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潭 作者:玉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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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两个千挑万选的儿媳妇,一个把我当十五六岁小姑娘,一个把我当做七八十岁入土老太婆了。穆王妃这是什么,枯树皮似得的颜色,我就这样老,鲜亮些的衣服都不配了。”
众人听着前面老太太一阵无理取闹的牢骚,心里更加憎恶。
“你这两个媳妇,一个出身太高,心高气傲,一个出身太低,没有见过世面,全把我当做她在家乡见过的穷老婆子,只能穿麻布衣服。”
含藜知道曼婥有娘家做靠山,太后也不敢过于苛责,自己这个没靠山的,首当其冲做这疯老婆子的靶子。她一直偷偷看恒允的神色,不过这样的场合他也不会显露,自己早已习惯被人刻薄,只是担心他心高气傲,生气自己给他丢脸。
祁淳笑道:“穆王妃最是博闻多识,依儿子看这衣服是有寓意的。是不是?”
含藜看了看她公公笑道:“太后潜心佛学,仁慈之心遍及天下。儿媳年轻才疏,望尘莫及。正逢太后寿诞,特以佛旗五色制成吉服,以表对太后慈悲之心的崇敬。衣料藏蓝色,乃佛旗五色之首,象征佛陀顶上绀碧之螺髻,佛祖于诸众生怀大慈悲。正合乎太后慈悲之心。衣料上其他五色,藤黄代表佛之肌肤,平衡和解脱的中道,赤色代表佛之血肉,紫金光聚之妙色身,圆满坚固不坏;修行而带来的加持力;牙白代表佛之牙齿,代表佛法的清净和它所带来的解脱;缇色代表佛之唇掌,能拒欲诱,能御恼害,示学佛陀之忍辱。此五色相和成五色佛法,普照众生。正如太后之德音,惠及万民。”
费太后自幼潜心信奉佛法,不过也是跟着自己母亲和许太后影响。她被她们教化皈依供养佛祖可身受庇护,也就为了未来的幸福虔诚皈依。但是除了为了幸福这个原因,其他同佛祖有关的就一无所知。如今被含藜一番道理说得哑口无言,心中气急了这小丫头取笑她无知,儿子帮着媳妇和儿媳妇孤立取笑自己,恨不得将这两个孙子媳妇碎尸万段。心里却又不能发作,不要人看出她的无知来。
冷笑道:“穆王妃还真是能说会道。我难道不知道,要你这样多嘴。”
含藜低头看了看恒允,两人相视一笑。又悄悄看了看她公公,她公公也朝她微笑。她知道他公公是故意给她机会反击太后。
“你们不在乎儿媳妇出身低,只念着她的好,这是慈悲。可是儿媳妇尚且知道可怜她,自己亲骨肉如何不知道怜惜。诚王虽然不是皇后亲生的,可但凡皇上的子女,都要叫你一声母亲,两个弟弟都成婚,他这个做哥哥的终身大事的却没有人过问,皇后如此大德大贤之人,如何这样不把别人的儿子当儿子。皇上也是,诚王不是皇后生的,总是你的大儿子,你也不知道替他出头。”
皙鱼心里恨这老婆子愚蠢张狂,越是丢面子越是张牙舞爪深怕还不够丢脸。好在她从来不待见自己,众人也知道今日不过姑且拿他当话头,要不然皇上皇后面前自己真的再无立足之地了。
“太后关心感恩不尽,父皇母后也多次提及要为孙儿选妃,是孙儿推脱,并非父皇母后疏忽。”
“你就不必提他们遮掩了。他们不管你,自还有你奶奶,总之我还没有死呢?来,你过来。”
皙鱼走上前去,费太后拉住他一只手,把手腕上一串珊瑚佛珠褪下来给他戴上。皙鱼此刻无比的厌恶,这老太太的一切都是恶臭肮脏至极的。寿宴上因为手上戴着那串佛珠,他吃不下也喝不下,恨不得赶快摘下不洁之物尽快沐浴熏香。
☆、第 19 章
费太后心情不佳,受完亲贵大臣的敬酒就推托胃痛回宫了。她一走其他人也自在起来,气氛不像先前凝重。
含藜向娍慈道:“早上从司薰殿过,见里面的白踟躇还开着,我们去看看吧。”
“是啊,搬走以后也许久没去过了。一起去看看。”娍慈向曼婥道。
曼婥嚼着话梅道:“好啊,都这个月份了,花怎么还开着。”
含藜三个从酒宴出来,各自只带着一个贴身丫鬟去司薰殿散心。这里是她们三人在宫中的处所,因为同吃同住,虽然娍慈算是太后一党,三人一直很亲密。司薰殿的规模不大,但地处皇后东北角,极为幽静,很适合修身养性。从大门进去,青灰色的石路上落满黄叶,没有她们三个住在里面,深秋里更加萧瑟。三人径直去了后院那三株树下,这三棵树是她们小时候挑自己喜欢的花种的,一棵紫丁香,一棵白踟蹰,一棵红蔷薇。每年春天三色花开,很是一道独特景致。现在丁香和蔷薇早已过了花期,只有杜鹃树上深秋还零散的开着百花,有一种超然物外之感。
曼婥道:“真是奇怪,这个时候怎么还开着花。”
含藜向娍慈笑道:“莫非不是暗示,要有好事情。”
“你呀,什么事总是要和天人感应想在一起。不过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过。”
曼婥叹气道:“你们都是福星高照了,只有我一直不走运。”
“这话如何说呢?”
“还不是她。”曼婥指着含藜,好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嫁人之后父皇母后最疼她,我是一点都不得宠的。”
“这话说的好没底气。母后最看中的还不是你这个大儿媳。父皇又哪里对你不好。就像今天的情形,太后又敢说你什么,还不是拿我做出气筒。”
“你还说呢?你今天也出尽风头了吧。父皇就是偏爱你,看着太后欺负你也替你出头。”
娍慈道:“这话可是你胡搅蛮缠了。换做是你,我可不信你说得出那番话。”
“是是是,我自然没有一副伶俐的口齿,能言善辩。”向含藜道:“你倒是能耐,你常说能安身立命乃黄老之道。可是呢?父皇崇尚黄老,你在父皇面前就谈黄老,母后太后尚佛,你在她们面前就大谈佛法。倒是会变通。”
“要么要我怎样?不过是顺着老人怎么高兴怎么说罢了。”
“就是,谁也没给你上上嚼子封了你的嘴,你在我们跟前伶牙俐齿有什么用,公公婆婆面前就没能耐了。”
说完含藜两个捂着嘴笑起来。
“谁说的,静王面前也是有手段的,要不然如何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光是情书啊就写得能有几箱子了。”
“死丫头,你如何知道?”听含藜提起寻幽,曼婥找到自信起。
“他和我说的。我说曼婥说了,静王一日要写两封信给她,早晨一封,不等到傍晚,又是一封。他说恐怕不止,我记得是早饭写一封,午饭写一封,晚饭又一封,临睡之前又是一封。”
“是又如何,怕是你们家那位王爷一封也没有给你。”
“我也和他说,同是亲兄弟,人家二哥为什么如此温柔体贴,你竟然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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