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爷爷,怎么这么巧,今日您也休沐?”唐依依面带惊喜,暗暗偷笑,赵爷爷赶的也真是巧。
赵长青语焉不详,看着傅南生揶揄的笑了笑,依依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遇到了这个傻小子。
“丫头,你给老夫送过去的桂花藕可是不够,老夫今日特意上门讨要,可巧,今日又有口服喽!”
唐依依看了看傅南生,直觉赵长青说的不过是借口,但是见他面色如常,不像有事的样子,忙不迭的招呼赵长青入座。
“好久未进府中,你这里如今倒是越发惬意,夏赏荷,秋观花……”
赵长青环顾四周,暗暗点了点头,庭院一看就是精心布置了一番,他与傅南生谈笑着落座。
唐依依赶忙让冬雪去厨房,通知灶房再赶制几个热菜,春草第一次烤肉,尚不得要领,唐依依见她一人忙不迭,走过去帮忙。
炭火正旺,傅南生说话间只瞧得胆颤心惊,不觉站起身,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唐依依,小心翼翼的护着她。
春草悄悄退到一旁,不时按照夫人要求翻动炭火,递着东西,大人待夫人真是好,她满心羡慕。
府里平日无长辈,今日可是还有客人在,唐依依嗔怒的瞪了傅南生一眼,后者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丝毫未觉不妥,一副平白受过的茫然。
唐依依见他还懵懂不知的样子,轻声提醒,“你去陪陪赵爷爷,这里我有春草帮忙就好!”
傅南生回头,赵长青正坐在亭子里,一派闲适,自饮自酌,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青叔也不是外人,不用我陪!”
唐依依面上臊的通红,这个呆子,谁让他说这些了,唐依依只想赶快把人支开,不想他竟这般呆头呆脑。
两个小儿在一旁轻声言语,挤眉弄眼,赵长青隐约听着零星只字,进府时的疑云尽消,此刻只抿着嘴乐呵呵,面上一片轻松。
唐依依瞥了瞥赵长青,见他微微翘起了嘴角,忍不住跺了跺脚,俏脸薄怒,傅南生见她似真的恼了,这才依言坐到了亭子里。
赵长青见坐下的男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调侃了几句,不由正色道。
“凡事过犹不及,你也莫要太惯着依依了,这丫头是个胆大的,府中你也要多留心,莫要让人知晓,你去官营是因为府中之事,不然传出去对依依的名声不好,也会惹怒了圣上!”
烤肉早已经烤好,唐依依又磨蹭了半天,待脸上不那么火辣辣的烧,才慢慢挪到亭子里,也不知是午间日头足,还是炭火的缘故,只觉得她面色明艳,绯红可爱。
酱汁四溢,烤肉飘香,赵长青迫不及待的尝了尝,点了点头,肉质鲜嫩,不住赞叹道,“南生可是个有福气的,如今丫头这手艺真是愈来愈好了!”
闻言,傅南生看了看唐依依,宠溺的笑了笑,一副与荣有焉的模样。
“赵爷爷,今日六子可是进了学堂?”
赵长青闻言点了点头,学堂里也是每十日休息一天。
“待会回去时,我给您包些烤肉带上,给六子也尝尝,他现在每日用功学习,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可得好好补补!”
唐依依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赵长青闲聊着,刻直忽略某人眼巴巴看过来的视线,她心下恼怒,这人怎么也不知收敛,赵爷爷心底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赵长青知道唐依依脸皮子薄,心下憋着笑,只是眼中始终隐隐含着几分笑意,只当做不知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
相比较赵长青的愉悦畅快,傅南生垂头丧气的,依依怎么就不理他了呢?看也不看他一眼,眼前香喷喷的烤肉似也不那般诱人。
傅南生不解风情,人也似榆木疙瘩,稍显愚笨迟钝,偏生对唐依依的感情异常浓烈炽热,如熊熊烈火。
唐依依呢?她对待感情也是空白,她根本不知男子早已情根深种,再加上她性子淡薄,向来随遇而安。
虽然两人成婚已经半月有余,可真正待在一起的时日却只有几日,各方面都需要慢慢摸索,找到彼此相处自然的方式,才是长久之计!
唐依依笑盈盈的把桂花糯米藕端至赵长青面前,俏皮道,“既然赵爷爷喜欢,今日可要多食些!”
不忍见某人可怜巴巴的模样,唐依依也夹了一块放入男人碗底,冲他笑了笑,傅南生咧了嘴,脸上立刻扬起了明亮的笑意。
这个没出息的臭小子,赵长青暗暗叹气。
软糯的甜藕,香糯粘滑的糯米,与香气浓郁的桂花巧妙的融合在一起,整个亭子里都飘散着诱人香甜!
二人喝的是她从泉城带来的葡萄酒,唐依依用了酒酿,野葡萄和糖桂花熬制了葡萄酒,甘醇中带着酒香,色若红宝石般通透艳丽。
赵长青品了一口,很是惊喜,频频点头,每次见着这个丫头,总是有很多意外的惊喜带给他,这个葡萄酒真是让人万分惊艳!
赵长青贪杯,临了带着几分酒意,忍不住唠叨,“……禁卫军中的差事不要也罢,倒是省去诸多纷扰,那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赵长青只是个小小的医正,圣上的龙体一直有专门的御医看顾,旁人无从窥视,可是近来宫中的灵芝、人参、鹿茸的用量陡然增加了不少。
这些可都是滋补强身,固本扶正的中草药,还有几味药效极猛的汤药,这些让人不免猜测一二,若圣上身体不安康,此时又没有立下太子,朝中不太平。
看似波澜不惊的朝堂,实则波涛汹涌,宫中的形势牵一发而动全身,禁卫军首当其冲,在那一群老谋深算的权贵中,傅南生实属异数。
人上人那般的富贵,是要拿命去博的,看着傅南生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样子,只怕必定不会让依依陷于任何危难中。
他们这些个人,只盼着日子安稳,从前在赵家庄时,众人哪里想过会有今日这般的日子,赵长青早已心满意足。
上次见面,因为是他新婚,傅南生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时隔太久,当时唐依依心情也太激动,很多事情没来得及细问。
三人闲来无事,谈笑风生,猛然间,像是又回到了当初赵家庄,几人还在那间茅草屋的院中坐着。
六子,如今得叫做傅新生,唐依依闻言乍然一愣,“这,怎么?”她心中默念,傅新生,赋予了新的生命吗?
“这是我的意思,也是六子自己的意愿……”
二人从东市到边关,又从边关来到了京城,傅南生入了武籍,他一直对外称六子是他弟弟,若是没有了户籍,六子恐会沦为贱民,任人交易。
那为何会是赵长青领着六子住到了太医院安排的府邸,唐依依心思一动,看了看傅南生,现下也不是询问的时候,她暗暗记在心头。
酒不醉人人自醉,赵长青又贪了几杯葡萄酒,渐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