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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勺子挖了一勺粟米粥送到了自己嘴边。

    阿珩不客气的将粟米粥吞下,通过口感可以判断出这是云洛亲手所熬。“这是补偿?”

    云洛茫然的看着阿珩:“啊?”

    见了云洛的神色,阿珩反应过来自己许是猜错了。“怎么有兴致为我熬粥?”

    云洛叫屈:“我平时也没少为你熬粥。”药庐的小厨房都快成他的私人领地了。

    阿珩一边吃着粥一边道:“这一次太殷勤。”让她有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

    云洛无语道:“我对你好你还不满意?”

    “无缘无故的殷勤多半不怀好意。”

    “你是有被害妄想症,我只是见你之前流了血,所以给你食补一二,你脸怎么黑了?”

    “滚!”

    做为一个人,且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尽管人族过了二十岁便是成年人,快奔三时可以算中年人,但云洛坚决拒绝承认自己步入中年的行列),云洛觉得,让他开了荤再继续吃素,这是虐待,他能答应就是没事找罪受,因此云洛果断将云府丢给了云晞,自己搬进了药庐。事实上也不需要搬什么东西,只要人过去就行,他的东西早在之前的几年一点一点的搬进了药庐,只差他这个人了。

    阿珩:“......”所以她这是老早便引狼入室了?

    将自己的玄端朝服、礼服、骑装之类的衣服在阿珩的衣橱里一一放好,阿珩的衣橱不大,但很宽敞,原因?瞅瞅阿珩那一个巴掌数的清件数的衣服就明白了。“阿珩,我给你做几件衣服如何?你看看你的衣服......”云洛看了看衣服上的几个补丁。“话说,你这些衣服有几年了?三七的衣服堆了两个衣橱都没完全放下,怎么你自己就这么几件?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

    阿珩不以为然:“物质上的享受并不能带给我快乐。”

    “那你还喝我做得粥喝得津津有味,近来都不怎么碰药庐厨娘做的食物了?”

    阿珩无奈道:“你不觉得我是个衣架子吗?”

    “没瞧出来。”穿白衣服跟穿丧服似的;穿绿衣服倒是透出了生机,却不是春日鲜嫩的那种生机,而是仲秋草木将黄的生机;穿紫衣服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穿......云洛想了想,好像就见过这家伙穿过三种颜色的衣服,绿色是三七忍不了阿珩天天守孝似的衣服,紫衣服是无忧让人做的。

    阿珩道:“穿什么衣服都透出不搭的味道。”

    云洛:“......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阿珩坦然道:“人贵有自知之明。”

    云洛想抓狂。“我叫了裁缝,午后会来给你量身裁衣。”

    阿珩皱眉:“我不缺衣服。”

    “你莫要说你打算穿着这几件衣服进行婚礼,你要敢穿这种衣服举办婚礼,我......”

    阿珩反问:“怎么着?”

    云洛噎住,他还真不能怎么着,打吧,舍不得,骂吧,阿珩绝对左耳进右耳出。

    阿珩乐了,云洛这表情太有意思了,简直跟家破人亡的剧变发生前她老子老娘面对她的表情无出其二。“若要举办婚礼,我会自己做婚服。”虽然说人族女子再嫁改嫁个十几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见过自家老爹老娘的婚姻,阿珩不想草率婚姻,要么一生一世一个人,要么就好好嫁。婚服这种重要的礼服,从远古时代起便是女子自家裁制,直到近千年,贵族享有大部分资源,婚服才开始让裁缝做,却也仅限于贵族,寻常人家还是女郎亲手裁制。

    云洛从阿珩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让自己不爽的东西。“那你打算何时裁制婚服?华族的婚服若要自己一个人裁制,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华族的婚服很繁复,而繁复也意味着......做工麻烦,耗时,那他得等多久才能成婚将阿珩的名字写进连山氏的族谱里?

    阿珩坦诚道:“暂时没这打算。”

    云洛一个没忍住将手里的朝服给捏皱了。“你耍我?”

    阿珩反问:“我若是耍你又怎会容忍你将你的东西搬进我的屋里?”她可是有洁癖的,连三七的衣服都在她屋里放过,她的床更是连三七都没躺过,以前抱别人睡也从来都不是在自己床上,洁癖症作祟。

    云洛想想阿珩那一日三沐浴的毛病,无法反驳。“那你之前说我若不要求你治病,你便愿意嫁我,如今怎又反悔了?”

    阿珩问:“没反悔,只是你能否再等我几年?”

    云洛额头跳出一根欢快的青筋。“几年?”

    “三五年。”

    “你要做什么?”说不出个合理的子丑寅卯来,他不介意强压着阿珩成婚。

    “治病。”

    云洛微怔。“你改主意了?”

    “此病非彼病。”

    “说我听得懂的话。”

    “我想治好自己的心病,我想睡得着,吃东西有味道。”

    云洛微讶。“你这毛病不是......”不治之症了吗?

    阿珩眉目复杂的轻叹:“我想做最后一搏,不论成败,我都认了。”

    云洛无法反对阿珩行为,有病得治。“怎会需要那么久?”

    “需要杀很多的人,有点麻烦。”

    “医者三诫不杀生。”

    “所以才麻烦啊,要自己双手不沾血的弄死成千上万的人。”阿珩头疼的蹙眉,这也是她这么多年都没走这条路的原因,太麻烦。

    云洛殷勤道:“你要杀哪些人?名单给我,三个月内我把名单所有人的头颅都送你面前来。”

    “心领了,我可不想染疫疾。”尸体堆积在一起,没事也得生事。

    “我这不是给你准备合你心意的聘礼吗?”

    阿珩呵呵,几千人头当聘礼?结亲还是结仇啊?“那些人得我自己去动手,杀戮的过程是治病的过程,你若是代替了,我便没法治自己的病了。”

    云洛头疼:“真麻烦。”

    阿珩也头疼。“心病本就是天下间最麻烦的病。”

    云洛皱了皱眉。“五年,五年后不论你是否治好心病都得与我成婚。”

    “没问题。”只要那个时候她还没咽气,她肯定嫁。

    云洛狐疑的瞅着阿珩,深邃的琥珀眸里仿佛沉淀着千万载的星光,美不可言,然而透着狐疑时却是锋锐的,锋锐却不伤榻上拿着医书在看的少女。

    阿珩扬眉。“你什么眼神?”

    云洛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的话不可信。”不说谎与不骗人两码事,对于这一点,做为连山氏的后裔,云洛深有体会。先知能够看到未来,但不能说出口,一旦说出是要折寿的,然而这世上希望知道未来的命运从而去改变的人太多了。普通人奈何不了连山氏,但强权呢?为此,在吃足了苦头后连山氏发明了一套祖传的诈骗技巧,字字句句都是比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