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了一下似的，微妙的痛感传开。
“白秦？”
像是刚刚从什么地方挣逃而出，白秦表情还有些怔然，目光却渐渐清明起来。她松开林夏，拉开距离。
“是白秦吗？”
“……是。”白秦回道。
她原本就没有什么精神分裂症，“白尧”什么的只是她为了逗弄林夏一时起意捣鼓出来的，然而她现在被其他问题困扰住了，无心再伪装下去。
林夏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单纯为白秦能够回来高兴罢了：“太好了，你刚才吓到我了！”
白秦看她的眼神十分复杂。
她擦干了眼泪，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先不说其他的。”林夏有些担心，“你怎么……哭了？”
难道是因为精神疾病者都比较情绪化吗？太奇怪了吧！
“想到了一些往事。”白秦没有详细说，而且想法很快就由“赖着不走”转为了“急着离开”，“抱歉，我有事先回去了。”
“……哦。”
林夏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道了句：“路上小心。”
“会的。”
林夏送她到门口，又目送她心事重重地离开，脱力般靠上了门框，低头沉思。
打断她思考的是一道探寻的目光，她抬头，见到维安正沉默地站在隔壁门口。
“……”
维安用拐杖支着自己的一条断腿，仿佛漫不经心一般问道：“刚才走的人是白秦？”
“……嗯。”
“哦。”维安点点头，什么都没说，打了个哈欠，“睡了睡了，好困……林，晚安。”
“……晚安。”
直到小伙伴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很久，林夏都反应不过来。
维安的反应……是不是不太对？
唔，今晚尽发生些怪事！
这一晚，林夏没睡好，半梦半醒间她想了很多事，关于维安的，关于爱丽的，最多的还是关于白秦的，她的病，以及她的眼泪……
这一晚，白宅里有一位也没能睡好，准确来说，她没有睡。她进了自己亡妻生前的房间，然后躺在床上睁着眼出神。
有一个人，她像极了她的爱人。同样的名字，同样的生日，同样拥有园艺天赋，同样喜欢蝴蝶……甚至有些不经意间的小动作都有些相似。
她必须得承认，从最初的最初，她从监控显示屏上第一次看到林夏，就被她吸引着。
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然而她深爱着自己死去的妻子，为了证明自己的爱，她将这种吸引力强行归咎于找到了一个能取乐自己的乐子，也必须这么暗示自己才能把自己从愧疚中解放出来。
她爱自己的妻子，所以不能爱上别人，她这么告诉自己。
有时候她自己不能分辨，她所看到的相似，究竟是因为真的那么像，还是她希望她们像，所以强行扭曲视觉，营造出了相像的错觉。
然而，就在几个小时前，那个吻，那份熟悉感，简直就像她……死去的爱人回来
第13章
林夏发现自己与白秦失联了，白宅谢绝了她的上门拜访，打电话也都无人接听，起先她以为白秦出事了，直到后来有一天在娱报上看到白秦出席慈善会的报道，才知道只有自己成了对方谢客名单上的一员。
早几天前她还在苦恼着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精神异常的白秦，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完全多虑了，她连见到对方的机会都没有。
想了那么多，简直像个傻瓜一样。
林夏拒绝自己更傻下去，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白秦，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把自己的工作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每天都加班到最晚。
终于，主编也看不下去她的折腾法了。
“你想要包办报社所有员工的工作吗，林？”约翰抢了她手中的废弃文件，代替她将它们丢进碎纸机里，“又出现情感问题了？”
林夏没有回答。
人生导师约翰却已经看出答案来了，叹道：“为什么每个情场失意人都喜欢拿工作当发泄途径？创意在哪儿呢？”
林夏瘪嘴：“先生，换您，您会怎么做？我是说创意一点的方式。”
约翰自得一笑：“我会选择去玛尓罗广场果奔。”
“幸亏您最近没有失恋的机会。”也许是相处越久说话顾忌越少，尽管她依然用着敬语，但说话方式已经很像对待一位朋友了，“您要是再这么创意一回，估计警署里愁眉不展的警官们会高兴得跳起来，他们会以为难民失踪案首次出现了嫌疑人。”
玛尓罗广场就是kn集团投资建立的综合商业社区里的广场，也就是两名少女失踪的地点。
“嘿，可别这么说，我只是比别人更加自由了一点。”
“是自由过头了，先生。”
“好吧，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约翰想了想，再次提出了创意的建议，“那么去玛尓罗商场转一圈怎么样？你知道的，那家高档的商场聚集了一群高贵又美丽就像金丝雀一样的姑娘，她们会用挑剔的目光打量每一个闯进那里的平民，就好像在昂贵的热带观赏植物丛中发现了杂草一样惊愕，多有趣！”
“……”
短短几分钟，林夏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比如……她家主编竟然是个爱好自我表现的男人，喜欢成为别人目光的焦点！
不过这个建议还真不错。
“我会考虑的，约翰先生。”林夏认真地点头。
她没有什么表现欲，她只是想看看那群高贵的女人错愕的样子，那一定相当有趣。
好吧，她承认，认识了白秦和爱丽之后，她的仇富心理更加严重了。
如果她动心的对象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在遭遇感情问题时，她直接就上门找人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连传达心情的方法都没有！
这就是地位差距，她讨厌这种无力感！
“是的，我应该去膈应膈应那些有钱人！”林夏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于是这一天，林夏接受了她家主编的特殊减压建议，打车去了玛尓罗商场，顶着她那张熬夜好几晚才能达到的憔悴至极的脸，穿着从网上淘来的某爆款裙，姿态傲然地走了进去。
玛尓罗商场是一家将客户目标定位在富人阶级的高档商场，可定位再高，也不可能挂上“穷人免进”的牌子，所以不能进去的原因只会有一个，那就是再营业时间外。
因此林夏一路畅通无阻，她徘徊在名牌服饰箱包间，一路感受着四周如洪水般倾轧过来的目光，那感觉就像变成了下水道里的老鼠，别人的视线里充满了嫌恶和轻蔑。她突然间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靠着膈应别人减压，她大概也有阴暗扭曲的一面，她自我调侃地想。
可是她忘记了，心情一好就容易乐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