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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摆,脚下飞奔,身后又跟了两个小丫头,且最末北斗又紧随其后。刚到廊下,急慌中,有个小丫头脚下一绊,跌了一跤。

    谢姜不由蹙眉。

    阿絮到了厅前,急慌慌屈膝施礼道:“夫夫人,郡守那里那里出了事儿了!”

    谢姜脸上波澜不惊,淡声问:“什么事儿?”

    阿絮脸色苍白,神色间又是惊慌又是害怕,颤声道:“刚才有人潜去府衙,将将存放案档卷册的仪房烧了!”

    烧了仪房?

    当初与周启订计的时候,为了逼真,谢姜特意找了块羊皮,裁成人皮画儿大又依着画儿,临摹上亭台水榭,裸身美人儿。

    周启拿了画走,便是存放于仪房内。

    而今这些人烧议房

    谢姜眉尖儿一跳,淡声问阿絮:“大人怎么说?”

    站了一会儿,阿絮已是缓了过来,这会儿也才注意厅里还有旁人,只是揣着谢姜没有丝毫避忌的意思,便想了想,又屈膝施礼,道:“回夫人,大人说仪房一烧,现下“东西”拿走没有拿走已无从得知,问夫人怎么办?”

    这些人烧房子,无非是想揽浑水,好让人摸不透,其一是有人特意奔“画”而去,第二种就是制造混乱,趁乱脱身。

    谢姜抬手倒茶,扫见萧仪面前杯子也是半盏,便伸过去隔了棋盘,又往里续了些,这才放下壶来,转眸看了阿絮,淡声道:“你先下去。”

    阿絮看看厅里,张了嘴想再问,终是不敢,便又屈膝施礼道:“是。”退了下去。

    萧仪揣了茶盏,在唇边似喝不喝,只睨了眼谢姜,道:“你不问问是否抓住放火者?”

    谢姜啜了口茶,待放下杯子,便左肘在侧边绒枕上搭了,右手食指指尖儿,往桌沿儿上一磕,懶懒道:“还用问么?要是抓住了,周启会派个小丫头来问怎么办?”

    萧仪皱了皱眉,待要开口,忽然又止住,只眼眸注意了谢姜神色。

    谢姜恍然未觉,只微垂了眉眼,指尖儿在桌沿上磕了几磕。

    忙碌了几天,临到了了,还是没有抓住“大鱼”,甚而此次那些人拿走了“假画”,立时便会知道是这边儿设的圈套。

    如此一来,怕是要另外想个法子

    谢姜指尖儿一顿,抬眼看了萧仪道:“可以向郎君借人么?”

    萧仪眼眸一闪,淡声问:“夫人想要多少?”

    谢姜微微笑了,抬手抻出食指一晃,道:“一个数。”

    一个数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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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一计失再生一计

    萧仪身子微微向前一探,也学着伸出来食指,慢悠悠问:“……夫人要用一千人?”

    谢姜抿嘴一笑,食指左右晃了几晃道:“否,一个足够。”

    看着她小脸儿上梨涡浅浅,不知道怎么回事,萧仪心里竟然隐隐生出丝儿不妙来。

    只到底哪儿不妙,一时之间又说不清辨不明。

    萧仪便眸光一垂,温声问:“夫人要某做什么?”

    谢姜悠然道:“郎君心思超凡,于帷幄之中便能决策于千里之外,所以……这事儿还需郎君相助才好。”

    这顶高帽子扣下来……

    萧仪刹时满心舒畅,舒畅之余,不由嘴角一挑,哈哈笑出声来:“夫人只说想怎样罢。”

    眼见他应承的无比痛快,谢姜笑意一收,蹙眉道:“按说等拿了“画”回去,先前出告示也罢,请道士焚画也罢,那些人立刻便会知道是中了圈套。”

    按说……后面自然还有。

    萧仪眸光一闪,饶有兴趣般拿眼看她。

    谢姜指尖儿轻叩桌沿儿,叩了两三下,便抬眼与之对视,缓缓道:“世间最难以估摸的便是人心,反过来说,最不能估摸的也是最容易估摸的。”

    这话初初听了着实矛盾。

    萧仪眉头微皱,一时若有所思。

    谢姜缓缓又道:“这些人就算知道上了当,但是……我要再烧一次画儿,他们还会再来。”

    萧仪想了想,微微点头道:“真画不到手,这些人自不会善罢甘休。”说罢,眸光一转看了谢姜:“夫人莫不是还要请道士来烧画儿?”

    “嗯。”谢姜悠然道:“后天便是烧画之期,要是周启明天提前烧画,这些人不知道是真是假,仍旧会来,介时……就需要郎君与我同赏一场好戏。”

    嘴里说的是赏戏,只谢姜此时眸子幽黯如深潭古井,不仅隐隐透出几分狡黠,更似带了几分嘲弄的意味。

    神色之间,又哪里有半点赏的意思?

    萧仪看了那清澈盈盈的眸光,直如被磁石吸住般,别不开眼来。

    桌子上灯烛“噼啵”一响,爆出来个大大的灯花。

    萧仪恍过来神,抬手虚握成拳,掩饰般抵住口唇咳了一声,咳过,这才开口问:“夫人要将戏台搭在哪?”

    谢姜没有答这句话,只扭脸看了门外道:“叫阿絮过来。”

    没有得到准信儿,阿絮不敢去见周启,刚才退出正厅,便远远在迥廊转角处站了。

    这边新月守在廊下,听见主子叫传人,便冲转角处招招手。

    阿絮急步过来,到了门前便屈膝施礼。

    谢姜招手叫她走近些,咐耳道:“……大人出告示……就说……提前……派兵甲守住各处路口……。”

    阿絮凝神记下,等谢姜说完,匆匆施了一礼,便转过身子急步出厅。

    谢姜眸光一瞟萧仪,而后食指指尖儿在桌面儿“锉锉”一磕,等他看过来,便抬手由瓷盏里蘸了茶水,在桌面儿上写字:“萧郎君且看,这就是明天要做的。”

    萧仪脸上满是兴味,探身看了片刻,突地一笑道:“好……就依夫人。”说罢,手掌在桌沿上一按,站起来道“明天某必准时赴约。”

    烛光明灭闪烁,眼见这人下了迥廊,而后紫衫飘飞鼓荡,不过一会儿便去的远了,谢姜便回头吩咐北斗铺榻。

    第二天……

    栎阳城。

    这回不单是四方城门,城外各大路口,连城内街头巷尾,各大铺子门上都贴了告示。

    告示上称……昨晚上有居心叵测之歹徒欲抢“邪画”,郡守大人为防夜长梦多,将原订明日午时的烧画日期提前……今日夜间午时,于城东菜市焚画。

    且告示上又特特指明……因此画太过邪祟,晚间亥时初,偌有人在大街上乱逛,一律按私逃仆奴流放河外。

    一石击起千层浪。

    栎阳城里顿时又炸了锅。

    只光这个还不算,到下午戍时中,栎阳守备王之芳提枪跨刀,亲自领着数千名城防守兵,由栎阳城东街西街,又南街北街策马巡视一遍。

    再然后……亥时不到,莱市周围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的如同铁桶。

    外头如何掀了滔天巨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