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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算了,至多再等三年,可是伯父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

    冉念烟道:“这就要问你了。”

    徐希则想到了昨晚弟弟那段被打断的话,福至心灵,眼见徐衡的人都守在门外,便小声和冉念烟说了来龙去脉。

    “难道大伯父还疑心我会告密?得了,这回丰则族兄那边一枝独秀,我是要被传为笑柄了。”徐希则苦笑道。

    冉念烟道:“你被关在这里,家里人却不闻不问,怕是已经默许了。”

    徐希则无言以对,眼看着日头一寸寸向西移去,终于,有人走近梨雪斋的院子,和看守说了些什么,那些人才行礼离去。

    首先是正房的门被打开了,母亲好言安慰了冉念烟一番,依旧不许她出去。

    徐希则当下告辞离开,却发现家里的气氛已然变得不同以往,隐隐听见哭喊声,却是从南府那边传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徐希则问一个小厮。

    小厮手捧着一只漆盒行色匆匆,仓促地道:“是南府的丰则少爷受了重伤了。”

    徐希则一时没能消化这个消息,高声重复了一遍,小厮见他这样的神色,疑惑道:“您不是也在考场吗?怎么会不知道突厥人暗中纵火,丰则少爷仅仅是受伤,还算好的,不知多少人因此殒命了呢。”

    徐希则这才醒悟过来,这便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忽然想起徐泰则说起那两位突厥来的贵客,他好似想起什么,也顾不上去父母那里请安,连忙回到书房里翻找往年的邸抄。

    他赫然发现,原来他们今日护送的那两个人就是突厥先王昆恩可汗的妻儿。他们来到大梁国都,又和徐家牵扯上关系,不就等同于引火烧身吗?

    ☆、第六十四章

    南府那边乱了套,北府这边也没消停。

    徐衡护送昆恩可汗旧部入朝觐见的事已经传开了, 徐太夫人原本便知道儿子有事隐瞒, 却不想会这么严重。

    “听说那边的丰则少爷不好了呢, 还不是国公爷连累的。”荣寿堂门外的回廊下,两个侍奉茶水的小丫头偷偷咬耳朵,却猝不及防挨了一记巴掌,一抬头,却是四夫人李氏,身后还跟着二夫人和三夫人。

    “没王法的东西,少爷好不好轮得到你来指摘, 你还知道叫声爷,那也是你该说的话?”李氏骂道。

    闻莺听见了动静, 从正房走出来查看,急忙拉开二人, 道:“四夫人快进去吧,这些没遮拦的东西, 别脏了您的手。”

    小丫头只管倔强地掉眼泪,李氏瞪了闻莺一眼, 便同何氏一起扶着曲氏进门了。因为知道徐泰则也牵连其中,曲氏便好似天塌了一般,一会儿埋怨徐衡不先和家里打声招呼,一面又庆幸徐希则今日错过了会试,否则难保不是第二个徐丰则。

    此时,徐太夫人也无心称病了,换好了衣裳在正房和家中几个卿客相公商议,寡居的何氏听见了,不免退后一步,曲氏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回避,随后妯娌二人在绕过屏风。

    徐太夫人招呼两个媳妇坐下,几个请客相公倒谨慎,忙要告辞,却被徐太夫人摆手拦下:“坐着吧,时候特殊,咱们里里外外一起商量商量也好。”

    众人皆看着曲氏,曲氏只好道:“也好,我还想向诸位先生打听一下,大伯他们可还安好?”

    一个卿客道:“现在人还在宫里,国公爷、大公子、三公子那边都没消息。”

    徐太夫人道:“这种时候,没消息反倒好,起码他们不辱使命,顺利送人进了宫中,否则就是人没事,皇帝怪罪下来也不是玩笑。”

    李氏道:“可不是嘛,我们老爷也派人回来通报了一声,说是不用心焦,都没事的,就是那几个突厥人潜伏在京城,以前不知道,如今知道了锦衣卫出手还不是一转眼的事。大伯也是好心,把希则留在家里,这才没撞上这宗祸事。”

    闻莺不知何时也进了正堂,道:“那泰则少爷便是合该撞上祸事的了?”

    闻言,李氏大怒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下去!”

    徐太夫人也知道闻莺话里有话,可四夫人的话也未免太不成体统,道:“你先下去吧。”

    李氏抬头看曲氏时,果然发觉她的眼中多了几分提防。

    今日这事虽成功了,可突厥人知道路线和时间,就证明朝廷机要中有内奸。徐希则没去会试,必然是提前得了风声才留在家中,皇帝若要追查起败露的元凶,一定少不了他们二房,横竖是和李氏的儿子无关了。

    李氏掩着嘴,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闻莺出了门去,指着方才被李氏打的小丫头道:“也是你们不长进,何苦在这儿嚼舌根子。”吓得小丫头一哭。

    另一个小丫头叫住了她:“姐姐去哪?”

    闻莺道:“去看看表小姐那边,阖府都得了信,唯独姑奶奶不喜欢出来走动,还未必知道呢。”

    闻莺赶到梨雪斋时,却见徐希则居然也在这里,正拿着一份旧邸抄说着些什么。

    闻莺上前道:“少爷怎么在这儿,二夫人正记挂你呢,快回去看看吧。”

    徐希则一见是她,才和软了声调:“我娘现在哪里?”

    闻莺道:“二夫人在荣寿堂和老太太商量对策呢。”

    徐希则哼了一声道:“朝廷里的事,莫说她们能有什么对策,连爹和叔父都一筹莫展。算了,你去回报一声,我稍后就回去。”

    闻莺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冉念烟,道:“少爷和表小姐说什么呢,别吓坏了她。”

    徐希则道:“她能被我吓坏吗?是她吓坏了我才对,人□□理比我还清楚,只是装着不说罢了。”

    闻莺心说这里终究不是冉念烟自己家,她一个女孩子在外家住着,凡事谨慎收敛些也是应该的,希则少爷何必当着她的面张牙舞爪呢,只是想想,闻莺便告退了。

    她走后,徐希则才道:“表妹,你说清楚,护送昆恩可汗妻儿进京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晓的。”

    冉念烟觉得他是震惊之余疯了,竟为了没影的事揪着自己不放,冷哼一声道:“你弟弟和我说的。”

    徐希则道:“不对,泰则连在我面前都是遮遮掩掩,怎么可能和你说这些事,别当我不知道你的底细。”

    冉念烟也笑了,道:“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底细,表哥何不说说清楚。”

    徐希则道:“我只问你,你奶娘原来有个儿子,去年不在府上了,他是去哪了?”

    冉念烟道:“去别处当差了,他本就不是徐家的人,即便是,也不必向你通报。”

    徐希则道:“他分明是投靠了那个姓刘的阉人,那阉人刚接任掌印太监一职,东厂锦衣卫哪个不左右逢源?加之今天的事,大伯父若不是知道你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