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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
    天香 作者:梦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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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什么才好,索性便沉默着。

    许氏只得先开口:“阿隐,你是不是还怪着我?”

    顾香生:“阿娘这话从何说起?”

    许氏叹道:“上回的事情,的确是委屈你了,我也没想到阿笙竟能胆大包天到做出那等事情来,幸而太夫人公正严明,及时处置,才未酿成大祸,你,你心里还难受么?”

    她也不知多少年没安慰过人了,此时话一出口,那味道不免就变得怪怪的,二人角色倒置,反倒是许氏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向顾香生求安慰。

    这都叫什么事啊?

    顾香生有点无奈:“我不难受了,阿娘不必担心。”

    许氏有点小心翼翼地问:“是我将你舅母她们带进来住,以至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若是心里怪我,我也……”

    顾香生截住她的话头:“阿娘想多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您希望发生的,我自然不可能怪您。再说阿婆已经作出处置,那就直接揭过此事罢。”

    许氏露出笑容,拉着她的手坐下:“我知道你是个体贴的好孩子,是我从前糊涂,见你懂事,便也疏忽了你,如今一转眼,你就要出嫁了,虽说太夫人那边也会给你准备嫁妆,不过我这个当亲娘的,自然也不能不出力。”

    说罢她拿过旁边一个镜匣,因有些沉,两只手也搬不大动,许氏直接往顾香生面前一推。

    “来,打开看看。”

    对这个黄花梨木镜匣,顾香生再熟悉不过。

    此物之前一直在许氏屋子里放着,据说还是她出嫁时从许家带过来的,与先前送给顾画生的簪子同为前朝遗物,许氏没有用这个镜匣来装首饰,却对其爱如珍宝,常常摆出来赏玩,顾香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得到亲娘将心爱之物赠送的荣幸,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阿娘,这是您的心爱之物,女儿不敢收。”顾香生又将镜匣推了回去。

    许氏微微一笑:“你先打开看看。”

    顾香生只好将镜匣打开,那三层小抽屉一推出来,登时如同光华绽放,耀花了她的眼。

    这些首饰,有宝石簪子,有玛瑙耳珰项圈,还有羊脂白玉镯子,金累丝碧玺双蝶分心,样样制作精巧细致,连宝石亦是上好成色,毫无瑕疵,顾香生自问已经在顾家见惯了十多年的富贵,她也不是什么见钱眼开之人,但骤然瞧见眼前这些东西,依旧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还将镜匣合上:“这些东西太贵重了,阿娘还是留着自己用罢。”

    许氏含笑:“傻孩子,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这些东西日后不也是要留给你的么?”

    顾香生:“二郎长大之后也要娶妻……”

    许氏笑道:“你就不必替他担心了,我也已经为他留了,但这些就是你的,还有两匣子宝石玉珠,到时候一并放在你的嫁妆里再给你。”

    顾香生想起小焦氏的话,不由暗叹嫂嫂料事如神。

    “那就谢谢阿娘了。”既然许氏坚持,她也没有再客气,当即便道谢收下。

    虽说母女俩私下相处,总透着一股疏离,但顾香生还没有傻到将自己应得的东西往外推,往后要嫁入皇家,嫁妆自然是越丰厚越好,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跟亲娘还客气什么!”许氏嘴上嗔怪,心里也觉得无论自己还是顾香生,估计说话都觉得别扭,倒还不如赶紧把正事说完,早早将人打发了,免得彼此尴尬下去。

    “太夫人让你跟随左右,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太夫人执掌顾府数十年,为人处事的手段自不必说,我当年若能学到她的一两成,如今也不至于什么也不会,只能当个富贵闲人,甩手掌柜。”

    顾香生笑道:“能当富贵闲人也是福气,阿娘的福气,别人就比不上。”

    许氏听了,心里就不大乐意。

    想当年刚刚嫁入顾家时,她也想过独当一面的,奈何焦太夫人手里死死抓着权力不放,许氏根本半分也插不进手,她又玩不过焦太夫人,久而久而只好放弃,一心一意当个富贵闲人,如今小焦氏接手,她更没了指望,也就不再去奢想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这一点上,许氏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并不会像别人那样自不量力去和婆婆争权,将内宅弄得乌烟瘴气一团糟糕。

    但被顾香生这么一说,许氏还是难免别扭。

    “我有些乏了,你便先去玩儿罢,咱们娘俩改日再好好说话。”她拍拍顾香生的手。

    顾香生识趣道:“那女儿就先告退了,阿娘好生歇息。”

    她不是财迷,不过沉甸甸的镜匣抱着还是十分有成就感的,那里面的首饰头面价值不菲,拿到外面也能卖上很大一笔钱,亲王纳妃,一切由皇室官家操办,无须女方费太多的心思,也不要求王妃的嫁妆如何丰厚,但有些规矩毕竟是共通的,大家都盯着这桩婚事,若届时顾香生的嫁妆太寒酸单薄,必然会被人嘲笑,这几乎是肯定的,而嫁妆越丰厚,新娘的腰杆子自然也就越硬。

    所以父母亲朋给的这些东西,日后就是她立足傍身的本钱之一。

    抱着镜匣正要告退,便见下人来报,说顾经回来了。

    许氏道:“既然你阿爹回来,你就顺道请个安再走罢。”

    顾经进来,见了顾香生,原本板着的脸也露出一丝笑容,又见顾香生身后婢女手里抱着的镜匣,问明缘由,笑呵呵道:“这样说来,为父也得给你添妆才行,你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他最近心情不错,原因大部分就是出在顾香生的这桩婚事上。

    不管别人怎么看待思王,顾经自己是坚定站在思王这边的,这不仅因为他觉得思王将来的胜算更大一些,更因为他作为一个受儒家经典浸润熏陶的文人,打从心底认为思王才是代表正统的那一方,而益阳王,无论将来刘氏能否成为继后,他在名份上始终要低思王几分,正所谓嫡长子继承,不仅讲究子,更讲究母,母亲是元后,儿子身份自然比继后所出的孩子高贵。

    如今女儿能嫁给自己心目中认可的储君,顾经自然是极为高兴的,这些天在秘书省当值,任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欢悦,大家知道顾经脾气犟,自然也都挑些好听的话奉承讨好。

    这些话听得多了,顾经难免也有些飘飘然。

    以往不怎么关注重视的女儿,如今也变得举足轻重起来。

    顾香生没法读到顾经的心理活动,但这并不妨碍她大概能猜出顾经大概的想法。

    “女儿倒是有一样东西想要,阿爹也有,就是不知阿爹舍不舍得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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