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者 作者:憨阿甘
第九十三集 各自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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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寂静的夜，无月亦无风。赛德尔把自己能教的都教给了女儿，不能教的就准备让它失传于世了。海儿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将母亲教给自己的术法全部掌握。她明白母亲不会再教自己第二次，这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
“妈妈，您一定还有可以教我的。为什么让它失传呢？”海儿想多学一些，答应不去使用就是。
“剩下的是害人害己的招数，难道我会教给自己的女儿吗？”赛德尔坚决不同意。
“可是您不也是从上一代的人那里学到的吗？他们怎么肯教的？”海儿还想再争取一下。
“你不明白。从前的暗影一族根本就没有人性，我之所以会重拾人性是因为萨拉姐姐用自己的生命之光温暖了我的心。我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如同萨拉姐姐那么温柔的人。”
“教我吧。我不会去使用的，只是作为参考嘛。让它失传的话，您就成了暗影一族的罪人了。”海儿软磨硬泡的能力也是非常之强。
赛德尔虽然已经三十多岁，可是仍没有太好的交流能力，说不过从小就陪着海文的调皮女儿。“好吧。我就将禁忌之术教给你。万一以后出现了紧急的情况，或许它还能救你一命。”
“好啊~！”海儿发现自己只要肯努力，一定能把母亲所有的技能都磨出来。不过她错了，赛德尔教完禁忌之术后就消失在她面前，不再听她没完没了的小话。
天已经快亮了，海儿只好独自回房间休息。她还打算在白天的时候给两个朋友表演自己学到了技能呢。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赛德尔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海儿，你这样毫无警觉性是不行的。什么时候你能随时发现我的接近，你就可以出门了。”
“？？”海儿顿时从床上爬了起来，但是母亲似乎根本就不在这。
她穿好衣服，跑去了母亲的房间，可是那里根本就没人。梳妆台前的母亲已经不知去向，刚才自己听到的话应该不是梦。能发现精通暗影术的母亲，这简直难如登天，她害怕自己出不了王宫了。
“什么嘛~！既然教了我这么厉害的暗影术，干嘛还要考验我？”海儿一边抱怨，一边朝伊苏的书房走去。
“有什么事吗？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没睡够？”伊苏坐在一堆奏章的后面，只露出半张脸。
海儿简直把伊苏当妈妈一样看待，直接过去就拽她。“阿姨，你得帮我~！不然妈妈不让我出门~！”
伊苏在了解事情的原由之后，说道：“我可以帮你。用扫描仪器可以全方位的扫描靠近的任何人，不过以赛德尔的身法，怕是连报警器还没响，她就已经抓住了你的脖子。”
有了总比没有强。海儿从伊苏那里得到了一块类似怀表的东西，上面带有各种数字的变化。伊苏教会了她如何使用，便继续批阅起奏章。
海儿走在回后宫的路上，试验着这块表的实用性。首先她把表上的画面调成了平面的扫描图，上面以自己为中心，其他人都被标成了蓝点儿。很好理解。
她随手按了一个蓝点儿，立刻在表上显示了这个人的具体资料。如身体能量的数值，武器装备的质量，等等一系列的数据。甚至还包括一个全晰的头像。
正在她把玩着这个扫描器，这东西突然抖了两下，回到了带有蓝点儿的扫描图状态。原来是有两个新人进入了扫描的范围，因为那两个蓝点在闪烁。海儿好奇地用手指一点，发现居然是亚伦和卡特琳娜。于是她兴奋地迎了过去。
“卡特琳娜~！亚伦~！”海儿突然从拐角处蹦了出来，弄得对面的两个人一愣。
亚伦见她脸上的表情很兴奋，问道：“昨天晚上学到什么有趣的技能了吗？怎么这么高兴？”
“不是的。我妈妈她最后还为难我呢。不过伊苏阿姨跟我比较要好，送了我一件很不错的礼物哦。就是这个~！”海儿十分大方，从不吝啬自己的东西。她把扫描器呈现出来，给两个朋友演示着，并说明了自己为什么想要这样的东西。
亚伦从没见过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怎么还能这样？太不公平了。”
“存在既合理，这有什么不公平的？”海儿朝他吐了吐舌头。
卡特琳娜比较仔细。“扫描器的半径看起来还没有五十米，你无法靠它找到赛德尔阿姨。虽然我没见过她出手，可我至少知道在你讲的那个故事中她的速度应该是无人可及的。”
海儿不想自己一直呆在王宫中，立刻开始想歪主意。“妈妈没说不允许我找人帮忙。亚伦，现在你拿着扫描器躲在暗处。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反正妈妈为了证明我还很弱，必然会再次出现在我身后。”
“不需要我帮忙吗？”以卡特琳娜对海儿的了解，她知道自己也会被海儿利用一下。
果不其然。“你当然得帮忙啦。不然怎么抓到我妈妈？要赢就得让她心服口服才行。”
海儿随便就制定了一个十分针对自己母亲的计划。如果赛德尔不知情的话，怕是只要出现就很难逃走了。
首先亚伦先向伊苏去请假，要到王宫外去买点儿东西，说是要给海儿和卡特琳娜买点儿东西。虽然他自己觉得这个借口很有问题，但海儿认为没什么关系。因为她很了解自己的母亲不会多考虑这些。
亚伦悄悄潜回来，躲在暗处偷偷跟于海儿和卡特琳娜的身后。他需要做的只是在赛德尔出现后发个信号。
海儿故意带卡特琳娜到了一个无人的花园，她认为自己的母亲不会在人多的地方现身。卡特琳娜一直不发一语，那是因为她早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魔法。她需要随时控制着这个魔法，思想上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海儿觉得无聊，在花园中的亭子里开始打盹，再怎么她昨天晚上也睡得太少了。没过多一会儿，躲在暗处的亚伦那边就发现了状况。扫描器上显示了赛德尔的靠近，但是肉眼却不可见。自己是准备发信号，可是得等她离近了再发才管用。如果不用发信号卡特琳娜就能知道，那就不用这么费事了。
赛德尔靠近这两个女孩可以用大摇大摆来形容。十年时间，这两个小女孩在自己的眼前渐渐长大。别说是对自己的女儿，就是对卡特琳娜也很有感情。
她站在已经睡着的海儿身边，依然清醒的卡特琳娜丝毫没有察觉。女儿都已经这么大，赛德尔不禁有些怀念从前的时光。如果自己再把她囚禁在王宫中，恐怕她这一生很难找到自己的幸福。就如同当年自己被那无聊的契约锁在墓穴之中一样。赛德尔明白这一点，可她又担心海儿出去会发生意外。犹豫不定啊。
终于亚伦有了行动，他认为距离已经够近了。为了发信号，他开始偷偷移动。花了好一段时间，他才成功逃离了这附近。看了看扫描器上的三个蓝点儿，几乎重合在一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把扫描器揣起来，顺着走廊径直朝花园走去。自己的出现应该就算是个最好的信号了。
“我回来了！”亚伦人未到，声先至。
卡特琳娜立刻明白这是信号，赛德尔就在自己周围。她瞬间把早已准备好的魔法施放了出来，将亭子整个罩在其中。这属于一种空间结界魔法，主要起到封锁的作用。
海儿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妈妈来了吗？呵呵。看来还是我这个当女儿的魅力够大，能把她吸引出来~！”
赛德尔知道自己中了他们几个人的计，所以现出了身形。“你魅力再大不也是我给的？刚才我已经考虑过了，你可以出去闯荡。但绝对不可以出事，明白吗？如果有危险，一定要逃，不要逞强。走之前去试一试神之铁盔的力量，看你能否使用。”
“我真的可以走了？可是那么大的东西，带在身上很占地方的。”海儿见过神之铁盔，所以不想带着它。
“我只想知道你在我没死之前能否使用它。”赛德尔的话说明了神之铁盔或许可以在主人活着的时候就异主。
海儿兴奋地上去搂住自己的母亲。“妈妈，那铁盔是您的。上面有着很多回忆，所以还是留给您吧。我会出去寻找可以守护自己的宝物，又或许那是个人。呵呵。”
空间结界已经毫无意义，卡特琳娜省去了那份力气。“海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亚伦这时也走近了她们。“不是要先解决‘毛球’吗？”
“对~！我们先替王国解决这群可爱的坏份子再走~！”海儿决定了出门之前要做的最后一项任务。
当她们集体来到伊苏面前，伊苏也猜了个**不离十。“神之铁盔在藏宝库中。海儿已经被‘母后’特许，可以随时进入。让她自己去试试吧。我有话要跟你们剩下的几个人说。”
海儿连蹦带跳地朝藏宝库跑去。赛德尔好奇地对伊苏问道：“有什么话要说吗？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不。跟你关系很大。因为那就是有关海儿的。”伊苏的话让这三人都神经一紧，不知是什么样的话要背着海儿说。
伊苏缓缓道来。“其实‘母后’知道当年大多数的事情，不过也只限于伊苏二代死前的那些。知道当年整件事情原委，而且还活着的就只有海文和你赛德尔。海文如今被封于异空间，你又失去了记忆。海儿只听了前半段故事，所以她会去追查后面发生了什么。这几年她一直都在问我，可我无法回答她。”
赛德尔问道：“你的意思是她为了知道过去事情，就连敌人也会去接近？”
“是的。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能把整个故事从头到尾讲下来的人。不，应该说她是机器人。那就是温蒂。”伊苏是想说海儿会去找海文的死对头温蒂，迟早会去。
为了海儿，卡特琳娜主动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伊苏阿姨能否暗中查出温蒂的老巢呢？又或是干脆引她出来？”
“温蒂比你们想象得精明。她不善于打架，那副小身架上也没有过多的武器装备，可是她在人类那里学到了狡诈和搞阴谋。海文都中了她的招，何况是别人呢。当年的威利就是被她利用，结果封住了海文。又利用我们杀掉了威利，让海文永远也出不来。”
亚伦当年也听了一段关于自己父亲陪海文出去冒险的经历，所以印象还是很深刻。“我记得故事里的温蒂很和善啊。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改变了一切。
伊苏叹了口气。“很多不该死的人死了，很多该死的人却仍然活着。这就是为什么温蒂突然从小天使变成了小魔鬼。她恨这个世界没有天理。”
“那到底有没有天理？”亚伦随口问道。
“应该还是有的。但不在天上，却在人间。它需要有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去伸张和维护。”伊苏从身上掏出了一颗高光弹，递到亚伦面前。
“这个……我听说过……”亚伦可不敢让这东西掉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
“别怕。这个只是装饰品，是假的。有时候只要拿出来威慑一下就够了，根本不需要去真的使用。”说着，伊苏又掏出了两颗，这次却递给了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咽了口唾沫，显然很紧张。“这个应该是真的……”
“是啊。它很可怕，但也同样能消灭敌人。因为也只有你可以在近距离使用后还能全身而退，善用才是正确的。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得到永恒青春的人。多和自己的朋友经历些有趣的事，那样才会有更多值得回忆的过去。”伊苏还看了看赛德尔，似乎在说她得到了那些过去，可又失去了它。
赛德尔不太理解伊苏为什么要背着海儿把高光弹交给卡特琳娜，还要说那样的话。但卡特琳娜自己却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好姐妹海儿是不会让自己冒险拿这种东西的，怕是拿了也会被偷去。而且自己的使命不是炸人，而是炸温蒂。
“我回来啦~！”海儿的声音由远及近，回来得真是迅速。
赛德尔见她的脸上带着笑容，感觉到会有好消息。“能启用那股神力吗？”
“不能，呵呵。”海儿的回答好悬让赛德尔也笑出来。
“既然不能，那你在笑什么？”赛德尔真是搞不懂自己女儿脑袋里装的什么。
“我不能用，那不就证明了妈妈和伊苏阿姨仍然是神之铁盔的主人吗？你们才是最棒的，我永远崇拜你们~！”海儿的嘴可真甜，不知道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
伊苏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陪着笑了笑。
海儿就如同突然想到了一般，说道：“对了，刚才在藏宝库‘母后’跟我提到了控制‘毛球’的方法。她说很好解决，只要抓到‘毛球之王’就可以了。”
“有那种东西吗？有智慧的？”伊苏自己都不相信。
“反正‘母后’说有，她是不会骗我的。”海儿这句话透露出了自己与‘母后’恐怕没少联系。
伊苏感到了奇怪。以‘母后’这台超级机器的特殊性格，多次联系同一个人不可能没有目的。难道是要做什么准备吗？
海儿主动请缨，要求出城去抓‘毛球之王’。赛德尔不反对她在城外先历练一下，免得缺少实践经验。伊苏也想趁海儿没走，打听出‘母后’现在又在计算着什么。理论上来说，她应该还在准备更新下一代的伊苏。自己这个生化人与人类差距虽然几乎为零，但毕竟还不是人类所生，而是被制造出来的。可如果自己不死，下一代的伊苏就不会出现。所以自己应该也会死于非命才对，这就是‘母后’在制造每一代伊苏之前都早已设计完的结果。
伊苏没有再往深里去想，因为越想就越可怕。拥有自我更新能力的智能机器，在两百多年就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很难想象这么多年当中，她会在计划些什么。因为那个时候就连阿莱弗自己都还没有出生，谁会去控制她呢？如今自己也只不过是她制造出来的一款新型号生化人，想要摆脱她的操控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信任她，那才是自己唯一的路。以前拥有芯片的伊苏是不会产生这样想法的，也正因为现在的伊苏和人类没有什么差别，所以才会怀疑自己的制造者。
海儿看出了伊苏表情有点儿不对。“阿姨怎么了？您想到什么了吗？”
“没什么，呵呵。我这个女王还得每天忙活政事，一想起来头都大了。”伊苏笑着应付了一句。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喽？”海儿迫不及待想要出城去抓毛球之王。
伊苏逮到机会，赶紧问道：“你知道毛球之王在哪？”
“是啊。‘母后’说了，那个坏家伙有研究的价值，最好是抓起来。”海儿的话证明了‘母后’对毛球有很深的了解程度。
这么快就有如此准确的结果，以伊苏对仪器扫描功能的了解，她不得不怀疑毛球可能干脆就是‘母后’制造出来的实验体。不过这也只是猜测。
“去吧。小心点儿。或许毛球之王并不好对付。”伊苏把几个年轻人都支走了。她也开始寻思自己的制造者‘母后’究竟是敌是友。没办法，刀剑相向的敌人也许一眼就能认出来，可是对一个赋予自己生命的亲人却不好那么判断善恶。
伊苏看了看身边站着的赛德尔。“想陪我出去走走吗？最近我觉得这些国家的事情很累人，不如我们出去散散心。反正小家伙们也要出门了，他们走他们的，我们走我们的。”
“去哪？我们还有可以去探望的人吗？”赛德尔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当然有。故事中的梅维丝至少还活着，有消息表明她仍在青柳王国。”
“我去的话，是不是会引起反感呢？”
“肯定的。因为我听说她是唯一没有被你追杀的女孩。过了这么多年，你去道个歉，她应该就不会再说你什么了。”
“时间能冲淡仇恨？”
“或许能，或许不能。但时间至少已经带走了你与我的记忆，不是吗？”
“……”
伊苏始终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波特还活着。如果她能从海儿那里得知，肯定会先去找他。可惜的是海儿有自己的主意，她认为波特不会喜欢自己把他出卖的。事实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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