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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化的世界所以少了几分忌惮,但是又因为知道这是一个幻化的世界所以又一直担心着会不会她只要遭遇不测,在现实世界中就也会死亡。

    厨房西侧的回廊里站着一个人,她一直注视林锦,但是因为她收敛了气息,又将身形隐在黑暗里,所以林锦一直没有发现她。

    要走了吗?去哪儿呢?

    那人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两颗熠熠发光的宝石,一直盯着林锦的背影,直到她走进了偏院的大门。

    林锦发现偏院有一处的墙头比其他地方低很多,白天的时候就趁人不注意在那附近放了几块砖头,想等晚上的时候爬出去。

    她先把包裹隔着墙扔了出去,然后自己踩着砖一点点往上爬,一片死寂的院子里并没有人发现她的出逃。

    “啪嗒!”因为砖头过于老旧,林锦不小心踩碎了一块,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林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趴在墙头上听着身后的动静,一下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林锦发现身后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大概是这一点声响没有惊扰到那些早已入睡的人。

    林锦长出一口气后继续往上爬,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扣住了她的脚腕,但只是扣了上去,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林锦大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差点儿吓得从墙上摔下来。

    孟宅里所有的人都站在她的身后,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火把,火把上点燃的不是明亮的火光,而是幽幽的绿光,映衬着他们僵硬的没有表情的脸和空洞的眼神显得格外惊悚。

    抓住她脚腕的人是孟氏,因为离得近,林锦甚至能看到她嘴角勾着的一抹笑意。

    她右脸几乎整个烂掉了,不是那几个脸上被割了肉的少女一样的疤痕,而是彻底地腐烂,好像被人用刀割过无数下,之后有没有经过任何的处理一样慢慢腐坏掉,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林锦咬着牙没有惊叫出声,她用力的蹬腿想要甩开孟氏的手,但是不知道她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抓着自己的手竟然纹丝不动,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更可怖的是,原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现在都突然开始动作,纷纷朝着她的方向走来,有几个人甚至想要像孟氏一样抓住她的脚腕。

    一张张脸上满是疯狂的笑意,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一声一声此起彼伏。

    “谁人烹我心肝肠,谁人割我竹皮囊……

    此去无归,此去无归……

    将祭来!将祭来!”

    林锦的心脏砰砰直跳,因为不停的用力挣扎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都湿透了,寒风一吹冻得牙根都发麻。

    林锦从怀里摸出了一直藏着的短刀,对准孟氏的手扎下去,出乎意料的是,她只在孟氏的手背上看到一道黑色的空洞一样的伤痕,并没有丝毫的血迹。

    孟氏依然没有撒手,紧紧地攥着她的脚腕,好像要把她的脚腕掰断一样。林锦颤抖着手一刀一刀扎在孟氏的手腕上,几乎要把那个手腕戳断了,但是孟氏依然是笑着看着她,没有想要放手,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她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拉大,几乎到了一个可怕的扭曲的程度。

    这具身体很容易就会感到疲惫,林锦出了汗被风一吹头已经开始疼了,意识渐渐地模糊,眼前只剩下那一张张几乎要重合在一起的癫狂笑脸,她努力想睁大眼睛,却只看到孟氏抬起来的断手,只剩下一点皮把手腕和手连在一起,断开的地方一点血也没有流,只是隐约露出许多根像骨头又不像骨头一样密仄的细棍,但是林锦已经没有精力细想了。

    这回是不是真的完了,林锦心道。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往下坠落,只是没想到接触到的不是冰冷的地面,尖利的爪牙,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哎哎颦果apple小天使的营养液(づ ̄3 ̄)づ我终于在后台找到地方了!

    这章写的有点儿怂,里面那些人唱的那个烹我心肝肠,割我竹皮囊,写的时候老是想在那个场景,大晚上的简直头皮发麻,不知道大家喜欢不喜欢这个歌谣2333_(:_」∠)_

    第59章 祭祀

    熟悉的体温让她有些许贪恋,林锦往那个怀抱里靠近了一点,那个人的身体很明显僵硬了一下,连带着要抱着她站起来的动作都停滞了几分,林锦脑子里昏昏沉沉,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抓紧眼前人的衣袖。

    方才还狂躁不安好像中了邪一样嘶吼呐喊的人们渐渐安静了下去,无声无息地站在一旁,他们的目光是呆滞的,看着那人把林锦带走了也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那人把林锦带到了后山,就是与竹林相对的那半座山。

    她把她放到地上,转身想要离开,但是犹豫片刻之后又收回了脚步。

    为什么跑去救她呢?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人。之前也有那么多被当做祭品祭祀的人,她从来没有动过恻隐之心,这个小姑娘很不起眼,又瘦又小,因为长期的饥饿而面色蜡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停下脚步。

    那人把林锦扶起来,靠在一棵树旁,自己站在旁边守着。她从怀里拿出一片残缺的竹简,借着微弱的月光去看那几行字:

    籊籊竹竿,以钓于淇。岂不尔思?远莫致之。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

    每一次她到溪村路过那间小院,都能听到她在读这首诗,声音不大,但意外的好听,让人想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听她读下去。

    有时候她也会偷偷学着她的语气去读,莫名读出一点悲伤的情绪。

    这个女孩不是溪村人,可能是因为什么意外才来到这里,就像自己一样,即使不情愿,也还是要被这所牢笼所束缚。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林锦的脸颊,神色中有几分困惑。

    天光微亮,林锦总算从混沌中醒来,可清醒之后却发现自己独自处于深山之中,昨晚救了自己的人已经不见了,难道不是漳夕吗?林锦有些失落。

    她撑着树站起来,腿还有些发抖,昨晚那一幕简直太刺激了,要是没有以前跟漳夕经历过的那些事做铺垫,正常人谁看到那种场景估计都受不了。

    林锦之前来过这里,所以大概还有印象,昨天收拾好的包裹那个人也一并给她放到了身旁,靠着这些在这里呆到祭祀结束应该不成问题。

    溪村的祭祀是一年一次的大事,全村人甚至会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只为了举办这场仪式,历时两个多月的祭祀横跨了大半个漫长的冬季,不过活祭往往是放在最开始的,所以林锦不需要等这么长时间,她可以趁活祭结束后就下山逃走。

    林锦绕着半座山走了许久,总算找到了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山洞,虽然