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失去了底气,却仍是强撑着不愿放柔姿态。
“呵…”却听得银泷一声冷笑,那皓如清月的面容上,最后一丝温度也褪去。我看见她勾着笑,轻轻凑到我耳畔,声音有几分阴沉嘶哑道:“既然你已经这般恨我,那我不防将罪名都坐实了。”
言罢她起身,抬手掌中盛出银白光芒,一阵强大吸力传来,我忽然间意识到她即将要做什么,撑着床榻半坐起,惊恐与绝望浮上心头,犹且不可置信。
“银泷…别逼我…”
说话间吸力越发的强,我看着心口出的元珠绽出通红的光芒,在胸腔处若隐若现。
“银泷!”
“既然你已恨我,那便恨的彻底一些,便是用恨,我亦要将你留下。”银泷说着,眸光冰冷彻寒。
一滴泪珠从眼眶之中落下,我看着元珠缓缓离体,重新被拿到银泷手中。
耗尽灵力的躯体只剩女娲石支撑,我一时间有些脱力,向后倒去。
上一次元珠离体我并无记忆,在我向银泷坦露心迹的那段时间里,我曾百般对自己说,元珠离体可能不是银泷所为,只是几番辗转到了她的手中,百般开脱,自欺欺人,如今她却是当着我的面,将我的元珠生生取出。
将我的力量剥夺,仅剩下女娲石维持生机。
将我在她的有生之年内,无尽囚禁。
彤红的元珠被银泷握在手中,我已无力再去看她半分,阖上双眸,再掉不出第二滴泪。
门扉开关的声音传来,银泷的气息从这间房屋中消逝去。
我噙着笑,喉间有些发痒,忍不住轻咳起来。
咳嗽声越发的重,惊动了候在屋外的冰绡,她冲了进来,看见低首扶着床栏咳的撕心裂肺的我。
“殿下…”冰绡颤着声走近,我抬首,殷红鲜血顺着唇角划下。
她双眸中一阵水泽,这是从我见到她以来,第一次看见她流泪,她伸出双臂,轻轻环住我,出声尚且带着鼻音泪意:“何苦这般为难自己…”
“为何分明两情相悦的人,却要互相伤害至此?”
两情相悦吗?这四个字如针芒,刺在我心间,却因为更大的痛楚而显得麻木。
我只笑,不愿再去辩驳。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更新出bug了。
累成狗的付哥哥继续求收藏求评,同时向评论区的小天使们比心和么么哒_(??ω?? 」∠)_
第28章 赎罪
“殿下,冰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是,但是一切皆会好起来的。”
冰绡满面泪痕,轻声抚慰着我。
我反手覆在她的手掌之上轻拍两下以示我无碍,让她宽心。
先是灵力耗尽,一片狼狈,现下又被强行取出元珠,先前紧靠体内女娲石维持着这幅身体。
我能想象到自己如今是怎样一副惨状,也难怪冰绡看的泪眼朦胧。
恍惚间,银泷那一袭丹红裙摆又出现在我眼前,招曳耀眼。
女王如今一统西境,受万人敬仰,光芒万丈可与日争辉,对比之下,倒是我如今落魄,自作自受。
我依旧只是想笑。
动情者伤,银泷这一下,却是让我彻底的清醒了。
她不爱我。
脑中回现过去种种,唯有骗自己,最不痛。她从来不曾爱我,这般想着,心口那如针芒密集刺下的疼痛,才能稍加缓释。
冰绡陪着我,不眠不休照顾了两日。
第三日时,我方才觉得气力恢复了些,却怕见光。
那些因我而亡的怨灵们,无时不刻的跟随着我,向我索冤,时间长了,我仿佛被他们同化,连生息皆已失尽。
银泷未曾再来。
是时我方离床榻,也未梳整,散着发坐在妆台之前,任由冰绡替我修饰。
“冰绡…”难得的,我开口问她银泷近况:“她最近如何?”
“王…”冰绡语中有迟疑,思量片刻,方才开口:“王很好。”
“是吗?”我闻言,忍不住冷嗤一声。
“前几日祭典上,王方站上祭台,天地便生异像,那一日在场的人都看见,皇宫的天空上方降下了玄鸟。”
“王说这是征伐的启兆,上天降下昭示,让她发兵中原,使勾陈的版图上再添疆域。”
“是吗?她是这样同你们解释的吗?”唇边勾起冷笑,我抬手,轻抚着垂在胸前的发丝:“大战方休,她的那些臣子若是不傻又或者贪生怕死到放任亡国,便不会容她这么快再起兵戈。勾陈如今富强,却是立国根基尚浅,需要的,是长达数十年的休整。”
“朝堂上的事奴婢知道的少之又少,但王这几日,确实是十分繁忙,分身乏术。”冰绡轻声说着,我看见镜中的她目光游离着,几分凝重向我看来。
“她不来看我,我亦无所谓,你何必替她解释开脱。”我看着她,缓缓说道:“冰绡,我与她,再不可能了。”
被利用被背叛的伤痕犹在,且日渐清晰。我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却也不能原谅她。
是她做的情深,引我痴迷沦陷。
吩咐了冰绡下去休息,她照顾我这两天不眠不休,如今也是面色憔悴。
在这垂明宫中,也只有她从始至终尽心待我,若是让她累垮,我心中亦会愧疚。
冰绡走后,我独坐窗前,忽然空气中一阵异样,室内忽来生起清风,从四面八方来,将我发丝吹的翩然。
我回身,司耀已长身立于房中。
如今这番际遇下再见他,我心中倒是平淡,不起半分波澜了。
“司耀公子爱在女儿家闺房不请自来的习惯倒是不变。”
我轻声开口,懒得动身,抬手支这额头,侧倚着妆台看他。
“还有力气开玩笑,倒是在下平白担心了。”
他负手背对着我,玉冠束发,白衣风华,单论形貌皮像,他始终是一个让人难起反感的人。
“有劳公子挂心,明树无恙。”我惫懒答着,心中生出倦意,闭目侧首,不再多话。
“殿下当真坚强。”许是我的错觉,他语中戏谑较平时相比淡去不少,细听下来,倒真有几分关怀之意。
“谬赞。”
“殿下便当真甘心被困在这牢笼中,了此一声。”
果然,我心下冷笑一声,淡淡开口:“公子不妨直接说明来意。”
“在下可以帮助殿下离开。”
“呵。”我睁开眸,抑不住心底冷意看向他:“先前明树想要离开时,是公子说自己无能为力。如今我元珠被夺,灵力耗尽,再没有半分挣脱牢笼的本钱,公子却又说可以助我离开。”
“司耀公子,便是我如今为阶下囚,狼狈不堪,这般戏耍明树未免也做的太过。”
“先前是有法子,但那唯一的法子纵然是当时的殿下,怕是也绝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