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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倚游咬紧了嘴唇,不说话了。他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满心怜爱:“再叫一次好不好?”

    倚游扭过头去不看他。昀崖将头抵在她的侧脸上,低声道:“小倚游,以前我每次抱你,你也是这样涨红了脸,亮晶晶的眼里只有我。可是现在,你为何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殿下,半年前在梨霞宫,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们好聚好散,不行么?”

    他的呼吸喷在肌肤上,说不出的烫,倚游往外一挪,他又跟上来。

    “那个男子有什么好,让你为他变了心。”

    “不,我是在下凡之后才遇上他,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哦,那你说说,他哪里比我好。容貌?品行?身份?”

    倚游心乱如麻,话都快说不利索了,哪里还禁得住他这般问。细细算来,夏侯逸哪一样都比不上他,可是情感之事,哪里有道理可讲。

    她深吸一口气:“殿下,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话。”

    “不,我一放开,你就要走。”

    “我答应你,我不走。”

    “不喜欢我抱你?你以前不是喜欢的么,是因为他?他摸过你哪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他好看的手指拂过她的手,脸,最后落在她桃花瓣般的唇上。

    倚游看着他越来越危险的目光,心中发急。这衣裳,怕是顾不得了。

    一丝青芒闪过,昀崖倏然放手,倚游踉跄后退,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她。

    是夏侯逸!倚游凌乱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她握着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臂,退到了他身后。

    他手指一动,倚游身上的衣裳焕然一新。倚游长出一口气,暗暗地捏了捏他的衣角。可是他面沉如冰,并没有理会她的暗示,周身散发的寒气差点让她承受不住。

    “昀崖殿下,这是何意?”

    昀崖拭去手背上的一丝血痕,淡淡道:“我做什么,你没有资格过问。”

    夏侯逸道:“昀崖殿下身为天帝天后第三子,身份尊贵,行事全凭心意,夏侯自然不敢过问。只是我与倚游两情相悦,昀崖殿下这样冒犯,未免太过分了些。”

    昀崖抬眸,眼神锋利,却针针扎在了棉花上。对方笑意融融,春风化雨,眼里却冰封千里,寒冷刺骨。

    “男未婚女未嫁,你要管她的事,还早了些。”

    夏侯逸道:“我与她心意两通,自不必说。东方帝君看见我们神态亲昵,也并未阻止。就连天帝,也默许了。要不然就不会赐我脱去凡胎,长生不老。”

    “世事难料,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妄下结论。像我,一直以为会与她长相厮守,却不料彩云易散琉璃脆,伊人心思不复昨。女人心,海底针。夏侯公子也要小心才是。”

    夏侯逸道:“不劳殿下费心。”

    昀崖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倚游心下一松,夏侯逸已如一片云从她身边飘过,不沾半点尘埃。

    倚游抬足去追,夏侯逸走得极快,一转眼已穿过拐角回到人群。倚游分花拂柳,几乎是小跑着跑回,恰看到夏侯逸与诗浇双双跪在虚渺真人面前。虚渺真人已穿了上仙的繁复礼服,庄严肃穆。

    他双手交握,对着夏侯逸道:“夏侯吾徒,从今以后,你就是虚渺阁阁主,希望你谨记门规,约束弟子,勤奋修行,早登仙界。”

    夏侯逸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恭喜师父跳脱红尘,位列仙班。”

    一旁的诗浇跟着夏侯逸磕了三个响头,再也忍不住哽咽出生。她没有父母,自记事以来一直是师父在教养她照顾她,从呀呀学语到亭亭玉立。现在师父要走了,叫她怎能不难过。

    祈祉上仙看着哭得楚楚可怜的诗浇,伸出手去,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头发,道:“诗浇,你本聪慧,只是懒惰成性,不思进取。你今后可要将这些毛病都改了。”

    诗浇哭道:“改,我都改,师父不要走。”

    夏侯逸在旁道:“你说什么傻话,师父成仙是喜事。”

    诗浇这才止了泪,勉强笑道:“我会好好修仙,师父不要忘了我。”

    祈祉心中又酸又甜,太白星君觑了觑天色,道:“祈祉上仙,时辰到了,虽小老儿回天庭复命罢。”

    祈祉上仙又看了看跪着的两个徒儿,方才踏上云头。东方帝君走到倚游面前,道:“我与昀崖殿下也要回天庭去了,你自己小心,千万不要再闯祸了。”

    倚游点点头道:“徒儿省得。”

    “阴阳镜里的乞丐们我都已放回地牢里,如何安置,你们要想个妥善的办法。”

    倚游依旧点点头:“徒儿省得。”

    “涟若仙子让我给你带话,叫你凡事多顾着自个儿,不要盲目心软。”

    “徒儿省得。”

    东方帝君见她眼神飘忽,似有若无地落在地上跪着的秀挺身影上,摇头笑道:“啧啧,女大不中留啊。”

    倚游面色一红:“师父说哪里话。”

    东方帝君道:“夏侯逸品貌不错,根骨清奇,修道成仙是迟早的事情,等他位列仙班,师父就着手办你们的喜事。”

    倚游低了头不说话,东方帝君道:“不愿意,那算了。”

    倚游忙扯住东方帝君的袖子,期期艾艾道:“师父--”

    东方帝君哈哈笑了几声,道:“有他在凡间照顾你,为师倒是放心许多,走了。”

    一行人踏着祥云杳然远去。倚游走近夏侯逸,却见他偏头过去问诗浇:“小师弟人呢?”

    诗浇道:“戌长老一死,他就背着君老爷走了,应该是回摘星楼去了。”

    “我去寻他。”说罢朝倚游点点头,径自去了。

    诗浇想掏出手帕拭泪,找了找忽想起它的去处,呆了呆,朝倚游道:“倚游姐姐,借我帕子。”

    倚游默默地递过去,诗浇拿过一看,道:“你拿荷包给我作甚,我要帕子。”

    “哦。”倚游收回荷包,默默地递帕子。

    诗浇觉出些不对来,师兄影儿都没了,她还直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倚游姐姐,你和师兄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