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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嗡震动起来,蚊子哼哼似的惹人心烦。

    年画瞥着那熟悉的尾号没好气接起:“哪位?”

    他隐着笑意的声音隔着电波有微微的磁性,尾音微挑勾得她心尖一颤:“不高兴了?”

    年画情绪顶着胸口脱口而出:“连星心情不好会自己告诉我的,不用劳小顾哥哥大驾特意来叮嘱我。”

    顾天北听她炮仗般冲完,才耐心解释:“苏木白昨天受了点伤。”

    “我哥怎么了?”

    “手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事。”顾天北安抚道:“《假面》剧组有个男演员言语间轻薄了连星,苏木白把人给揍进了医院。”

    “大爷的,哪个厚颜无耻地调戏我们星星?他叫什么名字?”

    “怎么?”顾天北被她那义愤填膺、仿佛随时要炸毛的样子逗笑:“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微博、贴揭发他的嘴脸,让他的粉丝看看他真面目!”

    ……

    长久的沉默,久到年画以为电话断线了。她狐疑地:“喂?”

    顾天北轻轻吸了口气,一字一句砸在她的心尖上:“你是玩微博的?我去年一年出现在微博热搜不下几十次,你说你不认识我?”

    年画:“……”

    回答他的,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之后的近一个月,那熟悉的尾号再没在年画的来电显示上闪现过,连他的微信也丝毫没有动静。

    元旦过后,年画在程钰的再三召唤下回到a市。

    程钰亲自开车去机场接她,“你终于来了。”

    年画跟在他身后不满地嘟囔:“我论文还没尘埃落定呢,你这么急吼吼地叫我回来干什么?”

    “年同学,年大小姐,”程钰正经其事强调:“我们的劳务合同上清清楚楚写着自12月20日起,你就是我公司的员工了,现在都几号了?”

    年画反唇相讥:“劳务合同上还说你要给我交五险一金,给我分红呢,你交了吗?你分了吗?”

    程钰鄙视:“财迷。”

    两人正玩笑着,接机大厅突然一阵骚动,一大波小姑娘涌进来,形成整齐的、声势浩大的队列。

    年画新鲜地观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实版的粉丝接机呢,这又是哪位明星大驾光临了?”

    程钰个子高,视力又好,皱眉往迷妹们的会服上瞄了一眼,笑道:“这人你认识。”

    “我哥?不应该啊。”

    “是应该叫哥,”程钰挑挑眉,避开一个险些撞上他的小迷妹,“顾天北。”

    “对了,”程钰回头,“明天跟我去出外景,客户刚好就是这位……顾先生。”

    年画:“……”你大爷!

    ☆、19.第十八章 风欲静而心不息(一)

    年画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在江城读书,本以为这辈子都会在那里安营扎寨, 没想到临毕业了反而远离家乡来到a市工作。

    她这次来的突然, 暂时没安置落脚的地方, 程钰为了表现作为老板的亲民体贴,自掏腰包给她在五星级酒店开了间房,酒店自选,吃完晚饭亲自将人送了过去。

    “明天早上别迟到。”他扶着门把手不忘回头叮嘱一句,结果那位吃撑了瘫在床上消食的大小姐抽了只枕头就往门上砸。

    程钰眼疾手快关上门, 边走边劫后余生般摸着胸脯, 怀疑自己简直招了个姑奶奶。

    年画随手抄起另一只枕头抱在怀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这酒店隔音效果不错,程钰一走, 房间里就空荡荡的只剩她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了。

    很适合休息, 很适合思考, 很适合……胡思乱想。

    她甩甩头,在那些不合时宜的往事涌入大脑前打开音乐, 将声音开到足以震慑耳膜, 摇头晃脑去洗澡。

    年画懒得吹头发,就握了遥控器坐在床尾边看电视边等头发干, 电视台换来换去,最后停留在一个美食节目上。

    结果刚看了几分钟, 头发还没半干, 就已经咽着口水点外卖了。

    等到外卖电话进来时, 年画再次意识到五星级酒店的不便之处, 外卖只能止步于楼下,不能送到房间来。

    她只得在睡衣外披了件外套,趿拉着拖鞋出去拿。

    外卖小哥等在酒店门口,她打着哈欠绕过玻璃旋转门,从小门出去,冬季夜晚的寒风一个激灵将她吹醒,她这才留意到眼前乌丫丫一片,都是人。

    再定睛一看,高矮瘦胖或笑或闹都是女孩子。

    年画小心翼翼穿过三三两两情绪高涨陆续退场的小姑娘们,顺利从外卖小哥手里取到快递,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随着电梯楼层不停向上,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简直要从心里喷薄而出。

    “叮,”电梯停在六楼,门打开,年画蓦然抬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隔了六年时光的空白,她却对他的身影有着直觉一般的熟悉,甚至此刻,她已在脑海中描绘出他的动作姿态。

    下一秒,现实情景与脑海画面同步播放,电梯里的那人微微半俯的头抬起,半垂的眼眸漫不经心一抬。

    四目相对的瞬间,年画快步走出电梯,手机贴到耳边。

    “回来了,刚出电梯,你别急嘛。”

    声音响亮明朗,带着娇俏。

    年画紧了紧过膝毛线外套,露出的两条小腿光滑又细腻,在辉煌大气的走廊灯下,微微反射着莹光。

    更多的,是半熟小女人的妩媚美好。

    她低头捂着手机,咯咯咯笑声不断,脚步不自觉越来越快。

    两分钟后,年画停在走廊中央的房间门口,刷了卡。

    “亲爱的,我回来啦!”

    扑入房中的一刻,她眼风不经意般向身后瞟过。

    ……

    年画“砰”地将门甩上,用力过猛导致手上的宵夜因惯性砸在门上,有些微汤汁溅出来,她将宵夜扔在桌子上,扯过椅子一屁股坐上去。

    满肚子的脏话堵在嗓子眼骂不出来。想见的时候踏破铁鞋无觅处,如今偶然住个酒店都能住成隔壁邻居。

    真他大爷奇妙的缘分!

    年画用嘴巴呼呼出气,末了,翻了个白眼,笑了。

    眼前无限制闪现他那欲说还休的眼神,一肚子坏水涌上来。

    年画将生煎包和烤串拿出来在餐桌上摆好,将云吞溅出打包盒外的汤汁擦净,掰开一次性筷子摆在盒子边。

    做完这些,她才不紧不慢地踱到洗脸池边洗了手。她对着镜子自顾自照了会儿,没事儿人般进了浴室。

    依照她对房间格局的判断,隔壁某人房间的浴室应该和她的浴室只有一墙之隔。

    年画来到卧室,取下挂在墙上两头镂空的竹筒盆景,将里面黄黄绿绿的小花连并那土一起掏出来放在一边,拎着空竹筒回到浴室。

    她站在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