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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际,对方除此次情况特殊大破下限,过去确不曾坑害自己,这会儿得他真诚悔过,心里也丢开了,笑了笑问他:“上次林畅说你拿我当垫背的那些话是真的哇?嘿嘿,其实我一直也很奇怪,当初在学校头你朋友很多,巴结你的人也不少,你哪个都不理,咋个就觑起我这个家头没啥子钱,嘴巴又不会说,脑壳又没人家打得滑的人了喃?”

    熊胖现在就想跟他推心置腹,笑着解答:“这阵跟你说实话也没的事,我上次不是说以前在青城山找老道士帮你算过命嘛,那个老头儿说你命好得很,二十八岁之前还不见得,翻过二十八那就是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在全世界都要出名。我就想一定要把你这个朋友维好,二天可以沾你的光。”

    孟想只觉滑稽荒唐,挖苦道:“你那么精灵一个人,咋个江湖骗子的话也信哦?我这个样子哪儿像要飞黄腾达的嘛。”

    熊胖正色道:“你不晓得,那个道士是真的有本事,算命算得只准,看八字就能把人的性格说得一清二楚,我们家的事也是,说我和我们爸烂桃花多,我爸是多妻命,我二天可能没的后代,我当时还没有决定是不是要一辈子搞基,后来一想他简直神。还说我们妈12年要动腹部手术,嘿,结果那年我们妈硬是动了阑尾手术,其他还有好多批对了的,连我们爷埋到哪个地方,墓碑朝哪个方位都算出来了,你说是不是个真半仙?”

    孟想依旧将信将疑:“说你们家准,说我未必准撒,命这个东西好玄哦,都拿给他说准了,那他不成玉皇大帝了。”

    熊胖大笑:“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嘛,我这阵看,就是没得道士的话你今后也一定会发达,为啥子喃?一个人做事要成功,首先要有勇气,其次要有头脑和毅力,最后还要有运气,这几样你都不缺,就像炒菜做饭,原料都备齐了只欠个火候,我坚信你肯定能够出人头地,二天当大导演蜚声国际,我还等到抱你的大腿嘞。”

    他在社交方面冠冕堂皇,可从没对孟想说过场面话,这番美言多半出自真心,哄得孟想舒心畅意,之前的嫌隙便消弭在碰杯的脆响中。

    熊胖回国后开车南北周游,借旅行分散失恋打击,孟想和他保持通讯,见他状态比上次失恋好得多,尚未出现抑郁倾向,不禁暗暗松了口气,不成想两个月后的一天夜里熊胖突然来电,在那边醉醺醺哭闹:“孟瓜娃子,我是来向你永别的。”

    孟想当时睡意朦胧,听了这句话曝睛大吼:“你咋子了!”,把一旁的顾翼也惊醒了。

    熊胖并非间歇性发疯,听他道明缘故,孟想跟着挨了记晴天霹雳,原来徐灿已交了新男友,不是别人,正是熊胖曾经的劈腿对象林畅。

    “这两个人咋会走到一起去了,你听哪个说的哦,会不会弄错了?”

    “林畅自己跟我说的咋会有错嘛,今天他汇了1200万円给我,说是帮灿灿还我这三年花在他身上的学费和生活费,以后灿灿就啥子都不欠我了,喊我不准再骚扰他。”

    林畅当然不可能细述他和徐灿的交往过程,熊胖又悲又嫉,痛悔交加,正好身在庐山,就想从汉阳峰上纵身一跃,来个飞流直下三千尺。孟想牺牲睡眠,苦苦劝慰了一夜,直到次日上午才暂时使其打消轻生的念头,随后紧急联系梁美娟,让她赶快派人看住儿子,免得那讨债鬼冲动生事。

    顾翼得知林徐二人相恋倒欣悦非常,说林畅才大志高,徐灿温柔内敛,二人属性互补气场相合,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熊胖刁风弄月,学人家玩红白玫瑰梗,结果红玫瑰却和白玫瑰终成眷属,让他这坨牛粪做了便宜媒人,缘分中的变通玄妙无穷,实在是凡人难以勘破的。

    唏嘘感叹是易化的砂糖,不久消融在火热的时光里,弹指间已到了草木蓊郁的五月,二月初孟想在目黑地铁站捡到一亿五千万日圆,警方第二天便刊登招领启事,失主却神龙无踪,眼看三个月时限到期,一位新的亿万富翁应运而生——按日本法律孟想将成为这笔巨款的拥有者,并且不必交纳税费。

    这消息轰动全球,被各国媒体当做热门八卦报道,好在这些记者职业操守不错,在当事人的强烈要求下隐去了真实姓名,更没曝光其相片,否则孟想可能从此要戴着面具上街了。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这堵墙更是镂空的风墙,周围的熟人个个知道他发了大财,虽不至于让他分一杯羹,大摆宴席分享喜气也是免不了的。

    孟想一夜暴富,钞票入账的几天内如坐云雾,后来想这是否应了熊胖提到的那位算命道士的预言?可道士说他二十八岁后才发迹,距今还有两年,莫非他无意中启碰了命格机关,令好运提前?

    由于是飞来横财,他压根没思筹过理财计划,先取出500万还掉莉莉的欠款,又寄了600万给父母,让他们结清房屋贷款,这余下的准备和顾翼好好商量后再做决定,万万没料到福兮祸所伏,就在他往老家汇款的当天晚上,一场奇祸寻踪而来。

    却说野口在一个月前已然伤愈出院,重新执掌乐村,顾翼仍在店里勤勤恳恳地当伙计,在东家指导下慢慢掌握了一些烹饪技术。野口和他十分投缘,说自己一介孤老,无儿无女,六亲冰炭,干脆立个遗嘱等自己百年后把财产交给顾翼继承,这样死后还能享受一份祭祀。顾翼听了笑嘻嘻说:“您先别忙,人生的事说不清,要是以后我比您先走呢?到时还希望您能抽空给我烧柱香呢。”

    他近来越来越爱说这种晦气话,孟想屡禁不止,只好听他说一次就上去拧一次嘴,顾翼总拿玩笑应付,让孟想隐隐忧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天黄昏后他在乐村帮忙收店,野口回去取账本,店里只有他和顾翼两个人。他们擦完桌椅,将椅子倒扣到餐桌上准备清洁地板,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忽然鬼魅般闪进来,孟想回头前先礼貌地打招呼:“对不起,营业时间已经结束了,请您明天再来。”

    等看到男人们穿在西装里的鲜艳花衬衫,他的脸像闪电划过的天空,霎时惨白,在日本只有黑社会喜欢这样穿衣搭配。他的紧张还未达到,门外又接连走进七八个类似打头的粗汉,个个目露凶光做魍魉神色,有的额头脸间还刻着刀疤,放到黑帮片里都是现成的龙套。

    “诸位有事吗?本店已经交过保护费,要用餐的话请等明天。”

    顾翼正想同他们周旋,已被那当先的老成男人打断。

    “把这两个人都带走。”

    这些人一直聚精会神等待号令,闻讯出击,快如猿猴猛若恶犬,几双铁钳般的大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