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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出来。

    谢姜却也不急,只从从容容,负手站在廊下等着。

    因来前萧仪叮嘱过,凡事以九夫人为第一位。

    又留白私下里暗示……九夫人是主上的心头宝眼珠子,定要小心侍候,否则后果严重。

    写意便领着人,上树隐藏的找了合的树上去,装挑担卖菜的老老实实卖菜。里头不喊,或是没有人出来,他只领人匿在园子外面,半点儿不往园子里窥视。

    这会儿园子里那位“眼珠子”叫人……

    写意忙翻身下树,先小声叮嘱蹲墙根儿卖菜那个:“别无精打采地,吆喝几声,总要装的像了才好。”

    卖菜那个听了点头道:“放心罢。”而后两眼左右一瞄,张嘴就来了一嗓子:“刚摘的新鲜水灵肥嫩嫩地迷菜哎!快来买哎!。”

    叫的虽然粗声大气,倒还能将就着听听。

    写意这才抬腿跃上院墙。

    院子里静悄无声。

    写意悄没声到了正厅前,见谢姜就在廊下,身后几个小丫头垂手收颌,眼皮子都不抬,便躬身揖礼道:“卑职写意,见过夫人。”

    他既然自称“卑职”,谢姜干脆直接了当道:“挑十个人去府衙,查查看是何人见了郡守。”

    有人去见周启,写意这边儿也是早就知道了。

    这会儿谢姜要调派人手去府衙,其目的自不用明说。

    写意垂眉睑目,恭谨道:“是,卑职这就调人。”说罢,退后五六步,这才转过身子,仍然跳上院墙。

    卖菜汉子仍然蹲在墙下。

    写意看看这会儿没有人经过,便又沿墙走了几步,待离的他近了,这才腾身下了地。想了想,揪过卖菜汉子低声吩咐了,这汉子便摞下扁担菜筐,往东街一路飞奔。

    东街府衙斜对面茶楼后头,有座青砖碧瓦的小院儿。

    院子里青石漫地,中间两株桂花树,正对院门,是一排三间正房。

    正房前摆了张矮榻。

    此时萧仪斜倚了榻背,手里拿了本小册子。

    只他两眼盯着书页不假,却是半晌也没有翻一页。

    留白看了几遍,见自家主子半天也没有动一动,忍不住上前道:“属下愚钝,主上送写意去,便能时时掌握住九夫人的动向,主上还有甚不放心的?”

    “不是不放心。”萧仪扔下书册,抬眼望了桂花树道:“有人大大方方求见人皮画,我想她会怎么做。”

    留白听了奇怪道:“这还用想么?自然是拿下严刑拷打,不怕他不吐口。”

    萧仪“哧!”的一笑,摇头道:“这个人……抓不得,更打不得。”

    留白听了,脸色更是困惑,忍不住道:“那依主上说,只能眼睁睁看着?”

    萧仪缓缓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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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闻消息两处心思

    主子一连摇头摇了两回,留白更是一团子桨糊糊在头顶上,只这汉子吭吭哧哧,刚要张嘴再问,院门“吱嘎!”一响,有人进了院子。

    留白便扭了脸去看。

    萧仪亦是眸光一转,瞟向大门。

    就见卖莱汉子回身关了门,再转过来看见自家主子就在院子里,忙小跑过来揖礼道:“属下见过主上。”

    萧仪坐起来,懒洋洋道:“那边儿有动静了?”

    卖菜汉子低声道:“是,九夫人说……妥当还是不妥当,只能这人见了画才能确定。”

    果然如此!

    萧仪眸子里笑意一闪,道:“她派人去查姓陈的老底儿了罢。”

    这句话虽然是问,却又带了十分笃定的味道。

    卖菜汉子愈发恭谨道:“是,九夫人让写意挑了人手去府衙。”回过这个,又揖礼:“主上要是没有吩咐,属下告退。”

    自从城南别宛回来,萧仪就等写意派人往回送消息。

    这会儿消息有了,他便抬手向外扇了几扇。

    卖菜汉子便后退两步,直等离矮榻远了,这才转身出了院门。

    起了风,风吹的桂花树摇曵不定。

    几串干枯的花串儿“簌簌”落了下来,落到半途,又抖抖颤颤挂在枝杈上。

    再几片枯叶子零零离了枝头,在风里一旋,而后又在地上翻了几翻,翻到了萧仪脚下。

    萧仪垂下眼睑,盯住枯叶子看了片刻,忽然眸子一抬,看了留白道:“过了今晚……吩咐下去,时刻注意郡守府的动向。”

    “是,卑职即刻去办。”留白躬身应了,便也急步离去。

    风有些冷。

    冷风之中,隐隐有丝儿微甜的桂花香。

    萧仪望了桂树,片刻,抬手揉揉额角,低低自语道:“纵使你机敏过人,这一个……怕是应对不了。”

    他在这里自言自语,城南落雪别宛。

    吩咐过写意,谢姜在廊外站了一会儿,刚转了身,忽然鼻子里一痒,忙掏了帕子掩住,待一个喷嚏打出来,这才进了屋内。

    听见她打喷嚏,两个小丫头相互看了,随之不等吩咐,便也跟了。

    两人进厅却也不多话,一个小丫头走到碳炉边,蹲下身子,拿了铲子添碳。

    另个小丫头便捧了砂壶,往盆里倒掉温茶,另添了煮沸的热茶。

    待又倒了杯热茶放桌子上,这个小丫头便放下茶壶,垂手问:“夫人,晚食要用些什么,奴婢好去准备。”

    谢姜看这小丫头既不多话,做事上又极拿捏得准分寸,便问:“你叫什么?”

    小丫头依旧垂了眼睑,屈膝施礼道:“回夫人,奴婢叫阿絮。”

    谢姜看她恭恭敬敬,说话时两眼也不乱瞄,想了想,说道:“阿絮,你吩咐苞厨多煮些肉汤,再蒸些白饼,要五六十个人吃的量。”

    阿絮想了想,便又屈膝施礼道:“夫人,这些做好了,要送哪去?”

    方才只想到外头有一伙子人要吃饭,倒还没有想到备了饭菜,这些人又不能大大咧咧进来别宛。

    只能用既让他们知道,旁人又不注意的法子了。

    谢姜眼珠一转道:“做好了,你就站苞厨门前敲敲盆子,喊三声饭好了,然后,你就该干嘛干嘛。”

    阿絮一怔,瞬间之后又抿了嘴,似是想笑,偏又忍住,屈膝施礼道:“夫人倘若没有其他吩咐,奴婢便下去准备。”

    谢姜摆摆手道:“去罢,我歇一会儿,等新月回来叫我。”

    阿絮应了是,待转过身子,朝另个小丫头使个眼色,两人一齐退出了正厅。

    深秋时节,天总是黑的早些。

    太阳沉下去不过三四刻,天色就暗了下来。

    新月绕过影壁,抬眼见房廊下一溜红灯笼,照的院子里亮亮堂堂,且厅里灯光闪烁,也是大亮,便抬脚去正厅。

    待到了廊下,扫眼见有个小丫头揣了水盆迎面出来,新月脚下一顿,忙侧身子让了。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