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着将两个人当做同一人,意料之外的发现许多蛛丝马迹,证实了他的猜测。
比如奚泽竭力扳倒曹家,比如洛禾和齐进对他态度的变化,比如侯府众人对洛蓉与奚泽关系的平静以对,太多太多,让他不得不相信。
帝师与皇上感情深厚,现在怎么对付曹家,日后就会同样的对付自己,他太过机警,留着是个极大祸患,陈闵不得不防,所以派死士去刺杀他,便是那次被秦觉碰到。
秦觉乃洛禾一手栽培,陈闵没想过拉拢他,只是利用了一番,故意接近,引导他的破案思绪,将刺杀之事顺理成章推到了正好撞上来的冯屹头上。
机关算尽,终于走到这一步,陈闵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殊不知,他的背后,早就已经一览无余。
☆、第80章
清晨的大街上冷冷清清,除了两个佝偻着背的老丈蹒跚行走, 再无他人, 长街一眼望到头, 空荡荡的连只鸟儿也不见。
忽然铿锵的脚步声传来, 老丈眯着眼, 远远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疾奔而至, 整齐划一,似乎是官府的人,慌忙往旁边让开。
那队人直奔街尾的巍峨大宅而去,打头的官差上前叫门, 动作粗鲁,门板拍的啪啪直响。
守门护卫打着哈欠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 便被官差一把推开, 一行人呼呼喝喝闯了进去。
齐俊睡得迷迷糊糊, 被外面嘈杂声音吵醒,不悦地翻了个身, 睁着惺忪得睡眼大喊,“来人。”
小厮立刻推门而入。
“怎么回事?大清早嚷什么嚷,睡个觉都不得安生!”
小厮着急忙慌地解释,“世子爷,您快起来吧,外面好多官差。”
“官差?”齐俊瞬间清醒,穿上外袍疾奔至前院, 只见黑压压的一群人被护卫拦着,齐进也正好从另一边过来,父子两对视了一眼,大步上前。
“你们好大胆子,敢擅闯国公府,”齐俊怒喝。
官差里走出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正是刑部吴侍郎,皮笑肉不笑道:“国公爷,世子爷,有人密报国公府欺君罔上,助前大将军陆明成和征北将军陆陌寒假死出逃,隐瞒多年,可有此事?”
齐进脸色一变,眼神闪烁。
齐俊瞅了眼他爹,呵呵两声,指着吴侍郎,“没有证据少在这放屁,金陵城谁人不知当年大将军坠崖而亡,征北将军落入北周,**离世,整个陆家毁于大火,如今你说没死就没死,开什么玩笑!”
“世子爷别激动,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吴侍郎脸上带着狞笑,“有什么话,您留着公堂上说吧。”
“奉命?奉谁的命?我倒要看看谁能动得了国公府。”
“贤王奉旨监国,此等大事自然是要王爷做主了,”吴侍郎道:“否则下官纵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擅闯国公府啊。”
“陈闵?”齐俊胸中怒火翻滚,只想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齐进冷笑,终于装不下去了!
齐俊长这么大干过不少混账事,有他老子和太后姑母罩着,没人敢跟这个小纨绔计较,只有他舅舅下狠心惩罚,所以他一向都离洛禾远远的,当然他的那些小打小闹跟冯屹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他多少有点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两年觉悟提高了,更是收敛许多,因为他无比清楚,一旦犯了事,舅舅一定会第一个宰了他。
可他没想到,他老子年轻时比他还不靠谱,竟敢欺君!要知道欺君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入狱之后,他就开始碎碎念,念到洛禾来时,一改平日退避三舍的态度,立即热情扑上去抱住他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舅舅,你可要救救我们啊,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啊……”
洛禾被他嚎得脑仁疼,厉吼了声,“住口!”
齐俊登时闭上了嘴,胆战心惊地看他。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齐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洛禾指着他鼻子数落了一阵,转向旁边笔直矗立等待训话的国公府两口子。
默了片刻,情绪稍稍平复。
“阿然……真的没死?”
阿然是洛长宁的四姐洛长然,也是陆府三夫人,征北将军陆陌寒之妻。
洛长宁鬼鬼祟祟地四下瞅了瞅,洛禾道:“还不快说!”
瞧他那样子,应是已经做了安排,将狱卒都支走了,洛长宁这才放心地点了下头。
洛禾表情有了细微变化,目光平移向齐进,“是你帮陆家两兄弟脱身的?”
齐进忙道:“我哪有那本事,都是大表哥安排的,当年先皇忌惮陆府势力,设计要杀他们,他们除了逃还能怎么办,难道白白等死么?假死隐退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既能保命也能让先皇心安。”
洛禾面容一肃,“先皇岂是能随便非议的,活到这把年纪了,还不知道祸从口出吗!”
“哎呦,大哥啊,这不是跟你说嘛,”齐进道:“再说此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知道的人只有我跟阿宁,谁晓得如今会被翻出来,”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而且你那好女婿也掺了一脚呢。”
“奚泽怎会跟此事扯上?”
“不然你以为我如何与他认识的?大表哥坠崖就是他救活的,之后帮着阿然和长公主两位表嫂脱身,他也出了不少力,三表哥后来落入北周,传言**身亡,嘿嘿,也是他做的手脚。”
洛禾表情一瞬间千变万化,用力咬了下牙,“你们瞒了这么多年,倒真是不容易啊,一点口风都没有透漏。”
“可如今不还是被发现了,”齐进讪讪道,话锋一转,“也不知是谁密报的……”
“什么密报,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洛禾面容冷下来,“如今贤王掌权,朝政都是他说了算,只是……刑部从国公府搜了不少证据,这回怕是不容易全身而退。”
齐俊一听就急了,赶紧凑上去,“什么证据?我们府里清清白白,除了银子可什么都没有。”
洛禾横了他一眼,看向洛长宁,“与陆家来往的书信。”
“不可能,四姐来的信我看完都烧了!”洛长宁惊声道。
洛禾早已猜到,就怕她犯了蠢,好在还有点脑子,闻言收回目光,“光凭这几封信不至于将一个国公爷定罪,这倒不是主要问题,即便证实那信是假的,陆家人活着总是事实,就怕他们听到风声来救你们,而且麻烦的是,现在有好几个老臣跳出来指证,道当年大将军假死之事他们都知道,念着大将军的恩情才一直隐瞒,如今眼看纸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