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我三天三夜,也捉不到我;还有在雁荡山下,诸葛半仙带人盗马,我一样全身而退。”
“振南镖局的三兄弟不过浪得虚名,算不上高手,那群山贼更是一群酒囊饭袋,他们捉不到你,并不代表你的轻功有多高,而是他们太笨。”
萧遥不由讥诮道:“别人都是废物,那你就是绝顶高手了?”
“我虽算不上绝顶高手,但比起他们还是远胜许多。” 柳逸风抱剑而立,神色傲慢。他见萧遥面露不屑,双手抱臂立在一旁:“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
年轻人大都心高气傲,难免争强好胜,他这一句激起萧遥的好胜之心:“试就试,我才不怕你,上次顾忌闪电未能用尽全力才会败在你手下。”
“你想怎么比?”
萧遥脑筋急转,柳逸风的轻功她是亲眼见过的,正大光明的比试自己肯定不是对手,若是取巧或有一线机会。她装模作样地说道:“一炷香内,能捉到我就算你赢,捉不到便是我赢。只是男女有别,我的体力本就不如你,况且我大病初愈更是体弱,你即便赢了也不光彩。不如你让我十步,我若是再输,自然心服口服、”
“如你所言。”
萧遥见他如此自信,心里直喊后悔,但此刻骑虎难下,她深吸了一口气,脚下用力施展轻功飞了出去。柳逸风看着她的背影,不一会儿便是十个起落,脚下一动,身子便如鬼魅一般向前飘去。
她用尽浑身解数,奔了一程忍不住回头看去,并没有看到柳逸风的影子,心下窃喜,以为将他甩在后面,却不曾想他稳稳地站在枝头,双手抱臂,黑衣随风飘动。萧遥收住去势,斜向一边蹿出,纵身上树隐藏行踪,只在树间跳跃。可柳逸风耳聪目明,很快便发现她的踪迹,掌风一过,枝叶翻飞,便把她逼了出来。
如此反复数次,萧遥累的两腿发软,又见难以逃脱,便狼狈认输。
柳逸风便说道:“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轻功不过尔尔,就该勤加苦练,否则不但丢了小命,还会累及月翩跹的名声。想她月翩跹天资卓绝,是鼎鼎有名的女侠,不曾想竟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不是自毁声誉么。”
“我才不是她徒弟,她有什么本事当我师父?我看那月影缥缈也不过如此!”萧遥听他这样夸赞月蹁跹,又一再贬低自己,顿时怒上心头:“你是她什么人,这样替她抱不平?”她本来对月翩跹十分感激,不敢有半分不敬,一时口不择言说了些没良心的话,又觉得愧疚无比。她转身走了几步,心里烦恶仍是不已:“你不必再跟着我了。我被人一刀杀了岂不是更好,省得丢了月翩跹的脸!”
柳逸风听了这话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愧疚,他一反常态说道:“你看着我。”只见他施展开身形,或翻身急转,或凌空飞跃,或平步青云,神态潇洒自不必说,变化之巧更是难以尽数。他每跃出一步看似平常,实则巧妙之极,让人极难防范。
萧遥看在眼里只觉得奇怪,他的轻功步法分明与月影缥缈一般无二,只是比起她的修为,柳逸风何止高明数倍:“你会月影缥缈,你和月翩跹有什么关系?”萧遥不禁脱口问道,她心里有太多疑问,而他有太多的秘密。
“我和她的确有些渊源,你不必过问,与你无关。”柳逸风停下脚步,居然脸不红气不喘:“我只问你想不想把这月影缥缈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萧遥眼中光芒一闪,随即又黯淡下来:“自然是想的,可是我不懂武功,资质又差,总是也练不好。”
“先天不足,后天亦可有所为。”柳逸风脸上露出一种不屑的表情:“轻功虽胜在步法,但内力修为亦不可轻视。内力与招式便如这树根与树干一样,没有深厚的内力做根基,再精湛的招式再巧妙的步法都是中看不中用。”
萧遥笑着问道:“你怎么突然要教我功夫啦?”
“我并非真心教你,只是不想月翩跹的轻功失传。”柳逸风望着远处,目光深沉之极。他涉足江湖是为了寻找月翩跹的下落,苦寻至今仍无音信,如今残月令凭空出现,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会失传呢?你将月影缥缈练得那样好,月翩跹见了定会觉得欣慰。”
“我是绝对不会施展月影缥缈的。今日为了教你,已经破例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柳逸风摇了摇头,微微闭了眼睛,满脸的痛苦之色,这句话触动了他内心的隐痛。
萧遥见他神色异常,忙上前推了推他的胳膊。谁知那柳逸风突然狂性大发,一把推开她,眼中凶光毕露,长剑已拿在手中。萧遥跌倒在地上,只当他要痛下杀手,吓得魂飞魄散。柳逸风身形一转长剑急挥,将一颗大树砍得面目全非,终于慢慢回过神来。
萧遥忐忑不安地跟在后面,望着他瘦削的背影,忽然生出一种错觉:眼前的柳逸风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只是冷血无情残忍嗜杀,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会孤独无助会彷徨失措的普通人。他虽然武功高强,但他活得似乎很苦。她心底生出了一种柔情,不是同情怜悯,更不是儿女私情,是感同身受,因为此刻的柳逸风让她想起了幼年时的自己。
一路上默默无言。
萧遥在大陈庄集市上置办了些吃食,特地在酒楼切了几斤熟肉,又买了两坛好酒。这次出门没有把闪电带来,东西买多了拿得有些吃力,她本想让柳逸风帮忙,张了张嘴终究没敢说出口。
柳逸风心不在焉的,自顾自地走了一段路不见萧遥跟上来,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才发现她已被落在几丈之外。柳逸风皱了皱眉头,走到她跟前,接过重物负在身上。两人走了一阵,萧遥只觉得没意思,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他想说的时候就说两句,不想说的时候就当没听见。萧遥知道他历来如此,也毫不介意,自己边走边说。此刻他二人看上去倒像一对普通的农家夫妇,全然不似江湖豪客。
第23章 寒冰烈焰
这大、小陈庄相距不过区区几里路,两人很快就回到了陈老头家里。时下已近午时,饭桌上已经摆上了碗碟,陈老头闲坐在桌子旁却没有动筷,显然是在等二人回来。萧遥把买来的酒肉都摆在桌子上,边倒酒边说道:“陈老爹,尝尝我给你打的好酒!喏,还有特地买的熟牛肉,我拿去灶间热一下。咦,怎么不见陈大娘?”
陈老头抿了一口酒,笑道:“丫头买的酒果然好滋味!老婆子去厨房张罗饭菜去了,也该过来了。”
“不打紧,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就见那老婆子端了一盆鸡汤颤颤巍巍走进门来,哑着嗓子说道:“丫头的身子刚好,给你煮了锅鸡汤补一补。”
萧遥兴冲冲地道:“我去热热牛肉。”
老婆子一把拦住她:“这些饭菜就够吃了,别再糟踏东西,留着晚上吃吧!”
萧遥知道老婆子一向节俭,只好悻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