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点儿木匠活儿。”
frank熟练地拿起了自己的工具箱往二楼走上去,徐羡和林阵有些心虚地对视了一眼。
“哈,我还以为ikea的床很结实,这些偷工减料的瑞典人。”考虑到林陵的关系,frank稍微给自己的joke打了个薄薄的码,却还是让两个大男人的脸都跟着红了起来。
“我就告诉你那个姿势不行的。”
“你也没有很坚持嘛。”徐羡眯着眼睛笑了笑,一面伸手捂住了正在低头风卷残云吃着吐司蘸糖浆的林陵的眼睛,跟林阵交换了几个吻。
“今天怎么安排,阿姨能回来吗?”
“好像还要几天吧。”林陵挣脱了徐羡的手,抖了抖继承自frank的栗色自来卷儿,一副本大爷跟你们不一样,从小接受启蒙教育,付费频道密码是1234别说我了连doge都能破解的表情看了眼他们,接茬儿说道。
“哦,既然我妈暂时不会来,咱们先过去看看你叔?”林阵拿过了餐盘,顺便递上黄油和巧克力酱,徐羡贪心地接了过来,两种都挤在了盘子里,画了个笑脸,递回到林阵的手中。
“行,那就先去我叔那边看看,你吃。”他伸手往前推了推,自己拿过了另外一个餐盘盛了吐司,什么都不就,白嘴儿吃下好几片。
徐羡喜欢食物的本味,尤其是酸涩苦口的东西,他的生活里似乎不需要甜蜜,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让他觉得人生无需粉饰,原本就是这么艰难。
林阵似乎是上天送他的礼物,精准的诠释了那句他多年以来都以为是人们安慰自己的话——苦尽甘来。
“嗯,我给孔导打个电话,汇报下行程。”林阵看了下时差,忽然反应过来其实不用看,因为孔佳文跟正常人不一样,基本不睡觉,过的还真就是美国时间。
然而一再响起的忙音却让林阵有点儿心虚,这货难道睡了?
……
世界的另一端,电话铃无助地响着,终于被系统自动挂断了,然而手机的主人却没有什么机会接起来。
小五有些局促地看了看孔佳文丢在炕上的那部孤零零的手机,偷瞄了他好几眼,想问他用不用接起来,不过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让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硬是一句话也没敢说。
“天理人伦,没有这个道理,还拿到台面上来说,你们……”就在他干瞪眼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是自己的老父亲。
大炕上孤零零地摆着一只炕桌,一看就是百十年来的老物件儿,炕桌对面分庭抗礼,一端是小五和孔佳文,另一端坐在孔导的老丈人,不过看样子老头儿干艮倔,宁死不屈地梗着脖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准备接纳孔佳文的样子。
小五妈在外头厨房里忙活着,家里的大事她向来掺和不进来,如果小五是个女孩子倒好办,自然是家里的堂客操持里外活计,可是现在儿子即不是个女孩儿,也没有带回来一个女孩儿,反倒带来了一个让全村的女孩子妈都眼热的钻石王老五,这就不是她分内的事情了。
唉……虽然埋怨孩子不懂事,小五妈却还是烧锅起灶,好歹也要给孩子弄口吃的。
“时候也不早了,孩子们赶了一天的路,让他们洗洗睡吧,有话明天再说。”小五妈从厨房里端来两碗手擀面,小心翼翼地端到了炕桌上摆好,孔佳文很客气地站起来接了,无论是小五还是小五爸似乎都有点儿惊讶地看着这个态度柔中带刚的女人。
以前在小五出柜的问题上,小五爸总是缺席的,他似乎根本就不会讨论这些他认为不应该存在在世界上的东西,只有小五妈一天到晚夺命连环call,掰饽饽说馅儿地耳提面命。
可是一旦面临最终的摊牌,这个有些封建迷信的旧式女子态度却忽然和软起来,不仅如此,似乎她在家庭的重大决策之中也不打算再扮演一个不会说话的棒槌的角色,反而更加积极地参与了进来——说到底女人在面临人生重大变故的时候,总是比男人圆融变通得多。
小五爸看了看横亘在自己和敌对势力之间的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已经没有了掀桌的资本,毕竟家里的被褥就那么几条,男人有的时候比他们自己想象得要实际一些。
他低着头不言语,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盯着孔佳文深深看了两眼,最终又在对方英俊逼人的眉眼注视下耷拉了下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种不能跟那个小兔崽子对视的感觉,那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很像自己年轻的时候进城去卖余粮时偷偷打量那些城里姑娘的时候被人发现的感觉,因为羞涩进而愤怒。
终于,在一种近乎诡异的沉默之下,小五爸给媳妇推推搡搡地带出了门外,甚至关上门还能听到老两口的争吵的声音。
“你让他们俩睡一张床,还要脸不?”
“不要脸的是你!家里一共就对面南北屋,带回来一个男娃娃,是你跟他睡还是我跟他睡?!”
小五爸在女人实际而富有逻辑的质问中沉默了,最终一声叹息,趿着鞋的声音渐行渐远。
“唔,让你见笑了。”小五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机,还是普通的老人机呢,翻盖的,信号很差,到了村子里就几乎收不到什么来电和短信了。
孔佳文给他买过一部新手机,可小五是武术指导,舍不得用,总是把磕了碰了,其实他现在赚的钱也不少了,满打满算年薪总抵得上一般工种的两三年的努力,可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却几乎没有被大城市消磨下去多少,依然顽固地坚持在他心上的某个角落里,跟他这个人一样,倔强而坚持。
小五心里有着一套淳朴的天然形成的三观,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能做,不动摇大原则的事情上他还总是与人为善的,父母把他养大,三令五申不能杀人放火恃强凌弱,这些他都严紧地遵守着,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是从没有人当面锣对面鼓的跟他谈过性取向这种事,所以当孔佳文跟他提了处对象的时候,小五把自己对他的仰慕之情和杀人放火在天平上过了个称,几乎没有怎么挣扎就同意了。
爱情在这个相对于帝都来说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村落里到现在为止都还算是个禁忌的字眼儿,他对于情感生活的体验也从来不是来自于自己那对少言寡语的父母,而多半都是从邻居家的三哥三嫂那里学来的。
那是他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看见邻居大爷拿扫帚追着三哥满院子跑,就因为他不想相亲结婚,反而看上了邻村的一个寡妇,自由恋爱的,瞒着家里领了证儿。
“唔,以后我要是有了喜欢的人就这么干,为了媳妇,挨一顿打,饿几天不给饭吃水喝,值。”小五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没想到多年之后,他也因为自己的恋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