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残存着没有挥发完的酒汁,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好辣!
不过,好香!入口微甜,接着就转化为辛辣,就这么舔了一下都唇齿留香,实在是好酒!
可惜,没有了。
小瘦子撇撇嘴,遗憾的将碎片扔了。伸手在尹蘅面前挥了挥,想着他要是睡得沉,她就搜搜他的身,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主要是这男人的性格他已经领教过了,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是不可能的,还不如她自己动手找。
尹蘅微微动了一下,小瘦子吓的腾的站起来,握紧匕首转身就跑,一溜烟儿没了踪影。
她走后的同时,尹蘅就睁开了眼,如霜的面容依旧冰冷,方才她靠近他的时候,他真的很想一掌将她挥开,可鬼使神差的,他没有那样做。
目光停留在小瘦子刚才动过的坛子碎片上,伸手将它拿了过来。
她居然跟来了这里,也不知道到底有何居心,之前怀疑过她可能是枯骨教的人,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她再来找他,枯骨教都已经不存在了,散余的教众也都不可能再聚集起来……
尹蘅斜睨着那碎片,这坛子里本来装着李诺喜欢的小叶香,他随身带着几坛,实在是思念李诺就会喝一坛,有的时候能睡着,有的时候不能。
那小女人没发现他手边其实还放着一小坛,不然按着她的性子,肯定要拿走去喝了。
已经跑远的小瘦子同时打了个喷嚏,这不是有人骂她呢,就是有人冤枉她呢!
尹蘅抬头看向天空,又是月圆了,诺儿离开他的天数他已经越来越记不清楚,只是每逢看到月圆,心里就更觉残缺。
拔开那坛酒,尹蘅仰头而尽,之前就有些酒气,不过还不足以将他醉倒,这一次是真的喝醉了。
小瘦子没有再回去,既然知道了尹蘅在哪儿。她也就安心了,反正一定跟着他就是了,他去哪儿她去哪儿,直到找到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秘密。
而现在,她要去营地蹭吃蹭喝了。
别人吃完的东西她去捡,应该不算偷吧?
小瘦子还在自我安慰,到了营地却傻了,方才那些篝火还在,牛羊却一点儿都没了。连带肉的骨头架子都找不到,只不过有些篝火边上还有一些渗进土里的油腥,这又是什么鬼?
小瘦子不知道,尹蘅带兵从来不允许士兵浪费粮食,毕竟不在国土境内,军粮供给都有延迟,所以从朗城带出来的牛羊烤熟了分给每一个士兵,以特殊的方式制作成干肉,能在实在饥饿的时候顶饱。
肉类蛋白丰富,本来就是行军打仗的最佳食物。所以他们刚才烤肉一是为了解馋,二也是为了制作未来几天随身携带的肉干。
毕竟攻打止水,可能需要一些时日。
至于那些骨头,自然也不能浪费,全部收起来后,在实在饥饿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熬汤。
营地的轮值巡逻兵过来了,小瘦子钻回了林子,摸着又开始咕噜噜叫的肚子,眼泪都快委屈下来了,心想这什么鬼毛军队啊,能不能稍微浪费一些啊,这样一毛不拔的性子,随谁啊!
……
“陛下,诏书已成,于今日昭告天下了。”
汴元信一身纯黑色的蟒袍坐在王座上,他今日看起来还有些神采,至少眉眼间是很柔和的。
邓岚已经告病很多天了,汴元信看着空着的位置,沉默的垂下眼。
邓岚还在生气,不过也无妨了。他这辈子可能也就任性这一次,随便他人怎么想吧。
汴元信问:“戴国那边,有什么消息。”
一位戎装模样的将军回到:“陛下,戴国没有任何消息,只知道那尹蘅如今已经快打到止水城了。”
止水城,汴元信微微一笑,看来那景顺和闰涵的日子不好过了,不过也好,如今的戴国同过去的梁国一样,都指着尹蘅一人过活。尹蘅将天下国土统一的越多,就越为他节省力气。
待戴国完全统一了燕国,便是麒麟出手之时,灭了戴国,那到时不光是曾经麒麟的国土,还是如今的燕国,都会统统收入麒麟囊中。如今他们只需要韬光养晦,积蓄力量,只要逼走了尹蘅,戴国也会是一只营养不良的骆驼。等着被宰。
这个道理,其实邓岚也明白,只是他最近一直不来,还是和李诺有关。
就算给邓岚好好放个假吧。汴元信想。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念诏书吧。”
老臣展开诏书,声音朗朗的念了起来。
而此时,汴元信的寝殿中,裕娘斜靠在软榻上,让身后的小丫头给她扇着扇子。眼神迷离的望着屋内忙忙碌碌的绣娘们,她们面前摆着五只高大的木头架子,上面搭着五套大红色的嫁衣,材质都相当精良,只是纹绣样式不同。
“一个死人,也值得这般认真?真是世风不济啊。”裕娘说着捏起一颗被剥好了皮的葡萄,看着那些绣娘们忙碌,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她身后的小丫头这时也插了言:“娘娘,陛下不是也给您做了衣服么?我看着可比这些好看多了,也实用……”
她也大概知道了那王妃的本质,如今她也算是娘娘的心腹了,自然和娘娘一条心。
裕娘得意的笑了笑,用纤长的手指摸了摸颈间一抹诡异的红印说:“那是,他现在也知道我的重要性了,这男人么,总归是需要女人去安慰的,就算是个看起来活的,摸上去冷冰冰的,有什么感觉?”裕娘呵呵的又笑了一声,想起昨夜……
昨天她让李诺醒着的。站在屋内试衣服,那尸体现在打扮打扮还是挺美的,确切的说,是极美的,冰美人一样,虽然眼睛里没有什么灵动的光泽,可更添一份难以接近的美。
汴元信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女人,看样子也是有些情动的,只不过伸手覆上李诺的侧脸,被冰的迅速收回了手。
冷若寒冰的王妃。恐怕以后也只有国主陛下自己心里清楚了。
谁让他非要这么任性呢?
而且最后,他还不是当着那尸体的面,和她翻滚在了床上?
本来裕娘还是有些不喜欢李诺那尸体的,现在想来也挺刺激,李诺就那样站在他们床边看着他们滚床单,尤其是汴元信,他自始至终都眼睁睁看着李诺,一腔热血却都是发泄在她身上。
这种感觉特别奇妙,裕娘也是第一次知道被人围观做这事的时候,是有另外一种刺激感的。这让她更生出一种佼佼感,觉得就算是尸体被封为了王妃,尸体能承受的一切“恩宠”,可都是被她给享受了。
不过是个虚名,她其实也从来不在乎。
“就那套吧,陛下一定是喜欢的,去给王妃试试。”裕娘坐起来,指着正中间的那一套,要说绣工,那套最好,铺满后襟的金色鸢尾花。延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