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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公子且进来。”远山顾不的规矩不规矩,上前关了房门,这才压了嗓子躬身禀报:“方才夫人说要将颖河淮河沿岸平底船藏起来。夫人还说说。”

    “嗯?”九公子眉尖儿一挑。

    远山咽咽口水,反复想了底下半句怎么措辞妥当,待想好了,这汉子小声嘀咕:“霍廷逸派心腹去梁国,这些公子知道。”

    说过引子,远山又道:“夫人令人上报当地郡守,言此心腹与人密谋反逆。”

    九公子素来运筹帷幄,就算仅听远山学个一鳞半爪,谢姜内里究竟什么用意,他稍一思忖便想个透彻。

    想透这些,九公子眸子里便三分笑意七分有趣,漫不经心道:“嗯,终究是妇人心软,你去传令,将沿河两岸平底船尽数烧了。”

    尽教烧了远山脸色一肃,躬身应下,只他应了是应了,仍旧老老实实站着不动。

    九公子抬手揉了额角,似乎颇为头疼般来回踱了几步,几步之后脚下一顿,漫声吩咐道:“既然夫人想搅浑了水,你将小阵候派人与梁国谋逆之人结盟之事散给梁王。”说罢“哧”的一笑,摇头又道:“梁王再是昏溃无能,如今有人欲夺他王位且看他会如何。去罢。”

    九公子说的漫不经心,远山却听的头皮发麻。只主子吩咐下来,这汉子苦脸应了,又揖过礼,这才告退出门。

    早些天下的雪没有化,现下又连下了**天,马踏下去几乎立时没过膝节,车轮子自然更是沉的拖不动。

    元膺一行走走停停,到颖河时已是第十天下未时中刻。

    因早前知道谢姜用过平底船,到了岸上元膺便吩咐郭北去找船来。

    郭北领了一干护侍领命而去。只领命容易找起来却难。

    一干人沿岸直找出二三十里,沿途渔家不是言没有见过甚么平底船,就是脸色冷冷轰了几人出门。

    郭北只好垂头丧气回去覆命。

    天降大雪,众随护早在岸边搭了牛皮帐蓬。

    帐中温暖如春,元膺便脱下狐衾,只穿件裂云锦薄袍倚了桌案饮酒。

    听得帘子外郭北问“君候在么?”,又随持答“君候在内歇息,督统大人且进。”

    元膺转眼看了帐帘道:“进来回话。”

    过了几瞬,郭北挑了帘子进来,只他进来归进来,却不像往常那样近前几步回话,而是垂手收颌贴了门口站住。

    元膺心下一沉,面儿上却是不动声色,看了他问:“可是没有寻到船?”

    郭北低声道:“卑职沿河岸寻出将近三十里,这些渔夫均言没有见过甚么平底船。”说罢低低一揖“卑职无能。”

    元膺听了挑花眼微微一缩。

    想是那个小妇人下令藏了船。

    藏起来就成了?

    元膺看了郭北道:“命人去探探河上冰有多厚。”说了这话,又眉头一皱:“王九的庄子不是在岸边么?你拿本候帖子去见王盎,只言本候代王出使,雪天困于此地,叫他想法子送本候过河。”

    郭北听了大喜过望,躬身揖礼道:“是,卑职即刻便去投贴。”

    眼见他转身掀了帘子,又“咚咚”踏冰声渐不可闻,元膺唇角一挑,冷笑出声。

    依元膺对王盎的了解,此人其一好色贪杯,其二有些浑噩。现下王九远在河外,谢姜又去了新都,庄子里便只有王盎坐镇。

    如此一个好色浑噩之人,见了出使君候,还怕不乖乖寻了船送来?28600

    第142章百密总有一疏

    郭北出来大帐,喊了一叫周富,另个叫常衡的护侍随行,三人也不骑马,只拿了火把照路。

    颖河田庄说是依岸而建,事实距离河岸尚有**里。

    等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到了田庄,早已是夜色沉沉。

    冬季里又下着大雪,庄门不仅紧闭,庄内亦是一团漆黑,似乎众人早就熄灯睡下了。

    常衡顺门缝看了半晌,回头对了郭北道:“督统,人都歇息了。”

    言外的意思,人都歇息了怎么喊门。

    郭北眉宇间阴郁沉沉,默然片刻,低声道:“如此大的庄户必有人守夜,喊门。”嘴里说着喊门,他自家却退后两步站了。

    常衡看他那意思是让出来地方让自己上,不得已拉住门环叩了几叩,边叩边大声喊:“陈候拜访王大人。”

    雪飘簌簌,暗夜里本就静寂如死,他这么一叩一喊,传的扱远。

    挨近大门几座房舍渐次亮了灯,过得半刻有人打了火把过来。

    这人到了门后也不开门,只隔着门缝问:“何人惊扰?”

    郭北这时候才上前道:“某是陈候帐前督统,奉君候命前来拜访王盎王大人,且允一见。”

    那人听了“哧”地一笑,道:“半夜三更谁打了甚么候爷的恍子我就开门?山匪也如此怎办?。”讥讽了这句,又问:“有拜帖否,有帖了呈上来。”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且此时又是有求于人。

    郭北脸色阴沉半晌,仍然捺住性子从中掏出来拜贴上前。

    眼见门后火把光跳跳烁烁,这人站着一动不动,竟好似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郭北只好拿了贴子从门缝里塞进去。

    ☆、第143章 料先机早有对应

    春光接过拜贴打开一扫,沉声道:“稍待。”打了火把回身便走。

    郭北“哎!”了半声,隔着门缝眼见火把光渐去渐远,三人只好站门前等。

    这边儿春光去了正院。

    待进了院门,见廊外垂手站了两个小丫头,春光上前问:“大人没歇么?”

    挨近厅门的小丫头接话道:“大人吩咐了,若管事来不必通传,管事自进去罢了。”说着话,抬手掀了帘子。

    春光迈步进了厅内。

    厅内灯火通明,王盎盘膝坐在正中毡毯上,正一手拿了长枘舀子舀酒,门帘子一响便抬眼看过来。

    春光上前揖礼:“大门外有人自称是陈候所派,递了贴子要见大人。”说着话,掏了拜贴捧上。

    王盎瞄了眼贴子,不耐烦道:“小九早来了信,言小陈候必会投贴求船,拿走拿走,就言本大人召陵访友未归,庄中无人作主。”说罢,只顾一个心思煮酒。

    原来主子早防了这手。自己还道需的好生劝劝,如此倒是省事儿。

    春光心里嘀咕,面上却是恭恭敬敬,揖了礼道:“是,仆谨遵大人令,这就去撵人。”

    出来正院,春光走到半途,眼珠一转,抬脚拐去九公子住的小院,进去只说渴了讨抔热茶喝。

    等寒塘煮了茶,这人慢悠悠呷完,这才又打着火把晃晃荡荡走去大门。

    外头寒风刺骨,大门外除了院墙便是下马石,郭北三人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找不到。

    三人正冻的手脚发僵,郭北见门内光影一闪,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