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东西,递给周老板:“不要大意。这东西你收好,它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周老板深深一礼:“周某谢过罗副将,这次的计划,周某会竭力完成。”
“这些年辛苦你了。”
“罗副官说哪里话,我们夫妻的命是您救的,做这点事算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回去。有什么情报,就速速报我。”
“是。”
第19章 第十九章
黑暗中,屋中人忽地睁开了双眼。
“公子,公子,您睡着了么?”
夏侯逸取过外袍披上:“还未,进来罢。”
一人推门而入,刚刚点起的烛光映出来人略显稚嫩的脸庞。夏侯逸目光扫过他的夜行衣,落在他的侧脸。
“你去了哪,脸怎么了?”
枕流摇了摇桌上的茶壶,一口气灌了下去,传喘着气道:“公子,我今天去偷米,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你去偷米?”
糟糕,怎么这么自然就说出来了,枕流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回去,都怪公子长得太无害了。
“公子,你不要生气,我是看顾将军太不容易了,想帮帮她。您不知道,她今天都去当首饰了。”
夏侯逸眸色渐深:“你是被人家发现了,然后他们划伤了你的脸。”
枕流缩了缩肩膀,垂下头。
“偷个东西被人发现也就算了,脸也被划伤。连诗浇的十分之一都没学到,真是丢了虚渺阁的脸。”
枕流听得冷汗直流,公子,原来你的点在这里呀。
“坐好。”夏侯逸拎出了药箱。
枕流乖乖听话,药涂到伤口的时候,他倒吸了一口气,夏侯逸淡淡看了他一眼,他咧嘴一笑,把抱怨咽了下去。
“伤口长而薄,对方用的是暗器。”
枕流道:“公子,我怀疑周老板是桓国的奸细。三更半夜的和一个男人在房间里密谈。”
“出手的是那个男人?”
“恩。”
夏侯逸道:“听到了什么?”
“就听到了两句,大致是说了落霞城的情况。”
“把你听到的一字一句复述给我听。”
枕流回想了一下,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
“夫人?这称呼有意思。”夏侯逸指节轻轻叩着桌沿,唇边露出一抹笑,“枕流,你明天去一趟军营。”
结束了一天的生意,周老板和往常一样,打发了伙计,亲手关上了粮店的大门。拎着钥匙,他慢悠悠地踱至仓库,整个仓库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在回响。今天,所有的存粮都卖完了。他满意地笑了笑,锁好仓库,回到房间。
厨娘已为他准备好饭食,是他平日爱吃的。他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细嚼。做得不错,可还是比不上娘子,他可以就着她做的糖醋排骨,吃下三大碗米饭。
初初遇见的时候,他一见倾心,却未妄想过要娶她为妻,因为她那么美好,而他,一贫如洗。
后来,她忤逆了父母,荆钗布裙来到他家,为他洗手作羹汤。
一切都那么美好,如果没有那件事情。
拳头在衣下握得死紧,他往嘴里扒了一口饭,用力咽下。
六年没见,不知道她过得可好?是不是依旧在夕阳余晖下,坐在屋旁的绿篱前,一边缝补衣物,一边等着丈夫归来。
很快,他就可以回去见她了。等到明天太阳升起,一切尘埃落定。
咽下最后一口饭,他放下碗,去夹最后一块糖醋排骨。这时,一把寒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他闭了闭眼,惋惜地看着孤零零留在碟子上的那块排骨,叹了口气。
周老板被带到了顾瑛宁的帐营。士兵放开他的时候,他整理了一下衣冠。闲闲说道:“将军,你私闯民宅,无故扣押平民百姓,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周老板心知肚明。”
帐帘掀起,雨袂托着一碗热腾腾的粥水走进来,道:“小姐,煮好了。”
顾瑛宁道:“周老板,春寒料峭,喝一碗热粥暖暖身子罢。”
周老板目光微闪:“周某来之前已经用过饭了。”
顾瑛宁道:“一碗稀粥也不顶什么,喝吧。”雨袂会意,将粥碗捧道周老板面前。周老板手一抖,粥碗摔在地上,他笑了笑:“手滑了,对不住。”
顾瑛宁摆手道:“不要紧,还有。”
周老板的笑意凝结在脸上。
“周老板是不愿喝,还是不敢喝。”顾瑛宁喝道:“你在米里面放了什么!”
周老板辩道:“顾将军胡乱将周某抓来,什么都不明说便要周某喝粥,周某自然心中不安。至于这米,其中经过了多少人的手,顾将军不仔细查证,便怀疑到周某头上,周某不服。”
顾瑛宁听得心中冷笑连连:“周老板不愧是商贾,好口才,罗副将找到你,也算是识人有道。”
周老板心中一惊:那夜他们只说了两句话,偷米贼便被发现,翻墙逃走,他最多只看到身影,怎地知道那是罗副将,难道还有别的地方出了纰漏?惊疑之间,面上兀自淡定道:“什么罗副将,周某不认识。”
顾瑛宁道:“看来周老板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没有证据,我怎么会贸然将周老板请过来呢。雨袂!”
雨袂拍了三下手,两名士兵押着一名披着黑斗篷的人进入帐篷,当那人抬起鹰鸷般的双眼,沉沉地看向周老板之时。周老板如同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全身冰凉。
这双眼睛不会错,罗副将一向小心谨慎,却还是被他们抓住了!顾瑛宁竟如此厉害。
顾瑛宁看着周老板神色变换,心中笃定,沉声道:“周老板,你是大周子民,为何要通敌叛国。”
闻言,周老板愣了一下,忽地扬声道:“问得好,问得好!我生于大周,长于大周,却恨不得它快点灭亡。那是因为,它从里到外,全都烂透了!”
胸中隐藏多年的愤怒汹涌而出,他深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