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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她伸手摸了耳朵,只觉得有些发烫,还没来得及保持一些少女的娇羞,忽又低呼道:“糟了!”

    被她唬了一跳,萧好人脸色都变了几分:“公主怎了?”

    “我的耳坠子不见了。”一只在,一只不在了。那对耳坠子她很是喜欢,是以赤金打造,上面的珍珠不过米粒长短,但却浑圆,既贵气又能显出少女的灵动。还是她从二姐姐那里拿到的,现在伤心倒是算不上,就是有点惋惜。

    萧禹不懂女人家对于首饰的看重,但看得出小公主对于这耳坠子的喜爱,低声道:“公主今日去过什么地方?”

    “没有去过呀。”沈善瑜说,在座位附近找寻起来,刚掀开桌子上铺的垫布下摆,就见桌子下面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辉来,在阳光下,珍珠十分圆润。沈善瑜喜不自胜,埋首下去检,萧禹坐在她对面,见她埋头下去,也起身,将手覆在她那方的桌沿上:“公主又何必亲自检呢?”

    沈善瑜一面起身一面笑道:“我不亲自检,难道要我坐好了,明月来钻桌子底下给我捡起来?”她抬头之时,脑袋刚好撞到萧禹覆在桌沿的手上。抬眼则见他收回手坐下,心中动容一片:“多谢萧将军。”

    “何谢之有?”萧禹自然不愿她抬头撞到脑袋,这才起身,将手垫在她可能撞到的地方,“公主无碍就好。”

    “萧将军这样贴心,我怎么会有碍?”沈善瑜将捡起来的耳坠子用茶水冲了冲,这才重新戴上了。定然是方才笑得太开心,耳坠子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又想到自己方才撞到萧禹的手,他的手其实很硬,但比起桌子软多了,让她很是受用——除了父皇母后哥哥姐姐之外,从没有人愿意这样呵护她……

    这样想着,她脸上酡红一片,不动声色的端了茶品了一口,复又看向了窗外,却见不少人的目光竟然不再落在运河之中的龙舟上了,反倒是看向了另外一处。顺着看过去,只见那里立着一个长身玉立的公子,一袭月白长衫,手中执扇,发间美玉衬得愈发的面如冠玉,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弯起,仿佛能勾魂一样。

    而他身边两步开外,立着一个少女,那女子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一身绮罗,模样清秀,但和那位公子立在一处,难免相形见绌。她额前没有碎发,周身气度和打扮又不像是正室夫人,想是开了脸的通房丫头。

    那通房丫头沈善瑜不认识,但那公子,她可是熟悉的,是文郎陈轶。

    大齐的男人并不禁止纳妾,而妾的地位也不像是前朝那样的低贱,虽然在主母面前还是半个奴才的身份,但却并不妨碍夫主可以带妾出门游玩。但也仅限于游玩,正式场合如若不是正妻陪同,而带着上不了台面的妾侍,必然引人耻笑。

    这是大齐的世道,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但这样的场面落入了沈善瑜眼里,那就有点醉人了——她不信陈轶不知道皇帝有意撮合他二人,还敢这样堂而皇之的将妾侍带出来,未免太没有分寸了。别说沈善瑜本就不喜陈轶的风流,就是喜欢,也实在不能接受在可能议亲的情况下带别的女人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想做天家的女婿还要在天家的女儿头上拉翔?

    其实沈善瑜着实是冤枉陈轶了,他自小就一心只读圣贤书,后来一举夺魁,京中对他的赞扬一时间达到了顶峰。在京中行走,众人都看在陈阁老和“文郎”这名头的份上对他尊敬有加。没受过任何挫折长大的陈轶,说穿了,如今也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天真中二病罢了,心中只想着五公主对他有意,他也对五公主满意,这就够了。至于五公主是否眼里揉不得沙子不能接受妾侍,他真的没有想过。

    看着沈善瑜脸色不太好,萧禹也往窗外望去,目光刚一触到陈轶,立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又想到小公主是喜欢陈轶的,更是懂得现在她的抓耳挠腮:“公主别气才是。”

    “我犯得着生气?”沈善瑜展眉一笑,“我久闻陈大人风流多情,只是陈大人未免也是风流过了些。”还没跟她正式议亲呢,就带着小老婆到处晃悠,要是真过门了,他不会把自己晾在那里当个摆设吧?

    这文郎真是嫁不得啊!

    而萧禹则是愈发笃定沈善瑜吃醋了,心中忽又有些不痛快,他也不知道为何不痛快,仍是柔声劝道:“会有办法的。”

    沈善瑜笑眯眯的点头,越看萧好人越顺眼,可比陈轶顺眼多了:“我知道啦,将军不必为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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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马~

    第11章 退避

    沈善瑜原本就十分的漂亮,这样微笑起来,一张小脸仿佛发光一样让人炫目。萧禹怔了片刻,又自觉这样看着姑娘家不太好,轻咳一声:“公主肯宽心就好。”

    “我宽心呀。”沈善瑜抿着唇,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就这样瞅着他,“我自然会宽心的,萧将军都亲自劝我了,我哪里敢不宽心?”她至于为陈轶气恼吗?陈轶和她八竿子打不上关系,就算最后真的迫于无奈嫁给他,她也能把陈轶修理得跪下叫爸爸。

    她可是皇家霸王花小公举。

    见她似乎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萧禹微微颔首,陷入了沉默。他心里有点古怪,只是这份古怪却说不清楚,让他有些烦恼。正想着,外面传来小二的声音:“方才那位客官可还在?吩咐的杏仁酥和桂花酥已然做好也打包好了,要给客官送上来么?”

    沈善瑜忙说:“让他拿上来,再送来一份,我也想吃。”

    听了她的吩咐,銮仪卫小队队长忙出门去了。沈善瑜又往外看去,见陈轶和那丫头已然不见了踪影,方才因为他而起的热闹圈子也不见了。陈轶是有风流的资本的,但是这个资本却不能让沈善瑜信服。她的婚姻价值观很简单,忠诚是相互的,对方做初一,她就做十五。如果对方纳妾,她就养面首,反正大齐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养面首的公主。

    忠诚在古代的确很有实施难度,但沈善瑜愿意试一试,毕竟可不是每一辈子都有这样的好运能够继承上辈子的记忆,还能这样好运变成一个公主。

    她望着窗外良久不语,萧禹以为她在看陈轶,望了一眼,声音艰涩:“陈大人似乎走了。”

    她说:“走了就走了吧。”话音刚落,銮仪卫小队的队长又回来,手中托着一个托盘,见小公主看他,他内心都要泪奔了。好歹他也是个相貌端正文武双全的世家子,怎会沦落到现在要给人当下人的地步!

    这外表正直不已的队长,内心却住着一个吐槽狂。

    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