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好收拾的,拿起双肩包,跟他们下了楼,往旧局转移。
旧局并不大,也就是四栋居民楼,一梯两户的格局。
冯明明和白阅珺两家是同一梯里的邻居,两家大门面对面,隔了没两步路。
爬上楼梯后,曾易川便兴奋地去拍冯家的门。
“外公,外婆,川川来了,快开门啊。快开门~”
里头传来脚步声,门很快被从里面拉开。冯老爹看到曾易川,开心地把他捞起来,“哎哟,我的乖外孙,你可来了!”
林越泽走过去,敲响了对面的门。“奶奶,我们来了。”
白阅珺家的门开了,鬓角发白的奶奶露出了脸。
林越泽又说了遍,“奶奶,我们来了。”
奶奶点了个头。
白阅珺从林越泽身后走出来,声音不大,“奶奶。”
一听这声音,奶奶气得举起手掌,“啪”地打在她肩上。
她穿的是吊带裙,露出了肩膀,被奶奶一拍,白皙肩头立刻出现一片红印。
白阅珺往旁边躲,她的手掌紧追不舍,一下下往她后背砸。
“你还知道回来,啊。就是说你两句,干脆不回家了。啊。谁教得你脾气这么大!”
“奶奶。”
林越泽扶着老人家,想阻止她,却又不敢用力把她扯开。
奶奶又胡乱往白阅珺背后捶了两下,白阅珺干脆也不躲了。
“哎哟,老太太啊。”冯妈妈跑出来,搂住了老人家的肩膀,“别打了。你不整天念着安安。这会儿,她回来了,你又打她。”
“我今天就打死这个不争气的!打死你个不争气的!”
曾易川害怕地抱紧了冯老爹。冯老爹怕小孩子受惊,赶紧把他往里面跑去。
冯铭铭则扑过去,直接搂住了老人家。
“奶奶。别打安安了。要打你就打我吧。我皮厚,不怕打。来打我。打我!”
被她这么一闹,老人家忽然笑了,推了下她,“你这个傻孩子,还有自己找打的。”
冯铭铭故意崛起屁股,“反正我被打习惯了。你摸摸,我屁股的皮可厚了。”
冯妈妈在旁边教育她,“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了,还老不正经!”
这么一闹,奶奶的气顺了。众人拥护着她往里面走。
冯妈妈拉着冯铭铭去厨房摆弄吃的,又把奶奶熬的一大锅鸡汤端了出来。
冯老爹闻到香味,也抱着曾易川跑了过来。
林越泽和白阅珺一起陪奶奶在客厅沙发坐下。
“奶奶,安安这次是回来昕城工作的。她已经进了昕城动物保护协会了。这两天会开始上班。”
奶奶瞪了白阅珺一眼,“好好的书不读,那么急着要工作,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老太婆多苛刻你。”
白阅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觉得后背还隐隐作疼。
“奶奶,我觉得我是该工作了。不能总让你一个人累着,我也能工作养家。”
虽然气愤,但听到这话,老人家心里倒是舒畅不少。
“成了。谁指望着你养家。”
林越泽又帮腔道,“奶奶,安安是想孝敬你。”
……
“好了,都过来吃饭吧。”冯妈妈朗声叫唤着,“老太太,你这鸡肉汤炖得太入味了,闻着很香。”
冯铭铭跟着拍马屁,“对啊对啊,看看我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奶奶不让白阅珺他们扶,自个儿走过来。
“喜欢吃,待会就多吃点。熬了一大锅,够吃!”
冯铭铭立正敬礼,笑道:“遵命!”
蹲坐在木椅上的曾易川也跟着做动作,“我也遵命!”
众人欢笑。
晚饭,冯妈妈做了白阅珺最喜欢的几个菜,炒槐花、粉嫩肉片、炒四季豆、咸味虾,除了鸡汤,还有很是清淡的西红柿蛋汤。
白阅珺坐在曾易川旁边,给他打了饭,一点点给他夹菜。他吃得很香,嘴边都沾了米粒,还不忘让她也吃。
冯老爹望着独自狼吞虎咽的冯铭铭,感慨道,“这怎么看,都觉得孩子不是铭铭亲生的。没见过你这种妈,只顾自己吃,孩子都不看。”
冯铭铭嘴里塞满了菜,“有什么关系,反正有人喂他就好了。”
林越泽抽了纸巾递给她,“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诶,这个嫩肉片真的超级好吃,你们也吃!”
“哈哈。”奶奶笑着给她又夹了一块,“吃吧。多吃点。”
“谢谢奶奶。”
因为冯铭铭吃的最多,晚饭结束,她被冯妈妈指使去洗碗。
白阅珺和林越泽坐在沙发上聊天,其他人在陪曾易川玩。
林越泽从旁边的黑色手提袋拿出一份请帖,递给白阅珺。
“我哥这个月25号举行婚礼。之前你在古城,他给我送请帖的时候,一起交给我的。”
白阅珺接过来,打开来看。
请帖是大红色的,封面上用烫金字体写了一个大大的“囍”字,还有镂空的两个爱心紧紧相拥。
她的目光落在上面,看着那句“谨定于公历二0一六年六月二十五日,为林风华、凌秋举行婚庆晚宴。恭请光临!”
“你要不想去,就不去了。”林越泽说道,“红包我帮你带过去。”
她合起请帖,“没事,我会去。”
既然决定忘记,那就要忘干净,断了所有念想,和希望。
第26章 第26章 莫名想起他
林越泽因为公司有事,先行离开。
白阅珺和冯铭铭又陪着曾易川玩了半天,直到冯铭铭的丈夫曾明诺来接人,这天的聚会才算真正散了。
屋子里只剩下祖孙两人后,奶奶镇重其事地和她说,“你要在外面住,我也不反对。隔几天回来吃顿饭就好。”
“奶奶。”
“成了,你是我养大的,我还能不知道。从小,你就比别人家的孩子安静,但是安静过了头。相比孩子们,你反而喜欢和那些小猫小狗玩。你喜欢做的事情,我也不拦着,你自己觉得开心便好。”
白阅珺离开这一周,老人家连她的电话都没接,可是心里把这件事想了无数遍。
她作为老一辈中的知识分子,一直认为人该有学问,因为那是别人永远抢不走的东西。
可是,经过这件事,她恍然发现,人生只这么长,能用在自己所爱事情上的时间本就不多。那何必强迫孩子按照自己的意愿走?
她的人生,她过得开心,足够了。
祖孙两人解开了这段时间的心结,都舒了一口气。
白阅珺陪她聊了会儿天,离开旧局,回自己的公寓去了。
出门前,她看到沙发边放着的林越泽的黑色手提袋,顺手带走。
往公交车站走去的时候,白阅珺给林越泽打了个电话,“你手提袋搁家里了。”
“啊。忘记拿了。”林越泽像是在加班,那头传来翻阅文件的沙沙声,“你给我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