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赵宋轻轻拍女人,“来,到了,回去酒店再睡。”
这是家全新的酒店,一年前自海上拔地而起,盛豪。
陆鸱吻抬头看了一眼,赵宋说:“新盖的,萧家和盛家合作的产业,开业才一个月。”
几人随身行李都极少,只有007的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里头装着他们简单的换洗衣裳,其余人没有东西。尤其是陆鸱吻,几乎是两手空空。
叶芝仰头看盛豪,“金碧辉煌,高楼大厦,里头有多少劳动人民的血汗,这么大的工程,堪比秦始皇筑长城......”
停车场有车开出去,萧九龄与盛萱要出门,盛萱笑嘻嘻,她趴在自己丈夫身上,“萧九龄,我马上要毕业,你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
赵宋牵着女人的手往里头走,陆鸱吻低着头,跟在赵宋身侧。
盛萱脖子一扭,“哟!那不是我们的赵大师吗,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敢情他带着他的师兄们都出来捞饭吃?”
说罢,盛家十一小姐还不忘补上一句:“一个个都跟穷要饭的似的,也亏得盛八受得了他们,看见都恶心!”
陆鸱吻的身影如今真是消瘦得很,萧九龄从他们身边经过,根本没有认出她来。
萧九龄只看出来赵宋身边是个女人,不是个甚么师兄弟。那个女人很瘦,萧九龄收回目光的时候,赵宋反而看了他一眼。
赵宋说:“萧四和他老婆。”
“嗯。”
黑车驶过,日光明灭间,女人眯了眯眼睛。
她回头看了一眼,赵宋瞧见女人眼神,“盛八找我做法事,他要困死盛七。”
“嗯。”
陆鸱吻轻声哼一句:“那就做吧。”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想到一句歌词,相爱是不是致命邂逅......
☆、第61章 朱颜瘦
进了酒店, 赵宋给他们叫餐,又安排007和叶芝去隔壁房间休息。
男人说:“你瘦多了, 是不是身体不好?”
“没有, 我身体很好。”
“你睡一觉, 晚上我叫你吃饭?”
“不想睡。”
赵宋问陆鸱吻, “你想聊聊吗?聊聊你的生活,或者我的生活?”
“好。”
赵宋笑,他给女人切水果, “橙子好吗?”
“好。”
“萧四和盛萱是今年六月结的婚, 就在澳门,萧二没有来。”
赵宋将橙子切成圈, 又划开一道口子,说:“你失踪以后,萧二好几次和盛家正面冲突,当时盛二也在,萧惠卿就直接说萧家要撤资,盛豪的盘子, 萧家不要了。”
陆鸱吻低头,又轻声问:“那后来呢?”
“后来?”
赵宋将橙子递过去,“后来萧大出面,找了个借口, 说萧二身体不好,让他去美国休养。当时还出了新闻,说萧二公子被情所困, 伤心伤肺,远走异国。”
“惠卿身体很好。”
“谁说不是呢。理由而已。”
赵宋抽了面纸给陆鸱吻,“萧惠卿对你真的没话说,他找了你大半年,上天下地。”
“我落海了。”
女人终于开口,“我落海了。盛萱和萧九龄订婚那天。”
陆鸱吻眼睛有些泛红,赵宋站起来,他搂住她,“好,好,我知道了。”
“我本自觉罪孽深重,没想要回来。”
女人面颊消瘦,过去很健康的肤色也有些泛黄,“我亏欠惠卿,欠他良多。”陆鸱吻低头,“如果我葬身大海,也许一了百了。”
赵宋说:“盛家人干的,对不对?”
陆鸱吻不做声。
赵宋摸她头发,“好了,你睡一会儿,晚上我来接你吃饭。”
女人蜷缩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赵宋两手抱起她,“很喜欢公主抱?”
“你放我下来,我就睡沙发,这床太阔,没有安全感。”
“你是认真的?”
“认真的。”
赵宋又将女人放回沙发上,他扯了毛毯过来,“睡吧,我陪着你。”
夜幕降临的时候,赵宋开门进来,陆鸱吻仍旧闭着眼睛,男人触她额头,见她没发烧,轻声叹一句:“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昏黄的落地灯开着,赵宋轻手轻脚,想将女人抱上床,陆鸱吻却问:“007和叶芝呢?”
赵宋低头看她,“哭过了?”
陆鸱吻说:“没有。”
“说谎。”
女人眼角有干枯的泪痕,赵宋说:“我拿热毛巾给你,看你面色,营养不良。”
陆鸱吻自沙发上起身,赵宋又将大灯开了,“我方才买了洗漱用品和衣服给你,和你的两个好朋友一起。”
“他们买了什么,我还钱给你。”
赵宋扭头,“还钱给我?你有钱吗?”
男人提着几个纸袋子,“不如去换衣服,我带你吃饭。”
赵宋很体贴,里面是丝质衬衣和西裤,没有裙装。“他们同我说了,说你不穿裙子,因为你之前受了刺激,听说你还把自己的晚礼服剪成了一件破衣裳?”
就着镜上明灯,陆鸱吻看自己的脸,似乎找不到丝毫当初的影子。赵宋走过来,替她梳头,“头发乱七八糟,去做个头发吧,我帮你找美容院。”
“嗯。”
“你那两位朋友可真有意思,一个买了支笛子,一个要吃冰淇淋,他们都不喜欢贵东西?”
陆鸱吻用水洗脸,停了半晌,才道:“钱财无用。他们的世界里,钱财无用。”
叶芝在隔壁吹笛子,《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007在打拳,好像还是一套颇成体系的八段锦。
陆鸱吻穿一条包的严严实实的长裤,上头是一件卡通短袖,赵宋看她打扮,说:“那今天不吃西餐,我带你们去打边炉?”
赵宋的车在室外停车场,几人走出来,陆鸱吻步伐不重,却走得很慢,赵宋走她身边,恍觉她和过去截然不同。这个女人,过去走路是带风的。
007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赵宋说:“这是你的私人保镖?”
陆鸱吻笑,“嗯,保镖,他是007。”
深夜的海风吹啊吹,叶芝叹道:“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我年华虚度,空有一身疲倦,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岁月易逝,一滴不剩。”
陆鸱吻扭头看叶芝,笑说:“看来诗人们都是近海就生愁。”
有人骑着单车经过,赵宋将女人一拉,“小心!”
这一拉太过用力,两人亲密无间,陆鸱吻已经能听见赵宋的心跳,赵宋捧她的脸,“鸱吻,我们......”
两人四目相对,盛珣同萧九龄一齐从酒店里头出来,赵宋将陆鸱吻的头往自己怀里按,“萧四。”
然后低下头,与怀中女人交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