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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鸱吻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天富丽有晚宴,你去陪人打几圈麻将,本钱我出,输了算我的,赢了是你自己的。”

    lily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还有水花,陆鸱吻将手里的烟丢进桌上冰水杯里,说:“下次给你找个好点的彩妆牌子代言,这韩国货,一摸满手灰,刷墙一样。”

    “是,陆姐说得对,我明天就换个牌子,明天就换啊。”lily扶着桌子的手都有些发虚,她实在怕极了陆鸱吻这个女人,这女人是她们这一帮小模特的经纪人,但权利又远远大于经纪人,除了那个不常常露面的老板,她们见得最多就是陆鸱吻。

    陆鸱吻这女人名字吓人,做事也吓人,她们这家模特公司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十几个年轻的女模特聚在一起,抢资源,抢代言,不景气的时候,连站台的商业活动都要抢。嫩模们手段多,年轻漂亮,哄的城中小开团团转。像自己这样的,二十好几,老白菜帮子一般,干涩嗑牙,除了个子高点,那些嫩模比不上,其他再也没甚么抢饭吃的优势了。

    但陆鸱吻会偏向她们这三四个老女人,有活动也不忘记带上她们,就算嫩模们不满意,陆鸱吻也会一手压下来,弄得大家都服服帖帖。

    陆鸱吻挥手,“你出去吧。”

    lily回化妆间坐下来,对着镜子补妆,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她还有个八岁的儿子,再怎么保养,也同那些青春少艾的小姑娘不一样了。她涂了唇膏,起身在化妆间逡巡了一圈,去年自己接了个服装秀,才总算有了稍许热度,这次跟着去日本竟然被拍照,真是大意了。

    隔邻的化妆台是嫩模baby的,那姑娘二十多岁,长相平平,凭着年轻,勾上了一个三流富家子,日日脑袋看着天,以为马上要嫁入豪门做阔太。镜中有人走过来,lily起身道:“爱丽丝,我去日本给你带了礼物,护肤品啊,还有精油,来,这个给你。”

    lily从手提袋里拿了两支精油出来,爱丽丝在她对面坐下来,“lily姐,你就好啦,还有的去日本,我长这么大,连飞机都没坐过啊。”

    “爱丽丝,我问你啊,陆姐这几天都在忙什么?”

    “她啊......”爱丽丝看lily一眼,“她还能做甚么,前天帮baby接了个站台,名牌店来的,中环店呢,我是只有看的份啦。还有lucy,她介绍lucy去了个内衣秀,也是名牌来的,叫甚么维纳斯的秘密,哎,我也是只有看的份啦。”

    爱丽丝啰啰嗦嗦,lily抬手,“除了这些呢,还有没有别的?”

    “什么别的?”

    “例如......”lily低头笑,“例如她有没有进老板办公室啊,例如她在里面呆了多久啊,例如......”

    “这么想知道,不如直接来问我,嗯?”

    黑色鳧皮高跟鞋出现在化妆间门口,陆鸱吻留着短发,穿黑色高腰西裤,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就似个斯文的写字楼女郎。她拍拍手,“爱丽丝,你先出去。”

    “哦”,爱丽丝站起来,顺带拿起那两支护肤精油,关门出去了。

    lily冲陆鸱吻笑,“陆姐,你来了。”

    陆鸱吻也笑,“lily姐,你那些照片放大了看,精彩无限啊,原来不止有张公子,还有baby的未婚夫,你倒是胃口好,老少通吃?”

    “陆姐,我......”

    陆鸱吻摇头,“公司十七个模特,最小的十六岁,你今年多大,二十五,二十六,还是你虚报了年龄,或者已经三十了?”

    “没有,没有,我真的二十五,真的二十五,没有虚报的。”

    “嗯,你二十五也好,三十也好,公司十七个艺人,你是年纪最大的。”

    lily低着头,“陆姐,我......”

    陆鸱吻盯着她笑,“但你是话最多的。lily姐,你这样关心我,我不会误会你,但我会很烦你,烦到讨厌你。然后见到你就头疼。你若是死性不改,我给你签一个强势点的代言,三年两载不许接别的活动,你消失个两三年,观众也就忘记你了。”

    “陆姐,我......”lily有点害怕了,眉头又皱起来。

    陆鸱吻笑一笑,弯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明晚富丽,别忘了。”

    ☆、第3章 飘香屑

    陆鸱吻坐在家里,看一集电视剧,电视剧的女主角是个倒霉鬼,每日都会撞上不好的事情,有时候下楼都会被行人的单车碾过脚尖。这一集女主角去看了神婆,神婆叫她买了七条手链,不同颜色的,分别按着星期几戴在手上,不要弄乱了。女主角看了日历,换了手链,又换了个新颜色手机壳,换了新的包包,才下楼,又扑在街上了。

    “扑街。”陆鸱吻看得好笑,笑骂了一句。

    外头有人敲门,陆鸱吻汲了拖鞋滴滴嗒嗒跑出去,从猫眼往外头一瞧,一个穿帽衫的男人站在门口。陆鸱吻站着不动,说:“我没买外卖,你别说你是送外卖,我也没犯罪,你别说你是便衣,你想说话可以,先把帽子扯下来,自己把脸对着摄像头。”

    那男人真的抬起头,他似乎在轻轻笑,又将脸凑到猫眼上来,“陆小姐,好久不见。”

    真是太久不见,陆鸱吻给萧九龄倒了杯冰冻的果汁,“萧先生,家里简陋,萧先生移驾此处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萧九龄穿深灰的帽衫,他往沙发上一靠,一双长腿交叠起来,笑道:“陆小姐混得这样好,难为还记得我们这些旧人。”

    桌上的果汁萧九龄一口没动,陆鸱吻瞥着桌上,“怎么,不喝果汁,那换杯咖啡?”

    萧九龄一把撩起自己腰腹上的衣裳,陆鸱吻直觉往后头仰,萧九龄腰上深深的一排钉齿印子,还横着新鲜的血迹。他说:“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来麻烦陆小姐,毕竟陆小姐不愿意见到我们一家子,我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陆鸱吻从茶几底下掏了医药箱出来,她麻利用棉签沾了贡溴红溶液给萧九龄消毒,又拿了医用纱布给萧九龄缠上。伤在腰间,陆鸱吻往前头一凑,就抵在了萧九龄胸口,两人一对视,陆鸱吻眉目一动,又撇开头,说:“你倒是想和他们一家人,人家愿意和你一家人吗?”

    萧九龄往沙发上躺,也不理会陆鸱吻,说:“你十九岁时看见我就脸红,现在睡了几个了,怎么看见我还脸红?”

    “去你妈的!”

    陆鸱吻往萧九龄身上砸了个枕头,萧九龄一手扯住陆鸱吻手腕,两人目光一对,陆鸱吻正要撇开头,就听萧九龄说:“鸱吻,帮我。”

    陆鸱吻其实已经很少听见别人叫她名字了,自从那一年她父亲再婚之后,她就游荡在基辅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