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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绞尽脑汁,好在从警方勘查失窃现场结果与想要窃取成果资料的犯罪嫌疑人那里得到了非常具有可信度的报告、录音,这才勉强赶在六号之前作出定夺。虽然这些证据的来源性很可疑,是放在庭审上绝对会被质疑可用性的物品, 但是对于鉴定机构来说就完全是两码事了。

    研究所内部商定后,所长决定不起诉何宝树,念在他在这里工作了十五年的份上仅给予开除处分, 以示惩戒,虽说在这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了。据说何宝树为了躲避这帮熟人, 想要在新的地方‘东山再起’, 于是跑去别的城市了。

    而为了让这场发布会更加具有商业效应,几个负责人还将何宝树这段妄图窃取侵占别人知识成果的‘光辉事迹’写进了演讲稿里作为它的一部分,交由梁檀殷讲述,称这样做更能凸显出此科技发表路程之艰辛, 会显得弥足珍贵。

    八号当天, 距离发布会开始还有一大把时间, 梁檀殷坐在实验室里捧着一摞近些天的报纸发呆。数小时后的盛况对她来说仿佛失去了原本的价值,所长不知道她的消极态度是否因为同研究所成员的背叛而心存芥蒂,也不敢上前去太过打搅,只是叮嘱了几句稍后发布会上需要注意的事情,就关好门离开了。

    “我究竟错过了什么事情……”梁檀殷喃喃自语着,起身去拿另一份报纸,迅速翻看。她并不清楚自己的行为有什么意义,只是脑海中仿佛正涌现着什么稀薄的意识,肌肉记忆促使她在琳琅满目的各种报纸杂志中翻找着什么颇为珍贵的讯息。

    从纸张叠放的小塔底部拿出一本数天前的娱乐杂志,版面上有一行显眼文字吸引了梁檀殷的注意力。那是用亮色写成的大头条,仿佛为了吸引人眼球似得被放在了页面的最中间。显然,它也达到了预期中所想的效果。

    【昔日魔术女皇今落网,其公众形象竟只为偷窃‘事业’打掩护?!】

    下面,请跟随我们杂志对沈湳寻做出的专版采访,了解为您深扒出的第一手独家信息!列举每一件被盗窃物品的来历与主人,亲眼见证魔术女皇怎样从‘王座’渐渐跌入铁牢!

    就是这个。

    梁檀殷眼神都直了,她连忙翻到指定页数从头到尾的认真阅读。虽说自己作为一个每天工作生活休息三点一线的死板女青年对于娱乐方面接触甚少,更没有看过多少场魔术,甚至不知道颇有人气的沈湳寻是谁,但她却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人与自己的事情有些联系,说不清道不明,像是在真相头上挂了一层薄纱,唯有靠自己去掀开阻隔,才能搞清楚其中缘由。

    就像是它们宣传的独家噱头说的那样,这本杂志的确收录了沈湳寻的众多资料与被盗物品明细,甚至还有独家采访时的影像发布于指定网址。梁檀殷用桌上的电脑对照着杂志搜索出那个网址,点击了播放,皱眉观看着。

    进度条很短,画面也有些粗糙,很可能是杂志社方面为了抢第一手独家新闻而没有来及做过多的修饰。由于监狱方面的规定,这个杂志一同派去采访的扛着各种摄影机的随行人员都被拦在了外面。杂志社高层软磨硬泡的这边才勉强允许了采访记者和随行摄影师两人进入,在规定的房间里规定的时间内完成采访录制。

    缓冲完成,视频开始播放。一个穿着深蓝色监狱统一服装的女人已经坐在桌前等待记者开始询问,她的双手被铐住,放置于桌面上,狱警的可视范围之内。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倦怠,但神情却一点也不像是即将入狱之人,她优雅的倚靠在长椅上,面带微笑。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倒更像是连夜完成了自己作品的艺术家,丝毫不减曾经演出时泰然自若的儒雅气质,怪不得笔者在杂志采访中直白称呼她为‘少女杀手’。

    采访前半段都在一问一答中度过,不管记者问出怎样带节奏的问题想要套出更多东西,沈湳寻都只回答自己觉得有必要的部分,其余都以微笑作答。眼看采访规定时间将至,记者有些焦急,她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只期望从这里能出现什么读者乐于见到得回答,比如什么爱恨情仇的八卦。

    “能详细谈谈你被警方逮捕时为何执意抓着赃物不放,要求警方归还给真正的主人,还称呼受害人为‘人渣’吗?莫非那件物品或是那个人对你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听到这样的问题,沈湳寻立刻轻笑出声。看见面前人终于有了不同之前的情绪,记者也立刻精神起来,坐的笔直。

    “我说啊,你们做这一行的想象力都这么丰富吗?”沈湳寻问,她摊了摊手。“纸面上的东西我甚至没有看过一眼,不知道里面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更不要说那个男个人了,我与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任何交集。想对我有特殊意义?我好歹也是个见惯了美好事物的虚荣者,他那种下三滥,只怕等我变成植物人,也不愿意让他靠近半步,污浊了我呼吸的空气。”

    哦哦!就是这种气势!观众读者乐于见到的!记者激动的不得了。娱乐圈中向来以毒舌傲慢问鼎的只有一个叫做陆壹燃的编剧,没想到这位魔术师本人也有如此刻薄的一面,真是让人觉得新鲜。

    “那么你……”记者慌忙临场发挥,想要用一个比较合适现在情景的词语去形容沈湳寻当时的态度,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为官方的词语,最后只蹦出来一句:“那么你为什么骂一个陌生人呢?”

    这个问题出口,时间就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眼看规定的采访时间即将到此为止,沈湳寻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只是仍坐在那里与她对视。记者有些沮丧,狱警也指指手上的手表,示意距离规定的时间结束还有三十秒,如果采访已经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完毕,杂志社方面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正在摄影师无奈的准备取下架好的相机时,桌前的沈湳寻突然又说:

    “他曾经毁坏了别人的梦想,而我也一样。作为双重意义上的有罪我并不苛求任何人的原谅,只是我不允许任何人再去妨碍她。那个女人理应得到世界给予的所有称赞与欢呼,这是她的生活。只要我仍旧活着,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她。”说完,她称自己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了,就迅速起身,跟着门外的狱警离开了。记者有些蒙圈的愣在原地,似乎还在琢磨她那句话的含义,慌忙询问摄影师方才那段有没有收录进去等等。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画面重新返回一开始的播放页面。而梁檀殷却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短短几分钟的视频对她造成了极大影响,同时也唤醒了她脑中有些陌生但确实发生过的片面记忆,她记起来了,这个叫做沈湳寻的女人。她也记起来了另外一些东西,自己被所有人质疑,证据变成白纸,用束缚衣捆着蹲在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