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不想来找危亿康的,危正忠是个掮客, 上辈子直到他死,危家都依然安然无恙,看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危家父子都是心思深沉的人。
湛家出事情以后,所有的人都对他们落井下石,但是危家却并没有,就像上辈子的危情一样,在那样的情况下也会冲出来救了他一命。
“危情的房间在哪里,我想看看。”湛广瑞以前陪危情回来过好几回,每次危情回来都跟打仗一样,速战速决,他还没有机会看过危情的房间。
危亿康端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片刻后脸上挂上招牌的假笑,“没问题,我带你去。”
危情的房间在危亿康房间的旁边,有很干净,看得出来是有人经常在打扫。房间的整体装修风格偏向轻快明了,跟危情很像,湛广瑞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进去贪婪地打量着房间的每一处。
这是危情生长的地方,他现在已经沦落到借物思人了,危情在他那里的东西很少,除了那些危情卖着玩的手表以外,没人任何的东西。危情之前住的那间别墅,在危情从他身边离开后,里面的东西也被人一洗而空,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他的目光落到那一排排的书架上面,发现竟然是一排排的习题集,这到不像是危情的风格,尤其是里面还夹着这基本奥数书,湛广瑞记得危情最头疼奥数了,“危情还看这个。”
“偶尔。”危亿康没有告诉湛广瑞,那些奥数书都是他的,当初危情为了能跟他打好关系,有话题聊,就从他那里拿了很多的奥数书,说是要学习,但是往往还没看一会儿就睡着了。想到这里,危亿康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不过,他看不了多久就会睡着,后来危情拿他来当催眠书了,睡前看一会儿,比任何时候睡得都快。”
仿佛为了印证危亿康的话,湛广瑞发现靠近他的那边枕头下面,的确是放了一本奥数书,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还真是。”他伸出手拿起那本奥数书,才翻开几页,一张纸片就从里面飘了出来。
危亿康看见那张质量,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紧张,糟糕怎么会被发现的,昨晚上他睡觉前顺手把书放在了枕头下面,湛广瑞来的太突然,他一时间竟然忘记收拾,懊悔的危亿康没有看见湛广瑞,捡起纸张看清那张照片上的人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快告诉我这人是谁?”湛广瑞捏住危亿康的肩膀,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照片上的人明晃晃地告诉他,没错就是我。
照片上一位长得有些黑的少年,对方笑得很傻,露出了缺了四颗大门牙的牙床,湛广瑞一眼就认出这个男孩就是当初把他从那个困境中救出来的人。
找了那么多年,都快以为是一场梦了。
如今,这张照片向湛广瑞证明了,那个不是梦,确实有一个男孩救了他。
危亿康发现了湛广瑞的失控,他扫了一张照片,那是他手上留下的关于危情的最后一张黑历史,这个时候的危情还未完全张开,与现在的危情有着天壤之别,就算是熟悉危情的人,看到这张照片,也不能把危情与照片上的人联系起来。
湛广瑞认不出来也很正常,他那段时间天天跟危情在一起,也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为危情外貌的变化而感到惊奇。
湛广瑞等了没等到结果,开始焦急起来,就在他准备再开口询问的时候,危亿康说话了,但是这个结果却是湛广瑞万分不想要的。
危亿康拿过被湛广瑞捏的变形的照片,语气有些怀念,“要不是这张照片,我都快忘记危情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了。”他心疼地把被起皱的地方一点一点弄平展,神情带上了几分不悦,“这是危情的黑历史,我好不容易才瞒着危情把这张留下来的,你可不能告诉危情我还留着这张照片,不然他会跟我生气的。”
湛广瑞已经彻底疯了,他匆匆地离开湛家,直到做到车里面,才敢表露出自己的情绪,他梦中的那个人是危情。
怎么可能是危情!
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放着爱自己的危情不顾,却非要去追求那些替身,真是活该,活该。
气急了湛广瑞,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危情怎么能是他心中的那个白月光?
“不,这不可能,一定是危亿康偏了自己。”湛广瑞不断地在心中说服自己,这是假的,危情不可能是那个人,但是危亿康对那张照片珍惜的表情历历在目,鲜血淋淋地事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湛广瑞,危情就是那个人。
“哈哈,我错过了什么。”
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人早就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却因为他那可笑的自尊心,白白地浪费了。早知道,危情就是那个人,他一定不会那样对危情的,他是喜欢危情的,他真的喜欢危情。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令人可笑又可恨的局面,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性格决定命运,湛广瑞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资格。
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拿自己的头去砸方向盘,脑中有什么东西在叫嚷着要出来,跟在保护湛广瑞的保镖发现了,在外面使劲敲着玻璃。
湛广瑞此刻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很玄妙的世界中。
在那个世界,他看见了十年前的自己正与孟奇边走边说话,下一刻他就看见前面的别墅三楼有人探出头,焦急地扒开窗户满脸决绝地跳下来,他心中一紧,马上冲上前去抱起那个人带着他往医院走去。
他看见了危亿康对神色不耐烦地他说,给他找了一个特别漂亮的男孩,因为绑架那件事情,湛广瑞迷上了找寻男孩,一次次的失望后,他开始收集长得跟那个男孩像的人,外界不知道这一段,只知道他喜欢男孩,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人,不断地给他塞年轻漂亮的男孩,让他烦不胜烦。
当时他想着那个被自己送往医院去的男孩,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对那个男孩一见钟情了,也许是男孩跳下时脸上的表情打动了他,也许是男孩长得很漂亮,总是他喜欢上了这个性子刚烈的男孩。
少且少年气盛地他,仅仅一面就给危情贴上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标签,直至他看到跑到自己面前,说自己是危家送来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怒了,他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怎么能是这样一个攀龙附凤的人。
向来说一不二的湛广瑞,下意识地就想把危情送回去,可是对上危情祈求的眼神,他心软了。危情是他第一个动心的人,即使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这么不堪,他也还是想把人留下来。
身体快过大脑,湛广瑞把自己前一刻做的决定推翻后,越发的生气,就见过一面的人,竟然对他有了这么深的影响。他不肯接手这个事实,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