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要扶持宠妃上位废了自己!
贴身宫女端了热茶来,徐皇后随手抓起了玉如意就往她脚上一砸:“本宫还是皇后,你就搞不清谁是你主子了!”
显庆帝冷笑一声,“方才在朝堂之上,朕已经说过了,皇后会主动退位,你抓紧写个罪己诏吧。”
徐皇后脸色铁青,“皇上莫非在做梦?!”
显庆帝眉毛扬起,不紧不慢的道:“皇后莫非以为前年冷宫失火,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徐皇后瞳孔一缩,这对大梁最尊贵的夫妻对视半晌,她的面色惨白,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显庆帝瞥了她一眼,到底是小门小户的出身,不就是废个皇后,也值当她如此歇斯底里,他也是没办法,金银珠宝,华衣美服,他能拿出来的,叶欢歌那里只有更好,思来想去,除了一个皇后头衔,竟是没有更好的玩意了。
到底夫妻一场,显庆帝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就算没了皇后头衔,也留你个妃号,用度方面也和原来一样。”
坤宁宫么,还是要搬出来的,这是原来孝贤皇后的居所,叶欢歌一定喜欢!
第二日,当显庆帝把徐皇后亲笔写的罪己诏丢出来的时候,满殿重臣都傻眼了,擦,徐皇后真是个傻子不成!
陈大学士最是恼怒,枉他一番好心,这陈皇后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事已至此,徐皇后自求退位,叶贵妃封后已无可抵挡。
满朝重臣的气焰都被这本折子给生生打下来了,一个个垂头丧气——任你诡计多端也架不住有个拖后腿的猪队友!
显庆帝志得意满,满门心思都在盘算今日若是去朝凤宫,叶欢歌那妇人怕是会腻上来吧,一想到那身如玉凝脂,显庆帝便不由动了动腿,换了个姿势,声音略有些沙哑的喝道:“既然如此,礼部即日开始拟定封后——”
“报——”
话未说完,一声拖着长音的报字从殿外传来,由远及近,转眼就到了殿外,显庆帝的声音戛然而止,众朝臣猛地抬起头,齐齐向着殿外看去。
片刻之后,一名周身浴血的军士低着头,高举手上的信件,大步登上了朝堂。
那信件之上亦是沾了血迹,封泥火印外,插了三根灰突突的鸡毛——十万紧急军情,无视宫闱禁卫,第一时间呈圣御览!
众臣的心俱都一沉,连显庆帝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小黄门小跑着接过信件,又小跑着送到了显庆帝手中。
显庆帝刷的一下撕开信件,只扫了一眼,勃然大怒:“北部众蛮联合入侵?!短短三日,边州已失?沧州沦陷大半?!”
朝臣们倏然变色,大梁已经多年未起刀兵,没想到,一开战火,就是如此猛烈之势!
三日竟然丢了一州半之地,简直是前所未有之事!
那军士疲惫已极,他一路快马加鞭,昼夜不停,光马就跑死了十多匹,到了这里已经是灯枯油尽之势,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回答显庆帝的问话:“今岁大旱,草原诸部饿死牛羊马匹无数,歃血为盟,侵我边境,却不知道哪里来的精锐武器,又有火油战车助阵,边城守军猝不及防——”
群臣瞬间色变,北部草原诸多部落纷争不断,男子成年即可为兵丁,又天生擅长马上作战,单论战力,远胜大梁军士,如今有了精锐武器,不啻于如虎添翼。
显庆帝暴怒:“那帮蛮子连铁矿都没有,哪里来的精锐武器!”
那军士犹豫片刻,抱拳道:“圣上,在边关失守不久,我等虏获了一队商人——”
显庆帝抬起头,阴阴的道:“哦?”
众臣皆向那军士望去,那军士吞了口口水,“有商人来往本也正常,偏偏这队商人却与旁人不同,旁人俱是丢了细软,狼狈逃生,这队商人却衣鲜甲亮,边州陈偏将怀疑有诈,审问之后,审问之后——”
所有人都听出不对来了,边关失守,众人皆疯狂逃命,偏偏这队商人衣锦还乡,不由让人忖到,草原诸部手里的兵器,怕就是这队商人贩去的!
大梁疆域辽阔,四周却除了海就是蛮夷之地,边关一直封锁,能够跨越边境和蛮夷做生意的,背后莫不是有着当朝权势豪门的参与。
这军士引而不发,怕就是涉及到了某个权贵。
陈大学士率先站了出来,呵斥道:“国难当头,作甚还吞吞吐吐!”
显庆帝阴森的吐了一个字:“讲!”
那军士再不敢隐瞒,咬牙道:“商队中的一名主事,乃是太子的奶兄!”
哗——
如滚油里泼了一碗水,众臣瞬间沸腾。
这名军士吞吐之际,众人就已经在心中暗自猜测,这有叛国之嫌的是何等背景,是朝中勋贵,国公伯侯,还是诸州郡守,一方大员?
任谁也想不到,有叛国嫌疑的,会是当朝太子殿下!
大梁可是姓高的!
众臣子热议之余,忍不住斜眼看着上方的显庆帝,老高家真是风水不好,昏君一个接一个的出啊!
刚出个抛妻的皇帝,接着又来个叛国的太子!
显庆帝除了抠门点,在叶欢歌的事情上比较任性外,倒也不是傻子,他面色一冷:“太子奶兄何在?”
那军士双手抱拳,“兹事体大,此人由小的一路押解进京,此时就在外面候着。”
带个商队一起进京是不成的了,可带着一个人,还是可以的,边州的几位将军也是没辙了,丢土乃是重罪,好不容易抓个顶缸的,自然要赶紧送上来。
显庆帝哼了一声:“押上来!”
很快,一名青年男子被五花大绑的带了上来,他身材高大,五官端正,一眼看去,倒是生的相貌堂堂。
这也难怪,太子奶娘都是精挑细选的妇人,五官若是丑陋,定然不能入选,儿子肖母,这太子的奶兄怎地也不会生的丑陋了。
显庆帝目光一扫,却看向了御座旁的周顺,他对子女不甚上心,周顺却清楚皇子身边近身伺候的宫人,他一眼看去,便有些心惊,小心翼翼的道:“小的看着,倒是和前些年太子身边的周姑姑有些相似。”
周姑姑,就是太子的乳娘。
此时堂上一片安静,周顺的话,自然传入了诸位大人耳中,显庆帝脸上阴沉一片,额上青筋暴突:“汝是何人,边关战火已起,为何唯有尔等商队光鲜亮丽?!”
那青年丝毫不见慌乱,老老实实的应道:“小的姓周,母亲有幸奶过几年太子殿下,太子亲为小的赐名青云,取青云直上之意。”
周青云顿了下,又道:“小的虽然是商队中的主事,商队的领队却是太子妃娘娘的门人。”
群臣再次哗然,好么,拔出萝卜带着泥,这商队竟然还是太子妃的!
这句话说的,就耐人寻味了——到底是太子妃的商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