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枕在上面很有质感,心里觉得踏实,孔佳文枕着枕着,手上也不那么规矩起来。
“别乱动……肯定不行啊,不是跟你说了吗,老家儿过来要看病的。”小五拍掉了孔佳文的爪子,最近这几天他可得收敛点儿,千万不能再像上次回家那样被爹妈逮个正着了。
“谁要来啊?”
“我爸,心脏不太好,本来他们打算在县城的卫生所检查检查就算了,要不是值班护士是我中学同学,打电话偶然说起来这事儿,我还不知道呢,现在我在帝都工作,这边的医疗条件要好一些,就想接父母过来做个全面检查,毕竟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定期检查检查心里也踏实点儿。”
小五很老实地说道,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太形而上的东西,都是很淳朴的自然情感的流露,淳朴到被孔佳文一掰就弯了,他心里有个准谱儿,谁对他好,他就要对人家更好,对父母是这样,对男朋友也是这样,当然了前提是他看得上,也懂得尊重他的人,之前有个土大款也追他就被他打了个半死,他五爷堂堂武术指导也不是白练的。
“咱俩的事儿二老不是都知道了吗,也不用这么藏着掖着的啊,回头他们老二位没瞧见我,还以为我‘姑爷是狗,吃了就走’呢。”孔佳文别的不行,忽悠人倒是一流的。
“噗,你哪来那么多俏皮话儿啊。”
“本来就是啊,咱们回家的时候是一起回去的,这回我不打个照面儿,没准儿二老更着急呢。”孔导忽悠,接着忽悠。
“嗯,你说的倒也是。”小五有些犹豫了,这几次给家里打电话,爹倒是什么都没说,不过妈妈还时不常的带上一句“给小孔带个好儿”,话里话外也是默认了的意思。
“可是我那套小公寓你也看见了,你去我那里过夜的时候两个大男人都住不开,现在加上我父母更紧巴了,你这儿也不合适啊,小高层,我父母又坐不惯电梯,社区里都是年轻人,连个遛弯儿说话的老邻居也没有。”小五倒是有点儿吐口儿了,可是住的地方又实在是难办。
“那有什么关系,我圈子里朋友不少,你也知道娱乐圈的人谁还没有几套房,随便找个关系好的借一套住两天不就行了吗?”孔佳文说得头头是道,小五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
“那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啊,你没听相声里说嘛,多少男演员女演员都憋着找导演睡呢,我不跟他们睡,就借两天房子还不让了?”孔佳文笑着说,还不忘在男朋友面前抬一抬自个儿的身价。
“别提了,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小五皱了皱眉头。
“担心什么啊?那都是相声里说着玩儿的,你还当真了,对着别人的脸我可下不去嘴,还是你最好,就像……”孔导平时是个文青,没想到在对象面前忽然卡壳儿了,想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我不是担心这个。”小五打断了孔佳文的苦思冥想。
“我的意思是,你做导演的,剧组里说得上话,一般演员用谁不用谁,心里得有个准谱,别轻易欠了人家的人情,回头找上门来,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要是为了还人情影响了你的艺术水平,那我可不乐意。”小五说。
“……”孔佳文愣神儿了一下,从后面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他。
“噗,怎么这么像桔子啊。”小五想起帮师哥照顾桔子的那几天,小家伙儿也像孔佳文一样,自己对他好一点,动不动就会扑上来。
“你对我真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孔佳文把头埋进小五的颈窝蹭着,声音闷闷地说。他是个天子骄子,出身名门,天才有,勤奋有,万事俱备,就差一点火候,别人求着他,依赖他的时候多,甚至连亲密的朋友好像徐羡那样的,都很少会发觉他有什么疲倦或者无助的地方。
可是这种心情谁都会有,特别是像他这种万年单身狗,他出身高,眼界开阔,有才情,所以更加看重自己,非常自爱,入行这些年来,从没有占过谁的便宜,在他看来那些送上门儿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可是一个人总会有寂寞的时候,火车站、飞机场,高速路,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的身影,去个卫生间得带着大包小裹一堆东西,有时候一回来咖啡座的位子就没了也是常事。可是他又需要非常细腻的感情和洞察力,才能捕捉到那些一般人的眼睛里看不到的细微的美,他总是在燃烧着自己的激情,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给他一点点温柔,帮助他补充起不断挖掘的那个心血的缺口,直到这个男人的出现。
“你怎么了?怎么鼻音都出来了,哭了吗?”
小五是个练武的,以前他师哥弃武从文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个儿越来越看不透所谓的文人了,认识了孔佳文之后更是这样,码着字码着字眼圈儿就能红了也是醉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好好的日子就好好的过呗,还非要打了鸡血撒狗血。
“没有。”孔佳文倔强地摇摇头,但是却不肯放开小五,生怕他转过来看见自己的尴尬期。
“好了好了,对了,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我到底像什么啊?”
只要不像优乐美就行,小五有点儿习惯了孔大导演时不时会冒出的一点儿熊孩子属性,日子长了也知道该怎么哄,几句话之内就可以把自己的男人从一只二哈动员成一只狼王。
“啊?哦,就像……就像草莓巧克力,我前几天给你做的那种去片场吃的小零食。”孔佳文被小五成功转移了话题,抑制住了跟自己的男朋友因为幸福而抱头痛哭的狗血剧戏码儿。
“哦。”小五想起来了,孔佳文从徐羡那儿学来了自制的一种甜品,新鲜草莓屁股上面淋上了巧克力酱,鲜甜与醇厚的滋味在唇齿间交融,倒是非常好吃,几盒儿吃下来,小五觉得自己都快要飞不动了,明儿还怎么给人家做替身演员啊。
“有没有很感动。”
“感动什么啊,嫌我黑就直说。”小五一个鲤鱼打挺,把孔佳文从身上掀了下去,气急败坏地继续收拾东西。
“哎,我,不是……”孔佳文一着急更解释不清了。
“啧,我做武术指导和替身演员的,还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风里来雨里去能不黑吗,不是我吹牛,没露出来的地方没准儿比正牌演员还白呢。”小五叠着孔佳文的衣服,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无心之言已经成功引起了地上那滩总裁的注意。
“真的啊?我都没见过。”孔佳文暗搓搓从地上爬起来,从身后搂住了小五的腰线,抱着他来回晃动,好像不倒娃娃那样的非常亲密。
“什么……没见过。”小五回过味儿来,总觉得自己是在自掘坟墓。
“你晒不到的地方啊,谁让你晚上不让开灯,白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