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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颗支离破碎的心被她握在手中时,他醒了,嘶吼着却无法动弹,因为他的生门就在她手中。

    他哭喊,道歉,哀求。她流着眼泪看着他,心软了。

    她没能杀得了他,他活过来以后也变的越来越安静,对她越发的顺从,只是他说什么都不肯继续住在这里,因为记忆,太可怕。

    她被他的甜言蜜语说动了,带着他离开了蛮荒之地,回到了六孔山。

    她求师父给她一条活路,师父却要她杀了那个男人。

    他在谷口跪了三天三夜,师父依然没有让他进来。

    直到有一天,有人从鸦子岭上坠了下来,挂在树杈上没有摔死,只是奄奄一息。

    而他,眼神闪过红光,像是恶鬼一般的爬上树,将那人的血,吸的干干净净。

    有了这一次的开荤,他就再也停不下来。

    ☆、第24章 花惜别,言未尽——记古姬1

    西支国的男人们都知道,那个叫古姬的女人是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她个子高挑,面容姣好,说话的时候柔柔弱弱,回眸一笑百媚生这句话用来形容她,一点儿也不过分。

    向她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她却一直不急着嫁。

    西支国的男人们也不担心,总有一天,古姬这朵花,是要落在谁家的,毕竟他们从不与外界通婚,西支国男人也比女人多,可供古姬选择的男人,更多。

    只是后来,他们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古姬随着国主那位外来的朋友走了,再次回来,已经大着肚子。

    她是来寻求庇护的。

    因为那个男人,是梁国的帝王,还有一个颇为善妒的老婆。

    西支国的男人们都很忧伤,虽然心痛于古姬的不选择,却还是将她摆在女神的位置,不管是谁,都愿意保护她。

    甚至有些人,暗地里说着若是那男人不回来了,他们就将古姬连人带孩子一起养了。

    那男人来过。只是次数很少,在古姬即将临盆的时候,一个大雨夜,他带着近卫队来了,古姬肚子里的孩子也争气,就在这样的雨夜中来到了人世,见到了很少能见面的父亲。

    那孩子,哭声响亮,产婆说,是个面色粉嫩,唇色娇艳的小女娃。

    薛缇德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做薛诺。

    这孩子,承载着他对古姬的承诺。

    薛诺一岁之前都是个磨娘精,每天晚上不被娘亲抱着就不肯睡,换了任何人一碰就哭的震天动地,只是有个例外。西支国主皇甫桀的夫人勉强能碰得。

    毕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皇甫夫人将她喜爱的紧,白日里能抱着的时候就见天儿的抱着,她那其实也就四五岁的儿子倒是醋的不行。可随着娘亲的引导,他也渐渐的觉得,这磨娘精白天还是挺可爱的。

    磨娘精长大了,步履蹒跚的会走路时。就像只小鸭子一样的跟在皇甫蘅身后,还不会说话,只是咧嘴笑着走,摔倒了也不哭。可皇甫蘅却从来舍不得,回头去抱她。

    久了就养成了习惯,只要摔倒,没有皇甫蘅去扶她,站起来就哭。

    但若是皇甫蘅来了,她便只是个笑。

    “这孩子和我们蘅儿有缘,那就干脆结了这份缘,订了他们的亲事吧。”皇甫夫人的建议。让古姬很为难,恰逢薛缇德来看他们母女,便一口答应了。

    于是,薛诺三岁的时候,就被许给了皇甫蘅。

    皇甫蘅那时候还不知道许配是什么意思,但却护犊子的逢人便说,这是我小媳妇儿,谁也不许欺负。

    灾难来的快,薛缇德带来帮助伺候薛诺的乳娘是个奸细,因为她的缘故,薛缇德那善妒的王妃派来了数目惊人的死士。

    他们不留活口,将一向不动刀枪只弄头脑的西支人。杀了个干净。

    大火漫天,这是皇甫蘅脑海中最后的记忆,姐姐带着他逃出生天,可在半路上。遇到了拦截。

    姐姐重伤,为了给他争取逃走的时间,将他狠狠的推开。

    临了,姐姐对他说:“不要报仇,好好的活着。”

    皇甫玉茹知道,仇恨对于一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孩子来说,太沉重了。

    古姬和薛诺被接回了舜天,回去的一路上。踩着西支国人的鲜血。

    薛诺终于能天天见到父亲,代价却是,她很少能再去看母亲。

    她的记忆,很凌乱。

    记得西支国那满树的杏花。开的红艳艳的,然后还有梨花,白盈盈的,不管什么花开的时候。父亲都会来看她和母亲。

    母亲喜欢穿白色的长裙,仙子一样的在这满树的花瓣中舞蹈,父亲就抱着她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这样的时光,逐渐成为了她模糊的记忆。被越来越多的冰冷和惩罚所替代。

    回到舜天之前,母亲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刺了她的脸,疼的她哭着满地打滚,母亲却对她说:“诺儿不哭,唯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命。”

    那个一脸冷漠的女人见到她的时候,竟然显出了几分可怜。

    她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苍白病态的少年,他看着她的时候,也只剩下可怜。

    “想不到,你那倾国倾城的狐媚子娘,生出了你这么丑的女儿。”女人捏着她的脸,笑声尖锐刺耳。

    她似乎开始明白,母亲那句话的意思了。

    她被强留在了这处宫殿中,父亲有时候来看她,对她说,唯有这样,她的母亲才能活着,这是彼此交换的筹码。

    但是父亲说,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带着她和母亲离开,他们一家三口,会像以前一样过幸福的生活。

    她记得离开西支国时身后漫天的火,还有洒满了石子路的血。

    被这样诅咒过的人。还能幸福的生活么?

    那个刻薄的女人要她学习很多宫人才会学习的事情,做不好就饿着她,甚至会打她板子。

    父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来看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她能见到母亲的时间。唯有每年她过生日的那一天。

    母亲的头发白了很多,虽然还像以前一样美丽,两只眼睛却没了曾经的光彩,她就像一株生命力即将到尽头的植物,渐渐的显出了颓败之气。

    刻薄女人的儿子被封为了太子,她亲耳听到刻薄女人对那太子说,你父亲命不久矣,很多事该准备的也要准备了。

    又是雨夜。父亲带着她和母亲连夜离开了这冰冷又可怕的宫殿,一路上,父亲一直在咳,母亲一直在哭。

    可他们始终护着她,带着她片刻不停的逃。

    能逃去哪儿她不知道,只知道只要和他们在一起,他就不害怕。

    那处大山,父亲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再也走不动了。

    母亲单薄的身子骨拖着他,抱着她,咬紧牙关往上爬,最终还是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她眼睁睁看着蔓成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