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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瞟见门外深蓝色裙摆迎风一恍,这人便住了口。

    谢姜进了竹舍。

    萧仪指指身前的毡毯笑道:“夫人随意。”说了这句,又淡声吩咐留白“去煮些果茶送上来。”

    留白眉捎抖了几抖,一脸就知道会这个样子的古怪表情,躬身退去了屋外。

    案桌边摆着个小碳盆,谢姜便挨了碳盆踞坐下来:“萧郎君知不知道乌龙涧?”

    萧仪想了想,淡声问:“据说此涧两侧崖壁陡峭,只有一条吊索相通。夫人怎么想起来问它?”

    谢姜看他的神情,似乎并不知道前两天城防兵士去剿贼的事,便一蹙眉尖儿,转口问:“写意知不知道韩嬷嬷与新月在哪儿?”

    萧仪听了皱眉。

    谢姜心里一沉。

    栎阳城惊涛别宛。

    陈元膺抬眼看韩嬷嬷,老妇人还是垂着眼皮子,整一付再站会儿就要睡着了的架势。

    元膺又是窝火又是憋气,偏此时这人又不能杀了了事,只好赶苍蝇似摆手道:“来人,将她押下去。”

    护侍进来施礼:“是,君上。”抬手拽过韩嬷嬷,推推搡搡出门。

    屋子里一时只余下郭北。

    昨晚上郭北被谢姜砸了一下子,喉咙肿的喘气都困难,这会儿连憋屈带疼痛,心里越发对谢姜一行人恨之入骨。

    郭北近前道:“君上,这个老妇人咬牙不开口,不如干脆杀了。”

    听见他嗓子眼儿里嘶嘶作响,说话的声音又粗嘎的像是铁锅磨住石头,陈元膺牙疼似的咧咧嘴道:“活人总比死人有用。”说罢又冷笑“这个老虔婆以为她不说,本候就不知道九夫人在哪了?可笑!附耳过来。”

    郭北忙伸过去脖子。

    谢姜左手食指托了萧仪的下巴,右手拿粉扑往脸颊抹了两层,看看抹匀了,扔下粉扑道:“黛笔拿过来。”

    北斗忙从妆匣里挑出黛笔递过去。

    “嗯,眉毛英气太重。”谢姜拇食两指干脆捏着萧仪下巴,向光亮处一恍,又拿黛笔将他修长入鬓的眉峰向下压压,忖着差不多了,这才松开手道:“等会儿换件衣裳就成了。”

    北斗左看右看,不由捂着嘴笑:“夫人将萧郎君扮成这样子,那夫人扮什么?”

    谢姜眼珠在萧仪脸上身上,上下扫了一梭子:“扮个小娘子罢,做他妺妹。”

    做妹妹?想的轻巧!

    萧仪唇角一挑,斜瞟了谢姜道:“夫人扮小娘子,进栎阳也少不了遭人盘查,不如夫人扮成身怀有孕,这样子妥当。”

    孕妇?

    这绝对是不忿自己刚才在他下巴上又摸又捏,想报复来着!

    小心眼子!

    不过扮这个倒真比扮小娘子稳当。

    谢姜眉捎一扬道:“好,郎君等着罢!”说罢向北斗一使眼色,转身进了内室。

    北斗两眼放光,忙随后巴巴跟进去。

    一刻不到,门帘子一挑,内室里出来个穿薄袄的大肚子孕妇,再旁边跟着个穿了豆青棉袄的小丫头。

    前头孕妇腰身臃肿,好似肚子上扣了只面盆,旁边的小丫头,就像常年没有吃饱过饭,不仅满脸菜色,下巴上还长了豆粒大一个黑痦子。

    “嗯?”萧仪正喝茶,茶还没有咽下去,抬眼瞟见不由“噗!”一声呛了出来,咳了几声,边拿帕子擦嘴,边指了谢姜问:“咳!咳!腰里腰里塞的是被子?”

    谢姜斜了他一眼,拍拍“肚子”道:“被子太大,塞了两个绒枕,走罢。”说罢,利落无比旋身出厅。

    北斗忙笑嘻嘻扶着“哪有快临盆的妇人走路这般轻巧的,夫人应该走慢些。”

    总也是精灵古怪。

    萧仪勾了唇角,边将帕子掖袖子里,边起身闲闲跟了出门。

    留白早赶着马车停在石坪上,等三人上了车,这汉子鞭捎一甩,赶着马轱辘轱辘驰出了庄子。

    陈元膺翻身上马,调转马头便往南走,身后韩君子道:“君上不是要去北街么,怎么往南拐?”

    惊涛别宛门前一条南北大路。

    韩君子不说,陈元膺也是无意间调转马头而已。听他这么一提醒,元膺干脆一抖缰绳“驾!”打马直窜出去。

    郭北也是翻身上了马背,斜眼角一瞟韩君子,粗嘎了嗓子道:“君上只说要看看四座城门,先看哪个不一样!驾!”

    眼见郭北一脸嫌弃,也是打马就走,韩君子咽咽口水,只好敢怒不敢言地上马跟在后头。

    三人打马驰过十几座宅院,又顺着林荫大道走不一会儿,便到了南城门。

    城门大开。

    墙边站了七八个拎着长刀的彪壮大汉。

    往来车马行人,不管是挑担卖菜的老翁,还是寻亲访友的马车,只要从城门下经过,众大汉便一溜围上去盘问。

    元膺远远望见,称许道:“嗯,这几个倒是仔细。”

    在马背上一颠一耸,韩君子腿上如针刺火燎,早就疼的受不住,忍不住插话道:“君上,既然这几个做事仔细,不如去北街罢。”

    “也罢!去北门。”陈元膺两手勒住马缰转了几转,正准备拔马往北时,语声一顿,忽然又转回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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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狭路相逢智者胜

    远远望见城门,乌铁山浓眉一紧,思忖片刻,策马贴近窗户:“夫人。”喊过这声,抬头往前又看了几眼道:“进城出城都盘查的严,不如夫人与萧郎君回田庄,由仆去打探消息。”

    城下到底有多少人,又这些人拿了什么兵器,又怎么盘查过往车马行人,谢姜早就隔着帘子缝儿看了个清清楚楚。

    谢姜淡然道:“只有七八个人守门,看来姓陈的人手不多。”

    听话听音儿……

    乌铁山一脸无奈应了是。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城下。

    七八个汉子盘查的仔细,城里城外便排成了长龙。

    留白赶着马车,缀在辆黑漆平头马车后头,也是跟着一点点往前挪。

    过了两三刻,终于到了城门洞子里。

    两三个彪壮汉子围上来,一个斜眼盯住留白,另两人手按在腰间刀柄上,一付随时拔刀砍人的架势吆喝道:“打开车门,里头的人都下来,快点!”

    北斗坐在车门儿边上,听见了将门一推,探身道:“各位大哥,我家夫人身子不便,能不能通融通融?”说着话,眼珠子向乌铁山一斜。

    乌铁山弯下腰来,借着袖子遮挡,递了块银锭子过去“请兄台行个方便。”

    前头的汉子拿手接了一看,不由咧嘴。守门守了几天,也不过得了十来两碎银子,这个倒是大方,出手就是五两银锭子。

    这汉子便掖上银子,装模作样伸脖子往车里看,车里夫妇两人,男子脸色白中泛青,似乎生了病症,此时正搂着个大肚子妇人。

    且这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