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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
    雪拥蓝关 作者: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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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雪拥蓝关

    作者:的灰

    文案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人生就是一场磨难。但是,总有些人有些事,让你甘愿经受这场磨难。

    民国七年,北京南城,一个雪后初霁的下午,天青在去师父家学戏的路上救下了被拐卖的女孩樱草。自此,奇变迭生,波澜暗涌。眉目英挺、才艺双绝的他令全城倾倒,却只能遥望心头唯一的钟爱;她愿以纤纤弱质对抗整个世界,只因胸中那份永恒的温暖。小儿女的痴恋,在大时代风云中身不由己,男儿间的情义,国仇家恨前也面临生死考验。侯门千金女、梨园大武生、国剧宗师、江湖小子、头牌名旦、青楼花魁、热血学生、阴鸷权奸、北平警界首脑、上海青帮大亨……将谱出一段怎样的恩怨情仇?

    内容标签: 民国旧影 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樱草 ┃ 配角:,穆玄青,白喜祥 ┃ 其它:,兄弟义,北平,京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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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蜈蚣岭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殊实难料。

    偌大北平,九城八条大街,东单西四鼓楼前,纵横五十里,人口二百万,真要想特意捡一人遇着,那是比登天还难。得他不偏不倚,正在某一时辰,某一分,某一秒,出现在某街某个胡同口,您也正好在几十年生命中这个瞬间,准准儿地赶在同一个地方出现,才能撞见。撞见了,也不一定看见,还得就在那个时间,那个地儿,彼此的视线,千钧一发地对到了一块儿,眼里才有了对方的出现。八荒六合,黄泉碧落,得有多少神力在共同使劲儿,才能成全这一次的遇见。

    所以老祖宗常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天青不知道是什么神力在使劲儿,让他在民国七年,他人生的第七个冬天,一个雪后初霁的下午,经过了草市街的街口。那时候,北平还叫北京,但是,管它叫什么名字,都是那个古老而宏阔的京城,到了冬天,干冷干冷的,阳光都透着微寒。

    草市街街口,是天桥的一个热闹地界,总有不少江湖艺人在这里撂地儿。什么是天桥?早前,在永定门以北,珠市口以南,有座气派的汉白玉桥,乃是天子往天坛祭天的必经之地,所以得了个名号叫天桥。现时候呢,天子没了,祭天也没了,连当年那气派的汉白玉栏杆也全都没了,变成了五方杂处的大市场,各种卖艺的,杂耍的,东一堆儿西一堆儿,在这儿平地抠饼。那些艺人,也不是白给的呀,个个都得有点真玩意儿:唱戏的,说书的,拉硬弓的,耍飞叉的,爬竿的,摔跤的,蹬车的,崩铁链的……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办不到的,到处都是画着锅儿的场子,到处都是凑热闹的人群,到处都响着粗犷的吆喝声:

    “诸位!先练趟给众位爷瞧瞧,请上眼!”

    “带着钱的给扔几个,没带着的给喊个好儿,助助威!”……

    天青睁大一双澄明的眼,望着这般繁华景象,两条小腿儿却丝毫不停,捣腾得飞快,在人缝里穿来穿去地前行。他的脑壳剃得光光地,长方的脸儿,面色白净,眉目清朗,肩背挺得笔直。七岁,正是贪玩爱热闹的年纪,但他不是来逛天桥的,是刚刚告假探望了爹爹,打从马蜂嘴的家里,赶回前门外九道湾胡同师父家里学戏。梨园规矩严明,决不能误了时辰,眼看天色已经不早,天青贴近人少的街边,伸手撩起棉袍衣襟,小心地跳过一堆一堆的积雪,走得越来越快。

    “好!好!嚯,这云里翻!”

    奔到草市街街口的时候,一阵喊好儿声传进天青的耳朵,让他险些打了个趔趄。云里翻?那是了不得的高台筋斗,天青学戏不久,还没练过这个。他好奇地停了脚,回头一望,只见一个卖艺的摊子上,腰扎板带、赤着上身,只穿一条单彩裤的壮汉,刚从三张叠起的桌子上翻下来,正在众人的喊好声中走旋子。周围看热闹的众人一起帮他数着:“……五,六,七,八……”

    这看下去可没个完。天青的师父白喜祥,当年旋子连走五十个,脸不红气不喘,至今老人儿们提起还要竖大拇哥。所以啊,师父可不是天桥卖艺的把式,那是喜成社挑班的角儿!天青想到这些,激动得呼吸都急促了点儿。当然了,台上的点滴玩意儿,都是台下的血汗功夫,唱戏这行,不容易,天青自己的旋子,还远远及不上这跑江湖的汉子,要想赶上师父的本事啊,起码,还得个十年二十年的磨练。

    就这么一停一看的工夫,街上一片喧哗中,忽然有小孩子的哭声,钻入了天青的耳朵。他下意识地朝两旁一望,只见右手边是个细细窄窄的胡同口,里头十分背静,只有个黑瘦的汉子正在向里走,他穿着破旧的黑棉袄黑棉裤,戴一顶毡帽,抱着个小丫头子。

    哭的就是这个小丫头子。乍一看去,只有三四岁的样子,胖嘟嘟的,穿一身亮闪闪的枣红缎子袄裤,趴在黑汉子肩头,一边放声大哭一边手脚乱挣,雪白的小脸掩在凌乱的黑头发里,大眼睛汪着闪闪的泪,望向天青。那汉子回头扫了一眼,伸手捂住小丫头子的嘴:“莫吵!”

    这个景象一闪而过,天青继续沿着草市街奔自己的路,不过奔了没两步,他停了下来——那双含着泪的大眼睛,一直在他心里晃。这么漂亮整齐的小丫头子,是怎么落在那个恶狠狠的黑汉子手里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路人。快过年了,市面乱得很,听爹爹说天桥附近常有拐子出没,难道这是一拐子?天青小小心灵里,懂的事不算太多,但是拐子缺德,害得人家父母儿女不得团圆,这他明白。他是学武生的,平素所听所唱,全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时候,怎能大撒巴掌一走了之?

    他踌躇了一会儿,又跑回去。朝胡同里一望,只见黑汉子已经把小丫头子挟在腋下,飞快地消失在胡同尽头。天青心头一紧,跑回草市街的街口,跟路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大叔说:

    “大叔,前面那胡同里,好像有个拐子。”

    大叔没理会他的话,只热切地指着自己垛子上的大糖葫芦:

    “大糖葫芦来,小小子,扛串儿?”

    天青咬着嘴唇,又回头望了望街里,一跺脚,转身朝着那条胡同跑去。

    这是条曲里拐弯的胡同,天青从没进来过,跑在里头跟捉迷藏似地,听得到前面的人声,却看不着人。猛地一个拐弯过去,天青几乎撞在黑汉子身上,那汉子一只手挟着小丫头子,另一只手捂着她嘴,大概是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正躲在墙边,小心地朝后头张望。这架势,绝对是拐子无疑了,天青跟他打了个对脸,彼此都吓得一缩。急切间,天青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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