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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过些日子我让人给你准备些盘缠。你出去散散心吧。”

    “不劳老爷费心了。秀儿明日就回苏州老家。”秀儿觉得余荣昌话里有话,抽回了手。这些年在余府也攒了不少钱,回去陪伴母亲左右。管他谁要成亲,谁要嫁人。想到这里就想起了那夜里的吻,想起余庭烨说的话,“秀儿,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一定要做我的娘子。”

    “既然你不愿意继续待在余府,那我叫账房支些银两给你。回了家,好好安顿你母亲。再找户好人家。”余荣昌心里有些内疚,思来想去只能予秀儿些金钱弥补一下。

    秀儿站起来行了一礼:“谢谢老爷,无功不受禄,秀儿不需要那些个钱。秀儿要走一事也希望老爷不要告诉其他人,秀儿想安安静静地离开。”

    余荣昌看着秀儿心里竟然也有一丝不舍:“好吧。回了家,记得来个信儿,报个平安。”

    “秀儿记下了。”

    余荣昌刚走,余碧涣就冲进屋里,“姐姐,爹爹说什么了?没有为难你吧?手还疼吗?”

    秀儿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意:“没事儿,就是谈谈心。涣儿,你也长大了,别什么事儿都一惊一乍的。”

    余碧涣赖在秀儿身边坐着:“反正有姐姐陪着。姐姐别担心,大哥会有办法的。”

    看秀儿脸上挂着笑,余碧涣心中的石头就落了地。下午两人还陪着阿文阿玉玩了好久,秀儿叮嘱她要好好照顾兄妹俩。

    余庭烨见秀儿没什么事儿,就还是忍了一下,暂时不告诉她。等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停当了,就直接带她走。他这几天让人去买了一匹好马,又去钱庄取了不少银两。还经常去找些从塞外回来的商人一起喝酒。其实他本以为一切做的滴水不漏,却不料还是被余荣昌察觉。要不然余荣昌也不会跟秀儿说那些话,狠心要让秀儿出府。

    晚上秀儿一直最在油灯前缝缝补补,余碧涣只看了一会儿就先睡了。黄黄的灯光中,那两撇弯弯的眉微翘着。秀儿的脸上没有一点愁怨,倒是那一如往常的浅笑让人看了更是心痛。给阿文阿玉做的衣裳兄妹俩已经穿上了。以前答应要给余碧涣做个荷包也刚刚做好了。做喜服怕是来不及了,就给余庭烨绣一条喜服上的腰带吧。

    秀儿觉得红色的布在灯光下好刺眼,手中的线也不停地抖动着。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绣上什么好。算了,就拿龙凤呈祥讨个彩头。金色的丝线在秀儿手上缠绕着,银色的针芒在红色的飘带上穿梭着,却似针针扎在心尖,线线穿过心头。一针针,一线线,绣个龙凤呈祥,却将她心上的伤口缝上又拆开,拆开又缝上。那种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手扬起了金线,这是最后一针了。秀儿把线头咬在齿间,两头用力一扯,本该绷断的金线似断不断……

    ☆、第二十五章 离别

    南行车辙印千里,还君红叶莫相惜。

    “不好了,不好了。秀儿姐走了。”余碧涣一觉醒来不见秀儿,只看到桌上燃成一堆泪迹的红蜡,压在烛台下的字条和一个绣花荷包。秀儿房中收拾的干干净净,衣柜里的衣物全没了。

    经余碧涣这么一喊,准备上朝余庭烨刚跨出门槛儿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怎么了?”  余碧涣边哭边说:“我一大早起来就没看见秀儿姐,到她屋里一看才知道秀儿姐已经走了。”

    “去哪儿了?”余庭烨脑后一凉。

    “不知道。字条上没写。”余碧涣把字条递给了余庭烨。

    余庭烨拿着字条的手颤颤发抖,上面一行娟秀的字迹:妹妹保重,姐姐走了。不要来找我。他当下握紧了拳头,字条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追。初二,给我备马。”

    余荣昌背着双手拦在门口:“不用追了。秀儿昨天都跟我说了,你就算追上她也不会跟你回来。”

    “父亲,你……我都应承了司徒家的婚事,你怎么能赶秀儿出去。她一个弱女子,你叫她去哪儿?”余庭烨怒目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一直敬爱的父亲竟然会容不下一个小丫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算些什么?你是真的应承婚事?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了解。她不走你怎么能定下心。”说完又对着府里的下人家丁吼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给我关上前后门,谁要是让公子小姐出去了,小心自己的小命。”

    “爹爹。”余荣昌面对宝贝女儿的哭喊央求亦无动于衷。

    两扇大门吱吱呀呀地合上,喀嚓一声落了闩。余庭烨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父亲竟然做的这么绝。该怎么办?胸口一阵锐痛,旧伤口好像又要裂开。他神情恍惚地向自己的书房走去。余碧涣突然觉得萧燕升不解她意给他带来的痛苦,远比不上秀儿和余庭烨心中的离恨。她将荷包捧在手中,愿他两人能早点忘却,开开心心的生活。

    书房的门推开来,清晨的阳光正好照见书桌上的红布包裹,包裹上放着一支信封。余庭烨快步上前撕开信封,一片红叶从信封里飘出,落在一地阳光里。红叶已经没有了初现时的润泽,死死的躺在那里,只有阳光里的些许微尘自在的舞着。

    余庭烨看见那抹暗红,像极了昨日见到的血印记,心中更是隐隐作痛。拾起红叶,红叶上还有字。那是秀儿夜里做的最后一件绣活儿,她用剩下的一缕金线在红叶上绣了几句话:“君似玉璧,妾如土泥。来时各东西,去了还君红叶,莫相惜。”他从来没有嫌弃过秀儿的出身,他是一心一意想与她长相思守,她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余庭烨觉得秀儿不会只留下一句断情的话。再又去翻信封,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他匆匆打开桌面上的红布包裹,撑开一展龙凤呈祥的红腰束,金色红色相映,刺在眼中,恨泪轻弹。他瘫坐在椅子里,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与秀儿共处的时光历历在目,午后阳光里绽放的粉莲,病榻前悠悠扬起的梅香,玉手细抚红叶时的痴态,月夜下轻吻时的低喘。秀儿的或笑或哭的表情都深深印刻在他心底,要他怎能莫相忆,莫相惜?

    南行的马车上,秀儿听着车轱辘碾过黄土地的声音,就觉着这车是从自己身上碾过去的。想起来京那日还在车棚里和余碧涣嬉笑打闹,此时孤身还乡,独听鞭响,竟也释然。要走就走的干净彻底,要断就要像快刀吹发。回去乡里再不到这繁华地……

    离八月十五只剩下三天了,余庭烨自那日起就将自己锁在书房,对着那一叶红叶发呆。每次送去的饭菜在门口搁冷了才又拿回来。余荣昌在门口骂了他好几次也不顶用,只得去求余碧涣想办法。

    “涣儿啊,你看你哥不吃不喝的有些日子了。你去劝劝看。”

    “我可没那能耐。哥这样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