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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善意,也是因为他爹是兵部尚书,沈唯风在成为一个文官前,也曾是带兵打仗过的,颇有声望。

    姜珩顺水推舟,说了几句,沈止不好拒绝大家的好意,只好上去了——其实临时找来的马车坐着还不如骑马,又闷又晃的。

    沈止琢磨着怎么把这马车折腾散架了,好出去骑马,甩甩头去了点睡意,偷偷掀开条帘子缝,眯了眯眼,就看到日光下姜珩笔直的背脊。

    他穿着软甲,勾勒出修长的腰身,只是看着背部,都觉得是种享受。沈止托腮,笑眯眯地看了会儿,姜珩忽然扭头看过来,他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立刻放下帘子,莫名有点心虚。

    姜珩大概……没注意到他吧。

    沈止在心里念叨的同时,姜珩无言地收回目光,同副将低语几句,驱策着马儿走到马车旁,翻身轻轻松松跳上马车,掀开帘子直接走进去。

    昭王殿下那点不可言说的小心思立刻被垂下的帘子全部挡住了。

    驾车的流羽迟疑了一下,确定没传出什么奇怪的声音,赶车的速度慢了点。过了不知多久,一脸正气没什么表情的昭王殿下钻出了马车,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略带安抚,回头说了两句话,才上马重新到了队列前头。

    流羽耳力不错,分明听到姜珩一句话是“想看就光明正大点看”,另一句是“累了吧,先睡会儿”。

    里头的沈止装死不给回应。

    结果沈止晚上才出来,此时天色已暗,士兵们准备休息,流羽扭头看了眼沈止,即使他握拳抵着唇刻意掩饰着什么,流羽还是很要命地看到他的嘴唇微肿起来了。

    ……还有颈侧他自个儿都没注意到的红痕。

    流羽僵了僵,思考着该不该提醒沈止,又要如何提醒他,姜珩却过来了。

    马车特意停靠在比较安静的地方,姜珩把干粮递给沈止,顺便捻起他的一缕长发,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明明只是一缕没有感觉的头发,沈止却觉得心头又痒又麻,麻痒得他差点心猿意马,只得干咳一声,假装正经,同姜珩找了个地方坐下,边嚼着干粮边问:“还有多久才到?”

    姜珩看他嚼得辛苦,递给他水,道:“大概小半个月。累吗?”

    沈止接过喝了口,笑眯眯道:“还好,第一次离京这么远,还有点新奇。”

    “抱歉。”姜珩低声道,“我不想再同你分开,擅自把你拉进来了。”

    “说这个做什么?我也不想同你分开。”沈止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立刻就明白什么叫打蛇上棍。

    姜珩反握住他的手,挑起一边嘴角,笑意微微:“静鹤,明日是你的生辰。”

    沈止差点忘了这茬,愣了愣,笑道:“又要比你老一岁了。”

    姜珩道:“你也只比我大一岁。”

    沈止睨他:“平时冲我撒娇,弄得比我小十几岁似的。”

    “……撒娇?”姜珩皱眉,显然不信自己会做那种事。

    沈止把干粮嚼完了,眨眨眼睛,板起脸,装作面无表情,凑到姜珩耳边,收起平日带笑的声调,淡声道:“寻玉,不要离开。我想要你。”

    姜珩:“……”

    第63章

    不远处人声嘈杂,偶尔会有人看向这边,看姜珩的目光都带着敬畏。

    毕竟他去岁领兵打仗,回来后又煞神似的砍了一溜的人,难免让人畏惧。

    沈止自知自己有点嘴欠,不过毫不畏惧。四周人这么多,还都看着这边,姜珩也如何不了他。想到这儿,他微微一笑,低声道:“你平日,就是这样撒娇的。”

    姜珩幽幽地盯着他。

    沈止被他盯得寒毛直竖,却又忍不住想调侃,起身准备回马车里待着。走了两步发觉姜珩也跟上来了,他扬扬眉,笑道:“殿下还有事吗?”

    姜珩淡淡看他,两人对视片刻,沈止先败下阵来,嘀咕了声“别胡闹”,跟着姜珩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流羽扭头看了眼安静的马车,过了会儿,脸色突然有点怪异。

    犹疑了会儿,他站到马车外一丈处守着,等了会儿,果然有人走了过来。是一位姓李的先锋,抬着碗热食过来,流羽立刻伸手挡住他,脸色冷冷的。

    李先锋知道流羽是姜珩的贴身侍卫,配合地停下脚步,问道:“殿下用过饭了吗?”

    流羽点点头,惜字如金道:“在议事。”

    李姓先锋挠挠头,看流羽几乎没怎么离开过这儿,笑着把碗递给流羽,便离开了。

    流羽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士兵们,过了许久,才回过神,低声道了声“多谢”。

    隔日沈止醒来时,队列已经出发了有一会儿,姜珩不知打哪儿弄来些柔软的皮毛铺在他身下,躺着倒是不如平日难过。

    沈止默默捂了捂脖子,掀开帘子一看,外头驾车的人变成了阿九。

    阿九听到声响,回头笑嘻嘻地道:“沈公子?醒了吗?饿了没?”

    听他一说,沈止还真有点饿了,点点头,坐到他身边,接过干粮慢悠悠地啃。阿九默默往旁边挪了挪,保证两人间的距离清白,以免被他主子一不小心看到,又会吃飞醋。

    沈止注意到他的动作,只觉好笑,并不做声。

    看他啃得悠然,阿九有点疑惑:“这玩意儿挺难吃的,沈公子你不嫌弃吗?”

    阿九倒不是自己嫌弃,只是觉得沈止这样的贵公子哥,肯定会有点吃不惯行军之苦。马车不是府中宽阔舒适的,道路也不是京城那齐齐整整的,颠簸得难受。

    姜珩让他替换流羽,也是想让他过来同沈止说说话,排遣排遣的。

    沈止明白他的意思,弯了弯唇,温声细语道:“纵是吃不得苦,既然决定了要跟过来,怎么着也得吃。何况我并不觉得苦,挺好的。”

    阿九看他神色里并无勉强之意,笑容更盛:“果然,只有沈公子适合殿下。”

    沈止扬扬眉,想讨教讨教阿九这番高论是从何得来,就敏锐地觉察到自己被人盯住了。不消抬头,他侧头一看,发觉自己和阿九靠得有点近了,笑了笑,干脆就回了马车里,翻出本兵书看。

    晚上休息时姜珩才来找沈止。

    他若无其事地带着沈止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抚抚沈止的脸颊,捧着他的脸,珍惜地亲了亲,才取出自己准备的礼物。

    沈止接过一看,笑意顿时染上了眉梢眼角。

    姜珩送的,是一个红绳编就的结。

    手法不错,不过比起他编的还是差了一截。他低下头,含笑看了看,顿时怔住。

    是同心结。

    上回姜珩出征前,他曾在姜珩生辰那日编了个结送给他,本欲编同心结,到了一半却忽觉催心,默然拆了换成如意结。

    不想,姜珩竟然,亲自编给了他。

    他看着那结说不出话,姜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