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想法面前,就是浮云。她翻来覆去将清心咒念叨了千把回,完全没用。夏安浅想,什么清心咒,就是黑无常又教给她什么清肺清肝咒,大概也是没用的。
她就是想找到苏子建的转世,然后弄死他,或许这样,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阿英望着又有些神游天外的夏安浅,皱了皱眉。她从前的时候,挺喜欢和夏安浅待在一起的。夏安浅虽然是鬼魅,身上却有灵气,并且那股萦绕在她身上的灵气让靠近她的人感觉十分舒服。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阿英觉得夏安浅身上的气息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可真要她因此而疏离夏安浅……阿英想了想,觉得夏安浅大概不会在意,可她自己心里会在意。她曾看到过许多凡人,虽然朋友所想所做与他们的期望不同,但也没有因此而疏离朋友。阿英是雀仙,大概她不是从凡人修炼成仙,而是出生在飞仙湖,得了天时地利,天生就是雀仙。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凡人的七情六欲,所以即使有了像秦吉了那样的好姐姐,她心中也不可避免地向往凡人之间的种种情感。
虽然夏安浅也总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脾气来的时候会没有好脸色,可她只要想到夏安浅曾经是凡人,这就让她十分想亲近夏安浅。
阿英在榕树下发了一会儿呆,而刚才爬上夏安浅身上的安风这会儿有些腻了,眼睛看向她。阿英被安风一看,想起上次被安风折腾得她漂亮的羽毛掉了好几根,登时心有余悸,连忙趁着安风还没将主意打到她头上的时候,跟夏安浅告别。
夏安浅望着阿英离去的方向,心里总是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听说这些神仙,上天动不动就会给她们安排个什么劫什么劫的,阿英该不会也到了要渡劫的时间吧?
而这时安风已经飘在了夏安浅身旁,他看夏安浅半天表理他,顾着腮帮十分不满,重重地朝夏安浅吹了一口气。
夏安浅回过神来,看着一脸不满的安风,扬了扬眉,“不高兴?”
安风朝她飞了过去,脑袋往她的怀里埋。
夏安浅被他弄得有些莞尔,安风虽然能让她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但终究有限。自从那天做了个噩梦之后,她时常觉得自己似乎将要踏入一个万丈深渊一般。
虽然觉得是万丈深渊,可是心底还是隐隐地期待着。她总觉得,等她从深渊中爬出来的时候,或许就是白水河畔这些日子的终结。
“安风,如果我不能继续和你呆在一起,你会想我吗?”
安风侧着脑袋,眨巴着眼睛看她。
夏安浅见状,没忍住叹气,“你如今到底是什么心智?”
安风咧嘴一笑,翻了个筋斗,粉嫩嫩的小肉团登时就变成了林间的淘气鬼,静谧的夜即刻便被他搅得鸡飞狗跳。夏安浅没忍住,又轻叹了一声。想起黑无常跟她说的话,如果她能离开白水河,她会带着安风吗?
夏安浅垂下双眼,还真的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一时没留神,安风又不知道折腾到那个地方去了。
月上中天,因为今天晚上安风醒着的缘故,白水河边的灵体们都没出来晒月光,生怕不小心被安风盯上缠着玩闹,即使安风不会因为一言不合就将他们吞了,可要陪一个精力好得吓人的小怪物玩闹,也是十分耗费体力的事情。
因此白水河边越发静谧,只有潺潺河水流动的声音。
夏安浅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晒着月光,心里念叨着黑无常教她的清心咒。
而就在这时,白水河边出现了一个藏蓝色的身影。他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似乎是在找寻些什么。
甘钰?
夏安浅眉头微皱,刚才念叨清心咒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绪此刻又起伏不平,她干脆吹了一口气过去,只见登时狂风大作,卷起了河边的残红落叶。
甘钰走在河边,虽然遇到了一阵十分诡异的狂风,可也只是略微停了一下脚步,随即又继续往前走。
夏安浅施了个障眼法,静静地站在大石头上看着甘钰。
甘钰一边走一边张望,终于,他在夏安浅站立着的那块石头前停下了脚步。
他望着那块大石头,石头表面十分光滑,河水绕着石头流过,甘钰想起了那副画,脸上神情有些不可置信:聂鹏云的画竟然是真的?
他有些失魂落魄想要坐在大石头上,夏安浅见状,手中放出一道巧劲,甘钰的下场就是忽然没坐稳,“咚”的一声,整个人滑到了河里,狼狈地跟落汤鸡没什么两样。
甘钰坐在河里,不觉得沮丧反而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他四处张望,大声问道:“姑娘,是你吗?”
夏安浅眉毛微挑,望着近在眼前的甘钰。
“哗啦啦”的一阵声响,甘钰已经从河里爬了起来,身上藏蓝色的衣服已经尽数湿透,黏在了身上。可他却全然不顾自己的狼狈,在河里转了一圈,说道:“在下自知扰了姑娘的平静,姑娘别见怪。”
夏安浅没想到甘钰居然会三更半夜跑到白水河来,而且看他的模样,似乎是专程挑这样的晚上出来的。
甘钰爬到了石头上想要坐下,可又再度落空,整个人莫名其妙地掉到了河里去。
他整个人掉到河里,还喝了几口河水,这回不止是衣服,甚至连头发都一进全部湿透。他爬了起来,苦笑着作揖说道:“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喜怒。”
听这话,他似乎是笃定白水河这个地方有灵体存在,可不知道他所以为的是人还是鬼。
夏安浅想了想,终于高抬贵手,不再折腾甘钰。她虽然是没有再使什么手段折腾甘钰,可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甘钰的脸。
他的相貌像极了当年的苏子建,这让她一见到甘钰,心里就是一股蠢蠢欲动的杀意。夏安浅皱着眉头,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状,真是讨人嫌的一副相貌。
可甘钰却浑然不觉身边的杀机,他在河中站了一会儿,见再也没有异动之后,小心翼翼地靠着石头盘腿坐在了草地上。
他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把玩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人倾诉,“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这里,那天我被姑娘所救之后,十分感激,想要亲自向你和你的兄长道谢。四处打听,也没打听到姑娘的消息,反而是在一间荒废了十多年的宅子中,发现了姑娘的丹青。”
“姑娘,你是否曾是聂鹏云宅中之人?”
聂鹏云?
夏安浅有些惊讶,没想到聂鹏云死后十年,竟然会有人再度提起他。
甘钰轻声说道:“我曾听聂三哥说,聂鹏云宅中数十人,一夜之间尽数死于非命。我曾趁深夜无人进过聂鹏云的宅子,宅子之中,寸草不生,积灰甚重。我这些日子查了许多民间古籍,都说若是有这样的情形出现,那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