔的房间。
一推门，海文直接看到了正抱着大肘子在啃的赛德尔。“哇，胃口这么好。我看我还是别打扰她进食了……”
萨拉直接一把将他推了进去。“你就多陪她一会儿又能怎么样？她至少不会吃了你。”
海文对上了赛德尔的眼神，胆怯地说道：“看她的架势，难说呀……”
萨拉进了房间，回手就把门带上。“她都要给你生孩子，你还拿她开这样的玩笑。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赛德尔除了时不时的恶心，并没感觉到自己其他方面有什么异常。她丢下肘子直接蹦到了海文面前，把油乎乎的小嘴凑了过来。“海文~！”
“你干什么！”海文赶紧伸手按住她的脸。
“亲一下嘛~！难道我不乖吗？”赛德尔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感觉现在很幸福。
海文按在她脸上的双手，顺势替她擦了擦嘴上的油。“你的确乖多了，让我刮目相看。奖励你的。”他主动吻了赛德尔一下。
赛德尔兴奋得直蹦。“我变乖啦~！海文终于主动吻我啦~！”
海文头上见汗。“别蹦了，你身上还有我们的孩子呢……”
赛德尔立刻乖乖站在原地，红着脸蛋看着萨拉。“姐姐，我是不是真的变乖了？”
“当然啦。海文这次没有骗你。”萨拉朝她露出了微笑。
“萨拉姐姐对我真好~！你的一切都已经与我分享了，现在我也要把我的一切与你分享~！无论我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有你的一半~！”赛德尔傻里傻气地边说边笑。
萨拉陪着她笑了起来。“让海文陪你一会儿吧。爱丽丝公主约我今天去王宫说点儿事情，正好给你们两个一点儿单独相处的时间~！”
“爱丽丝找你？我怎么不知道？”海文听了这事还觉得挺怪。
“那天你正好出去了。她抽空过来邀请我的，要不是赛德尔需要休息，我一定会带着她的。不过现在嘛，我要自己去赴约了。”萨拉朝他们两个摆了摆手，开门就要走。
海文立刻叫住了她。“小心点儿。这个所谓的国都并不太平，上次的杀手只干掉了一个，还有漏网的家伙呢。”
“没关系的，一会儿爱丽丝就派人来接我。据说她是要请我吃顿午餐，应该快到时间了。我先去准备一下。”萨拉把门从外面关上，不再听海文的唠叨。
海文自然是一通抱怨。“这是什么老婆？把老公随便送人，自己还跑了。啊，难道有外遇了！”
“居然敢怀疑萨拉姐姐！”赛德尔的杀气就连海文都能感觉到。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这是关心她，怕她出事。你别发火，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海文急忙拿孩子压住赛德尔，顺手轻轻在她肚子上摸了摸。
赛德尔一巴掌将他的手打开。“你可以数落我，朝我发脾气，但是不可以说萨拉姐姐的坏话！”
海文赶紧吹了吹自己的手。“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了解我说话就是这么南一句北一句嘛。好啦，我知道自己错了。为了孩子，你就消消气吧。别忘了这孩子可是有萨拉一半的。”
赛德尔这才原谅了他，深吸了两口气，然后白了他一眼重新拿起了盘子上啃了一半的肘子。“这孩子你也有份的，而且还占了不小一份。真希望这小家伙能和我一样健康。”她张开大嘴就开始撕肉。
海文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你的确是变乖了。越来越讨人喜欢哪。”
赛德尔嘴里塞满了肉突然停了下来，干瞪眼地看着他，似乎有话想说。海文赶紧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恶心了？”
赛德尔摇了摇头，慢慢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又过几次那种感觉之后，我就可以控制住了。刚才我是发现你似乎也变了。”
海文挠了挠头。“我变了？哪方面？”
“你看我时的表情。”赛德尔用满是油的手直接摸在他的脸上，海文连躲都没躲。
海文的脸上的确有着平时见不到的微笑。他伸手把赛德尔的手抓了下来，看了看。“你的手虽然不够细腻，但至少现在油乎乎的。呵呵。我很喜欢。”
赛德尔另一只手拿着的肘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她上前狠狠地搂住了海文。“我喜欢你！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你！我相信自己有一天可以懂得什么是爱，然后会像萨拉姐姐一样爱你！”
“轻点儿……小心孩子……”海文被勒得连气都已经上不来，只能是直接把救星再次抬了出来。
赛德尔眼里含着幸福的泪花，放松了自己的双臂。“真希望我们能一起逍遥快乐的过完这一生。海文，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去打仗啊？”
“快了，在没有人会再来欺负我们的时候，我就可以带你们回家乡了。”海文想要等到整个阴谋都被彻底颠覆之后就隐居回乡下。
“伊苏也会跟来吗？”赛德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肯定会跟来，谁也赶不走她。你也不想她再爆炸一次吧？”海文笑了起来。
赛德尔在她怀里小声说道：“我是不想你难过，不然我才不管她会不会爆炸呢。”
“萨拉说得对。你是个好女孩，就是关心的人太少了，而萨拉自己则是关心的人太多了。”海文评价了一下她与萨拉。
“我认识的人本来就少，也不想多认识什么人。我觉得只要有萨拉姐姐和你都在我身边，我就是最幸福的人。”赛德尔对幸福的要求是那么的低。
“陶尼可是我兄弟。你不会连他的面子都不给吧？”海文觉得她这么说有点儿过分了。
赛德尔抬起红扑扑的小脸。“陶尼有自己的幸福，他怎么可以随便搀和进来？这可是我的幸福~！”
“呵呵，你说得对。不过陶尼的事情也够麻烦的，他一见钟情的那个女孩在大火中消失了。我就是想帮他都不知道怎么帮啊。”海文想起了陶尼的事情，开始向赛德尔诉苦。
“他是你兄弟，你就帮他再找一个一模一样的嘛。”赛德尔说得真是轻巧。
海文倒吸一口凉气。“一模一样？这世上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有啊。现在的伊苏不就是和以前的一模一样吗？”赛德尔天真地说着。
“呵呵，我也希望伊苏还是从前的伊苏。可她现在只剩下半个芯片半个灵魂了。”海文的笑容也变成了苦笑。
赛德尔见他表情不对，摇晃了他两下。“怎么了？半个芯片就是半个灵魂吗？我觉得她和从前没什么大区别呀。”
海文知道和赛德尔讨论这些根本就是对牛弹琴。“算了，别提这个。还是说说你的手吧。以前我不敢乱问，现在有问的资格了。告诉我，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海文抓起了赛德尔那双粗糙的手。
赛德尔立刻回答了他。“这个是暗影一族禁忌之术的效果。可以让我的手永远不会疲劳，力量大增，而且受什么样的伤都可以长好。上次对付若铃的时候，我手上的肉都被撕光了，可还是马上就恢复过来。就是这样。”
海文知道她作为暗影一族有很多不能说的秘密，所以也不想过问太多。但是现在关心她一下也是应该的。“禁忌之术除了让你的手变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副作用吗？”
赛德尔沉默了。或许她是不知道可不可以回答海文，又或许她可以回答却不知该不该让海文知道。“禁忌之术……”她始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海文摸了摸她的黑发。“别在意那些。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怕它会对你有什么隐藏的伤害。毕竟暗影术就是在消耗你有限的血量，这禁忌之术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呀。”
赛德尔低下了头。“其实禁忌之术除了让身体某部分变得超强，对自己基本是无害的，但它会让人变得嗜杀。我只是在双手上使用了禁忌之术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是全身的话，恐怕眼里就看不到该活着的人了。”
“这还叫无害？？这个禁忌之术能退掉吗？你根本没必要多这么点儿力量。”海文希望她放弃这嗜杀的特点。
赛德尔摇了下头。“就因为它是暗影一族的禁忌之术，所以不能逆转。其实它是专门为了摒弃仁慈之心才会出现的，因为继承暗影一族的力量必须要下手不留情，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猜每一代继承了暗影之血的先辈都或多或少地使用了禁忌之术吧。赛德尔，现在你可以忘记这种阴损的术法了。因为下一代继影之血的继承者就在你身上，我绝对不会允许我们的孩子变成一个嗜杀的魔鬼！”海文可以允许自己的孩子变坏，但却不允许成为一个变态。
赛德尔其实也这么想。“我希望我们的孩子能有萨拉姐姐那么善良。那样才会招人喜欢。”
海文呵呵笑起来。“你如果不变乖，真的挺可怕的。或许现在的你就是没有使用禁忌之术时的样子吧。”
赛德尔的眼神果然变得很温柔。“海文，难得我们单独相处，再来一次嘛~！”
海文头上大大的汗滴。“你都怀孕了，还疯啊？”
“巩固一下嘛~！”赛德尔搂着他的脖子，双腿干脆盘到了他身上。
“不行！为了下一代的安全，我要忍耐……”海文拒绝了她的诱惑，闭上眼睛不瞅她。
于是屋子里展开了殊死的肉搏战，最终女方胜出……
萨拉早已经被爱丽丝派来的亲卫队接走，都已经到了王宫。老国王塔伽兹也与这位善解人意的乡下女孩见了一面，打了声招呼。“你叫萨拉是吗？真漂亮啊。如果穿上名贵的服装肯定可以与我的爱丽丝一争高下了。呵呵。”
“国王陛下这么喜欢开玩笑，我哪有那么漂亮啊。”萨拉再怎么也是乡下女孩，低着头回他的话。
爱丽丝也跟着父亲直笑。“萨拉，你不用害怕我父王。他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萨拉略微抬起了头。“公主殿下，我虽然与柯洛族的国王关系很好，可那位毕竟是海文的好朋友。而在你们前面，我怕自己说错话嘛。”
塔伽兹很看好萨拉。“说错话怕什么？每个人都说错过话，办错过事，就连我也不例外呀。算了，我去睡一会儿。你们有事就找斯莱娜总管处理，爱丽丝现在还没什么权力呢。去玩吧，呵呵。”老国王一步三晃地走了。
萨拉跟爱丽丝的关系还不错，两个人在一起都已经直呼对方的名字。她小声对爱丽丝问道：“王国陛下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啊。他就是那个样子，总是睡眠不足。什么大夫都看过了，但没什么效果。据说他这样都已经有几十年了。”爱丽丝都已经不把这当事了，因为从记事就知道自己的爸爸一直是那个睡不醒的样子。
萨拉关心地问道：“这样总该有个原因哪。你爸爸自己应该知道吧？”她的善良又开始泛滥了。
爱丽丝对这样的问题只能摇头。“他自己没说过，谁也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既然他自己选择了这样，我们都不该去拦着他。走吧，带你看看我的魔法花园，那里是我认为最漂亮的地方~！”
萨拉跟着爱丽丝穿过了很多几乎一模一样的长廊，这才绕到了传说中的魔法花园。萨拉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地方太美了。无论是里面的花草还是墙壁又或地面，每一处有棱角的地方都挂着五颜六色的闪闪星光。“哇~！真美呀~！”她感叹地说出了口。
爱丽丝炫耀一般笑着说道：“这是爸爸为了向上天祈求让我度过人生大劫而造的，他非常爱我。”
“看得出来。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被魔法加持了神圣的祝福。我爸爸曾经也为我亲手制作过这样的小礼物，但它已经在大火中化为了乌有，唯一留下的只有他对我的祝福……”萨拉想起自己的父亲，不禁有些黯然。
爱丽丝没想到这会勾起萨拉的悲伤记忆。“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们还是离开这吧。”
萨拉微笑着摇头。“不必那样。我爸爸一直是不把任何事看重的人，更不会怪任何人。其实海文有很多地方都是向他学来的，所以我才会对海文如此的依赖。但海文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儿，非常护短。呵呵。”
“哦。我才知道这些事情。”爱丽丝倾听着她的述说。
萨拉来到花坛边，用手轻轻拂过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奇迹一般，那朵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展开了花瓣。“我爸爸曾经跟我说过，魔法源于大自然，它们就在我们的身边。再普通的人也可以使出他自己的魔法，让身边人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也可以给别人带去欢乐和悲伤。魔法花园的祝福，只要是个人走进来就可以感觉到其中包含的无边父爱。”
爱丽丝真是羡慕萨拉那天使一般的心灵。“萨拉，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笑着面对这世上的一切呢？”
“为什么要像我？你就是你，青柳王国的爱丽丝公主。只要你每天带着发自内心的微笑，你的人民就会像敬仰神一样敬仰你。”萨拉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好的典范。
“发自内心的微笑吗？可我是个要死的人了，怎么可能会有发自内心的笑容呢……”爱丽丝自己知自己事，所以能发出的也绝非心底之笑。
萨拉也听海文在路上说过这些，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奇怪。“作为一个人，我们的生命本就短暂。百年就够了吗？不，我们心中有太多的不甘。千年就够了吗？不，那只是又增加了千年的烦恼和永无止境的问题。就算可以永远长存于世，又能怎样呢？人是需要目标的，活着就要有个目标。”
“目标？我有目标！我想整顿好青柳王国，让它可以一直屹立不倒。”爱丽丝更想说自己不想死。
“如果你想看着青柳王国一直屹立不倒，那么你就是永生的。生命就如同一杯水，就算不往外倒也会慢慢蒸发。但只要你能找到取水的地方，杯子里就永远不会空。你要坚信自己死不了，要对自己有信心才行。”萨拉鼓励着她。
爱丽丝越来越佩服她。“你真的只是乡下女孩吗？说话怎么这么深奥啊？”
萨拉又露出了她的笑容。“我爸爸就是喜欢跟我说这些非常玄的话，我听了将近二十年，怎么可能不会说呢。”
“你爸爸一定是位智者，我敢肯定。”爱丽丝对萨拉已经佩服极了，何况那位教导了她的人呢。
“我爸爸的名声在村子里其实一点儿也不好。他总是作弄别人，开一些很不友善的玩笑。村民对他意见很大，除非有急事，不然都没人来我家。但海文与我爸爸的脾气很相投，所以他经常在我家出没，我爸爸想要藏的东西一般都躲不过他的搜刮。”萨拉讲着讲着，又把话题扯到海文身上。
爱丽丝好奇地问道：“海文真的娶你了吗？”
“没有。但我们乡下从不办任何烦琐的仪式，所以也不算坏了什么规矩。遗憾的是想要办也没什么人会来参加了……”萨拉叹了口气。
“别难过。如果你们什么时候要补办这个婚礼，我一定会参加的~！”爱丽丝发现萨拉身上带着很多悲伤的气息，时不时就能被引出来。
萨拉低头看着那些闪着星光的花朵，轻轻说道：“我爸爸曾经说过，魔法带给这个世界新生的力量，同样也会带给世界毁灭的危机。正所谓物极必反，爱丽丝，你也要切记这一点呀。”那朵刚刚展开的花突然破碎，化为了亮晶晶的粉末落到了土里。
爱丽丝：“……”
萨拉回头看着她。“怎么了？只是巧合而已。呵呵。”
“海文似乎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爱丽丝觉得萨拉有点儿邪门。的确，与海文那样的人长期呆在一起的女孩，怎么可能普通呢。
“那句话其实我是爸爸经常说的，海文很喜欢，所以就拿来用。”萨拉微笑地看着她。
“你爸爸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他不仅是位智者，背景肯定也很厉害。”爱丽丝认定萨拉的父亲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我爸爸只是村子里的巫医，没什么背景啊。我们都在乡下居住，不过村子里的老人说过我爸爸年轻的时候曾经出去游历过十多年，我就是他回村子的时候带回来的。”萨拉回忆着脑海中一些关于自己父亲的信息。
爱丽丝立刻问道：“你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吗？”
“我问过爸爸，他说我妈妈死于战乱中的一次魔法大爆炸。那次活下来的人没有几个，我和爸爸是其中的幸存者。爱丽丝，你应该知道大陆上那种魔法大爆炸发生在哪场战争吧？”萨拉也很想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葬身何处。
“没听说过有什么魔法大爆炸啊。如果照你说的真有魔法大爆炸，不是我们青柳王国弄出来的，那就是圣约岛了。可圣约岛不会参加大陆上的战争啊。而且文献记载上也没有那样规模的战争。一会儿我去问问我爸爸，他肯定知道这些隐藏起来的秘密。”爱丽丝对此的兴趣绝对不比萨拉差。
当他们两人聊着天离开魔法花园后，里面突然出现了谁也不敢相信的景象。魔法灌注的花草全部破碎，就如同被人践踏过一般。但是亮晶晶的粉末却落在回了土壤，几乎同一时间带着星光的花草重新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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