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了。”
云洛大奇:“鬼还有味觉?”
阿珩说:“彼岸花的根茎是苦的。”
想起古籍上记载的彼岸花根茎的作用,云洛用尽所有自制力才忍住送阿珩下黄泉的冲动,不能冲动,不能冲动,冲动了就如了那家伙的愿了。“所以你连你儿子都不要了?”
“三七不是还有你这个父亲吗?”
云洛讥笑。“你扪心自问,一个孩子的成长只有父亲就足够了吗?苏珩,我对你真失望,没想到你这般不负责任。”
阿珩抬眸。“三七怎么了?”
“他什么事都没有。”
阿珩皱眉:“他若真没事你不会如此兴师问罪。”
“有人告诉三七,他不是你的亲生子。”
“他本就不是我的亲生子。”
“所以你不会像对亲生子一样疼爱他,需要时你会舍弃他。”
“胡说八道,哪个混蛋说的?”不让那家伙好好领教一下苍凛的毒典大全上所有的毒她就不是苏珩。
云洛冷冷道:“说别人胡说八道之前你想想你自己的行为,你寻死难道不是在舍弃他?”
阿珩语塞。
云洛道:“你要气我便气,反正咱俩过节不少,也不差这一桩,有的是时间慢慢算。但三七,你引以为傲的冷静理智都喂狗了?”
阿珩放下了笔,揉了揉额角。“你让我再冷静两日调整心态。”
云洛闻言也没多说什么,让一个不能自尽却一心求死,好不容易得了去死的机会的人被迫活过来,情绪能好就怪了,这也就是阿珩自制力过人,否则换个人早该抓狂了。
阿珩说两日便真的只用了两日,两日后将三七给抱进怀里检查了一番,身体没什么事。
见阿珩为自己检查身体,三七欢喜道:“阿母不气了?”
阿珩道:“阿母从未气过三七,阿母只是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人。”
“那如今呢?”
阿珩亲了亲三七胖乎乎的脸蛋。“看到三七便好多了,这几日是阿母忽略了三七,三七想要什么补偿?阿母都答应你。”
三七不客气的道:“三七想吃豨肉。”
阿珩浅笑:“行,阿母这就让你老子去猎豨,等他猎回来阿母就给你烤。”猎不回来就不用烤了。
临时被加了这么一个任务,云洛瞅了瞅外头比巴掌还大的雪花,再瞅瞅阿珩。“你坑我?”这大冷的天,兽灾已经过去,动物都已经回深山猫冬了,哪还会在这外头溜达?尤其是豨,更是钻进深的不能再深的山里了,想要猎豨,行,去深山里找。
阿珩淡定道:“你可以不去,反正不是我要吃豨肉。”
三七期待的望着云洛,须臾,云洛恨恨道:“我去。”
隆冬时节猎豨简直是找虐,雪厚得连屋子都给埋了,要出门还得拿工具先铲出一条路来,自然,若房子已经塌了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这种时节,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出门,也不愿出门,所幸饮马城虽然是渡口城镇,是辰国西部的重要商贸集散地,但也是军事要塞,驻军多。云洛点了最骁勇的一百名锐士出了城,回头时,城墙上没看到阿珩,但云洛想也知道阿珩此时定然是含笑的,若是身体允许,说不定还会跑城墙上来欢快的送别。
中州北地的森林不是针叶林便是针叶与阔叶的混交林,西北这一片全是针叶林,走在林子里,尖锐的树叶扎在身上,虽然不会受伤,但那种麻痒的滋味,啧啧,生不如死。
比针叶扎身上更难受的是雪的厚度,森林的乔木鲜有低于三十丈的,四十丈以上的亦不少,然而有的地方,雪都埋到了古树的三分之一。乔木尚且如此,何况灌木,能留个尖在外头就不易了,大部分根本是树梢都瞧不到了,所幸,北地的植物因着年年有这样的遭遇,早已适应,否则早该枯萎了。
这样的天气,云洛很怀疑自己脑子是否出了问题,怎么就答应在这样的鬼天气出门了呢?
在深山里转了三四日,豺狼虎豹与熊罴见着不少,顺手猎了,就是没见到豨,好不容易寻到时却是一窝。
豨是群居动物,以家族为单位,一般七八头为群。一头成年的母豨,六七头幼豨,豨的生育能力很不错,一胎少则两三头,多则七八头,不过成长期较长,需要三年才能成年。不过冬日严寒时,豨会聚在一起,饿疯了的猛兽会攻击任何可以充作食物的目标,包括豨。豨虽然在自然界几乎没有天敌,却也是几乎,并非完全没有,不少群居的猛兽便是以豨为主食,一头豨可以让兽群吃好几顿,也因此,冬日是豨减员最频繁的时期。为了生存,同一片区域的豨在冬日会聚起来抵御敌人。
云洛的运气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发现的这一窝豨是个较大的部落,有五六十头,其中成年豨有八头,半大的豨有十三四头,幼崽则有三十几头。如此部落,在自然界近乎无敌。
云洛在带出来的包裹里翻找了半日翻出了一瓶药,锐士见了,无语。“那么多豨,下药没用。”
以豨的体型,想药倒它们,必须用十倍以上的量。
“这是黑甜汤配方制的丸药,我从阿珩哪里顺的。”
苏医师?锐士无言。
五日之后阿珩看到了凯旋归来的云洛的猎物,七头成年的豨,还有堆成小山的猛兽。
云洛亲手割了最好的一块豨肉给阿珩。“烤了给三七吃吧。”
阿珩接过肉。“有必要猎那么多?你根本吃不完。”
云洛道:“没事,我请全城吃。”
饮马城并非大都会,但人口也不少,常备军与维持治安的军队就过了万,庶人黔首更是多达两千户,全加起来约莫两万人。云洛猎回来的猎物根本不够分,但让每个人在这大冷的天喝上一口热汤还是可以的。
饮马城的校场上架起了大鼎,烈火熊熊,校场周围的积雪都给融化了,沟渠里灌满了融化的雪水,仿佛温暖的春季归来。
鼎里不仅仅只有肉,还有庶人黔首自觉加进去的葱蒜与腌制的野菜,令得一锅单调的肉体愈发浓香。
闻着远处传来的浓香,阿珩微微失神,这个国家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当初果然没选错落脚点。
肉体炖好后云洛盛了一碗来给阿珩。“尝尝。”
“我不吃荤的。”
云洛示意了下碗里的肉体,别说肉了,便是一点肉沫都没有。
“那也是荤的。”
“你试试,说不定不会吐呢?你以前肯定没试过只喝汤吧?”
阿珩犹豫不已,云洛鼓励而怂恿的瞧着阿珩。
阿珩:“......你还是自己喝吧?”
“你这病得治。”
“治不好。”
“多尝试,总有法子。”
“我试过很多法子。”
“你肯定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